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进来说:“有劳各位久候,恕罪恕罪。”独眼乞丐独孤獒当先站了起来说:“若是等别人,那可不行,但是等前辈,我等上一年半载也没关系。”李昌清说:“今日之会,能得迷宗天罚大师,密道离魂道长,杨妙真,流大愚,黄五,隐娘,独孤獒七位侠客前来,我实是不胜之喜,何况还有这位……”目光注定着我笑着说:“这位少年英雄,大名可否见告?”密道离魂道长冷冷说:“无名之辈,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我微笑着说:“不错,我本是无名之辈。”李昌清含笑着说:“阁下如不愿说出大名,老朽也不敢相强,但阁下之成功,老朽却当真佩服得很。”众人听这名满天下的高手名家竟然如此夸奖我的能力,带着怀疑不信之色瞧着我。我处在这当今最负盛名的七大高手之间,无丝毫自惭形秽之态泰然自若地吃饭。
杨妙真问:“前辈召唤咱们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只见她一身白衣如雪,粉颈上围着条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靥更是娇美如花,令人不饮自醉。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说:“杨姑娘问得好,老朽此番相请各位前来,确实有件大事,要求各位赐一援手。”玉女杨妙真眼波流动神采飞扬娇嗔:“求字咱们可不敢当,有什么事,李老前辈只管吩咐就是。”李昌清说:“此事始未,各位或许早已知道,但老朽为了要使各位更明白些,不得不从头再说一遍……九年间大唐王朝仅仅三四个月间新起的门派便有十家之多,每个月平均有几十次知名人士的决斗,上百次流血争杀,每次平均有十多人丧命,未成名者还不在此数……”
侠义庄老大李昌清长长叹了口气又说:“其时江湖之混乱情况,由此可见一斑,但到了那年入冬时,情况更比以前乱了十倍。”这老人似因忆及昔日那种恐怖情况,明朗的目光中,已露出惨淡之色,黯然出神了半晌,方接说:“只因前年中秋过后突然传开件惊人的消息说阴山上有外星幻梦猫。因为外星生命幻梦猫实在惊人,是以门派高手谁也不肯放过这万一的机会,闻讯之后便将手头任何事都暂且抛开,立刻赶去衡山,很多人都在路上自相残杀。”黄五、隐娘、我听到这里面上露出黯然之色,迷宗天罚大师、杨妙真、流大愚、独孤獒、密道离魂道长毫不动容。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沉痛地长叹一声说:“门派高手为了抢先一步赶到阴山,纵然在路上见到至亲好友的尸身也不下马埋葬。老朽后来听说,还未到阴山便已死在路上的门派高手,竟已有一百多人,被俄莫王埋葬。”流大愚插口说:“此人可是昔日人称大侠的俄莫王?”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说不错。流大愚笑着说家师提起俄莫王行事正直门派人士无不敬仰,只可惜也在阴山一战中不幸罹难,而且死得甚是悲惨,面目俱被那世上最最歹毒的法术‘乱灵殇’所伤,以致面目溃烂,头大如斗……唉!当真是苍天不佑善人,好教吾等后生晚辈扼腕。”别人说他见闻渊博,他更是滔滔不绝卖弄口才将所知之事俱都说出,是以口中叹息扼腕,脸上却是满面得色。
不理流大愚,李昌清悲伤地说:“那时稍有见识之门派高手,已知单凭一人之力,是万万无法自如此局面中夺得外星幻梦猫的,于是便在私下聚集组成联盟,那些阴险狡诈之人更是从中挑拨离间,有些淡泊名利之人也被同门师弟或是好友以情分打动请来帮助,而不得不卷人这旋涡之中。人人都想将幻梦猫据为己有,几天阴山竟聚集了几百位门派高手还有各国朝廷高手。那段时间剑气凌霄巫魔道术阵法横行,杀伐之惨众人死亡殆尽。”说到这里李昌清黯然悲痛,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老二量田运结义兄弟,都是阴山一役之生还者。昔日那惨烈的景象,他二人至今每一思及,犹不免为之潸然泪下。大厅中寂静良久,李长青缓缓说:“最令人痛心疾首的外星幻梦猫从此失踪。”
侠义庄老大李昌清黯然叹气说道:“阴山一战中侠义英雄死伤殆尽,我等岂非罪孽深重,是以我才想出这以悬赏花红,制裁恶人之法,但可鼓励一些少年英雄,振臂而起,亦可令奸贼恶人坏人,为了贪得花红,而互相残杀。”隐娘叹气说道:“李老前辈果然不愧为大侠。”黄五拍案吼道:“生死无常,却有轻重之分;侠义庄还是好样的!”李昌清说:“怎奈此举所需资金太大,我弟兄虽然募化八方,江湖中豪门也都慷慨解囊,数目仍是有限,这其间便亏了一位蒙面少年给了我们很多钱。此举之慷慨,当真可说得上是冠绝古今。”黄五拍掌赞叹问:“这少年是谁?我真想认识下。”
