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宗天罚大师沉吟说:“不错,天下英雄虽都知俄莫王之侠名,但他成名前之历史,却是无人知道。”流大愚问莫非他成名还有什么隐秘不成?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沉声说:“我弟兄二人耗资无数,动员千人以上,终于将他的身世寻出一个轮廓,方才已将所有资料抄录下一份,各位不妨先看看再作商量。”将手中纸卷展开挂在墙上,目光却凝注着门窗,显然在提防闲人闯入,此时又有个女童子送来八份纸笔,迷宗天罚大师等每人都取了一份。
只见那纸卷共有两幅,左面一幅纸卷写的是:与日军倭寇有联系,杀害亲人出卖亲人给有势力的人,待到俄莫王入阴山前几年,便以仗义疏财之英雄侠面目出现。外貌:此人面如白玉,眉梢眼角微微下垂,鼻如鹰钩,嘴唇肥厚多欲,嘴角两边,各有黑痣一点,眉心间有一肉球,雅好修饰,喜着精工剪裁之贴身衣衫,以能显示其材之修长。双手纤莹,白如妇人女子,中指衔紫金指环,是以说话时每喜夸张手势,以夸耀双手之整洁雅美。嗜好:酒量极豪,配以烤至半熟之蜗牛,牡蝈,或蛇肉佐食,不喜猪肉,从不进口,骑术极精,常策马狂奔,以至鞭马而死,喜豪赌,赌上从无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猎,尤喜美女,欲望高亢,每夕非两女不欢。特点:此人口才便捷,善体人意,成名英豪,莫不愿与之相交;说话时常带笑容,杀人后必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所用兵刃上要一染血污,便立刻废弃,长书画,书法宗二王,颇得神似。这幅纸卷简单而扼要地叙出了俄莫王入关前的生活充满了邪恶的魅力,众人只瞧得惊心动魄面目变色。
再看右面纸卷写的是:很少与日军倭寇有联系,俄莫王再入阴山后,真名不详。来历:不详。门派:不洋,却通正邪各门派不传之绝技。外貌:面目,眉目下垂,留长髯,鼻如鹰钩,眉心有伤疤,喜修饰,雇有专人每日为其修洗须发,体修长,衣衫考究,极尽奢华说话时喜以手捋须,须及手均极美,左手中指衔三枚紫金指环,似可作暗器之用。嗜好:酒量极好,喜食异味,不进猪肉,身畔常有绝色美女数人陪伴,常以巨富豪客作一掷千金之豪赌。特点:能言喜笑,慷慨好客,每日所费,常在万金之上,极端好洁,座客如有人稍露污垢,立被赶出;随行急风三十六骑,俱是外貌英俊,骑术精绝之少年,使长剑,剑招却仅有十三式,但招式奇诡辛辣,纵是江湖成名高手,亦少有人能逃出这十三式下。另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乃俄莫王最信任之下属,却极少在其身畔,只因这四人各有极为特别之任务,酒之使者为其搜寻美酒,色之使者为其各处征选绝色,财之使者为其管理并搜集钱财,唯有气之使者跟随在他身畔极少离开,当有人敢对俄莫王无礼,气之使者立刻拔剑取下此人首级,这四人俱是性情古怪,功夫深不可测。
侠义庄老大李昌清叹道这就是日本倭寇奸细俄莫王了,意图托靠日本成为江湖之首,但不知为何现在很少与日军倭寇有联系。众人瞧完了这幅纸卷,更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直到众人俱已看完,且已将要点记下。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说:“各位看凡与俄莫王亲近之人,多有一夕暴毙之事,甚至亲如父子兄弟,亦不例外,想来他们暴毙原因,必与俄莫王有关,由此可见此人凶狡无情,俄莫王自阴山战役中,所得修炼秘笈与珍宝无数,正是多财而遍知天下各派的修炼秘笈,俄莫王既能毒毙亲人,背叛师门,甚至连床头人都可自别人身畔夺来,转手便毫不吝惜地送给别人,出卖朋友,更算不得一回事了。”他语气越说越愤怒,双目的的发光,厉声接说:“综据各点,委实已可判断,前后入关的俄莫王都是一人。”