李昌清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慷慨的少年;我也看着李昌清好像我不是那慷慨的少年。
我就是那慷慨的蒙面少年!但是没人觉得很普通的我会是那慷慨的少年。杨妙真幽幽长叹一声说:“女子若能嫁给这样的少年,也算不负一生了……”流大愚冷冷说:“世上侠义慷慨的英雄少年,也未必只有那蒙面少年一个。”杨妙真冷冷看着流大愚:“你也算一个么?”我含笑接口说:“流兄自然可算一个的。”流大愚瞪着我:“你也配与我称兄说弟。”我说:“不配不配,恕罪恕罪……”杨妙真看了我一眼不屑地冷笑:“好个没用的男人,当真丢尽男人的脸了。”我只当没有听到。黄五双眉皱着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隐娘瞧着我目光中却满是赞赏之意。
不管我们吵架老大李昌清继续说:“我弟兄执掌‘侠义庄’至今几年,遭遇外敌不下百次,我兄弟修炼的能力十成中已失九成,若非冰颗兄弟拼命退敌,‘侠义庄’只怕早已烟消云散,而‘侠义庄’发出之花红赏银,至今虽然已有五百多两,但是蒙面少年给的二千多两银子,却至今未曾动用;江湖朋友们帮忙经营赚来的利息已够开支;‘侠义庄’能有今日之名声,却全属江湖朋友们之力,还有冰颗兄弟;我兄弟二人只不过是掠人之美,说来当真惭愧的很。”
杨妙真嫣然微笑:“李老前辈自谦了……你老人家今日令晚辈前来,不知究竟有何吩咐?”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沉声说:“阴山战役的确遗下了一宗惊人的财富。”独孤獒睁大了眼睛问什么财富?李昌清说:“上得阴山来争夺的门派高手,人人俱是成名多年之辈,这些人自知上山后觉得生存困难,都要将自身的修炼秘笈和一些神器宝贝交托下来,而这些人有的并无传人,有的传人已先死在此役中,纵有传人也不在身边,是以将遗物交托给著名大侠俄莫王。”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悲伤地说:“阴山战役后活着的十来个人中有八人俱是将遗物交托给大侠俄莫王的,但他们既然还活着,自然便要将遗物取回,哪知到了藏物之处,所藏的修炼秘笈与神器宝贝都没有了只有一张纸条;‘傻子太多了’!”
大家震撼,流大愚莫名奇妙:“大侠俄莫王却已中毒身体面貌腐烂死掉了?”李昌清说:“谁也没有瞧见俄莫王是否真的死了,又怎知他不是将自己衣衫换在别人的尸身上,何况我研究纸条字迹完全与大侠俄莫王一样。”他面上渐渐露出怨恨之色:“他处心积虑,如此做法,不但可将各门派高手一网打尽,让他一人称雄,还可令当时在江湖扬名的修炼功法,大半从此绝传,教江湖永远不能恢复元气,他自身得了这许多人遗下之修炼秘笈,自可身兼各家之长,那时他纵横天下,还有谁能阻挡。这些年他始终未曾现身,想必已将各门派的修炼秘笈,全都研习了一番,此时此刻,便是他再出山之日了。”众人但觉心头一寒,谁也不敢多口说话。
寂然良久,那迷宗天罚大师方自缓缓说:“若果真如此,此人当真可是说千百年来,江湖中第一个大恶之人,但这些事虽然证据不少,终究不能完全确定这些事俱是俄莫王所为,不知李老前辈以为然否?”语声缓慢,声如洪钟,分析事理,更是公平正大,端的不愧为第一高僧。李昌清叹气说道:“大师说的好,这也正是我等相请各位前来的原因……我们突然发现关外出现了一位奇人,此人不但行踪飘忽,善恶不定,最令人注意的,乃是此人身怀各门派修炼秘诀,每一出手,俱是不同门派的功法,曾有人亲眼见他使出很多大门派之不传秘学,而那些功法连大门派之掌门人都未学过。”众人面面相觑,耸然动容。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接说:“此人举止之豪阔奢侈,也是天下无双,每一出行,随从常在百人之上,一日所费,便是几两白银,从无人知道他的姓名来历,亦无人知道他落足之处,只知他本在边疆招集恶徒以为党羽,而今势力已渐渐扩张,渐渐侵至阴山一带,竟似有独霸天下江湖之势。”流大愚脱口说:“此人莫非便是俄莫王不成?”侠义庄老大李昌清叹气说道:“此人一出,我便已疑心他是俄莫王,立刻令人探听此人之行踪,一面又令人远至四面八方,搜寻有关俄莫王之平生资料,我兄弟二人对俄莫王的事情所知越多,便越觉此人可疑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