俄莫王名字都不改这就是故意挑衅吗?众人点头,就连迷宗天罚大师,亦是微微点头,合掌长叹气说道:“此人多欲好奢,来日必将****其身。”李昌清说:“大师说的不错,此人正是因为欲望大多,性喜奢侈,方做得出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来,但我等若是等他****其身便已太迟子,到那时,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上。”天罚大师合掌点头,长叹不语。李昌清缓缓说道:“我兄弟今日相请各位前来,便是想请各位同心协力,揭破此人之真相,此人虽是凶悍,但各位亦是今日江湖中一时之选,合各位之力,实不难为江湖除此心腹大患。”他说完了话,大厅中立时一片寂然,人人面色俱是十分沉重,有的垂首深思,有的仰面出神,有的只是皱眉不语。
过了半晌,独孤獒突然说:“咱们若真将那俄莫王杀了,他遗下的珍宝,却不知应该如何发落?”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转头看着独孤獒说:“他所遗下之珍宝,大都是无主之物,自当奉赠各位,以作酬谢。”独孤獒说:“除此之外,便没有了么?”李昌清说:“除此之外。敝庄还备有一千银子花红。”独孤獒嘻嘻一笑,抚掌说:“如此说来,这倒可研究。”取杯一饮而尽,挟了块肉开怀大嚼。黄五说:“果然是见财眼开,名不虚传,只怕躺到棺材里还要伸出手来。”独孤獒咯咯笑着说:“过奖过奖,好说好说。”
流大愚一直仰天出神,别人说话他根本未曾听进,此刻方缓缓说:“此事虽然困难,倒真是扬名天下的良机……”突然一拍桌子说:“对了,谁若能杀了俄莫王,就该赠他江湖第一的名头才是。”杨妙真冷冷说:“纵然如此,江湖第一的名头,只怕也未必能轮到你这高手。”流大愚冷笑着说:“是么?……嘿嘿?”又自出起神来。大厅中又复寂然半晌,密道离魂道长突然仰天笑着说:“哈哈……可笑可笑,当真可笑。”他口中虽在放声大笑,但面容仍是冰冰冷冷,笑声更是冷漠无情,看来哪有半分笑意。侠义庄老大李昌清问:“不知离魂道长有何可笑之处?”密道离魂道长说:“阁下可是要这些人同心协力?”侠义庄老大李昌清点头说:“不错。”密道离魂道长冷笑着说:“阁下请瞧瞧这些英雄好汉,不是一心求名,便是一心贪利,可曾有一人为别人打算?若要这些人同心协力,嘿嘿!比缘木求鱼还要困难得多。”侠义庄老大李昌清皱眉良久无语。
隐娘微笑着说:“离魂道长此话虽也说得有理,但若说此地无人为别人打算,却也未必见得,不说别人,就说咱们黄五哥,平生急公好义,几曾为自己打算过?”密道离魂道长两眼一翻,只是冷笑。隐娘接着说:“何况……纵使人人俱都为着自己,但是只要利害关系相同,也未尝不能同心协力。”侠义庄老大李昌清叹气说道:“隐娘卓见的确不凡……”突见迷宗天罚大师振衣而起,厉声说:“俄莫王此人,确实人人得而诛之,贫僧亦是义不容辞,便若要贫僧与某些人协力同心,却是万万不能。告辞了。”大袖一拂,便待离座而去。
忽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风传来,到了庄院前人马笔直闯入庄来。迷宗天罚大师情不自禁顿住身形,众人亦是微微变色齐地展动身形,厅上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过后,九个人已同时掠到大厅门窗前,身法有高下之分相差了一些。侠义庄老大李昌清纵是功夫已失十之七八,身法亦不落后,抢先一步走上前去推开门户沉声说:“何方高人,降临敝庄?”语声未了,已有八匹健马一阵风似的闯入了厅前院落,八匹白色高头大马在寒风中人立长嘶显得极是神骏,马上人黑衣劲装虽然满身冰雪仍然气势高昂。
厅中九人是何等目光就知道这八人自身功夫,纵未达到一流高手之境,但来历亦必不凡。侠义庄老大李昌清还未答话,急风响过,冰颗己横身挡在马前冷冷说:“不下马,就滚!”哪知八条大汉端坐在马上。冰颗左臂突然抡起钩住了马腿拉倒了马又一脚飞出踢倒马上骑士。那骑士从地上默默起身然后拉起马悄然站立。突听侠义庄老大李昌清沉声叱说:“朋友们是何来历?到敝庄有何贵干?”独孤獒冷冷接口说:“到了侠义庄也敢直闯而入,朋友们究竟是仗着谁的势力,敢如此大胆?”八条大汉还是不答话,门外却已有了语声传了进来一字字清楚地说:“我爱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语气当真狂妄已极,但语声却是娇滴清脆宛如黄莺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