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不给小赖子打电话,我就在担心我会慢慢失去我生活中这个惟一的最要好的同性朋友了;到时我的孤独不知会增加多少倍,烦恼也找不到对象倾吐。虽然去听他讲述他是如何把菲菲弄到手的并不是我感兴趣的话题,但是我说过要请他们吃串串的;如果失言,这的确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说不一定他已经把这个好消息提前告诉了他们。
直到现在还没见我的踪影,岂不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上次小赖子请我吃火锅,而为了艾姬,我扔下他就走了。他肯定会认为我重色轻友。
现在说太多的东西都没用,于是我拨通了小赖子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我有点扫兴。稍作停顿我又拨了第二次。
“喂!你哪个?”
“小赖子吗?我二锅头!”
“唉呀,我还以为你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呢。你真是被你那个妖精给迷昏了!”
“你现在在哪里?周围那么吵闹!”
“我在火车站,现正忙!你想过来吗?粑耳朵、麻花他们都在这里。”言外之意是否让我请他们的客我不得细问。然而小赖子说的正忙,使我自然想起了那些常年像寄生虫一样驻扎在火车站的票贩子。现在成都正是春运高潮,到处想回家过年的人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一是想和他们聚聚,二来顺便去火车站看看热闹。
在电话里,我说我马上过来;小赖子说他在售票厅大门口等我。于是我骑车沿二环路直往北站赶。迎着丝丝寒风,在这阴沉的午后,我的大脑似乎一片空白!
当我急匆匆赶到火车站时,小赖子他们早已在那里等候我了,一幅如履薄冰的样子非常神秘,使我感到莫名其妙。
“自行车寄存没有,过年了,小偷特别多。”
“我不小心翼翼地对待它,恐怕我们早已分开了,还有今天驮着我到处跑的份。”
“就是了,别在那里弦耀了。这么长的时间和那个艾姬厮守在一起,你让她中标没有?”
“哪里是你想像的这样,我除了和她在一起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啊?”
“又画了几幅大作,还是又勾引上了别的女孩子?听说你找工作了,上班没有?”
“大哥你让二哥喘口气嘛,刚到就问这问那的。”
在一旁的粑耳朵终于插话了,好像想与我靠近乎。
“你知道个屁,我们两个人说话,别多嘴。”麻花看到粑耳朵又挨训了,悄悄把头扭到一边发笑。
“警察过来了,我们到那边去说吧。”精灵的麻花提醒着我们。于是,我们来到了人口较稀少的一处广场。
“二哥,什么时候把你那个靶子带过来我们瞧瞧,听大哥说,漂亮能比天仙。”单身的麻花又说道。
对于粑耳朵和麻花叫我二哥确实让我感到别扭。说白了,我根本不喜欢他们这样叫我;我从他们的叫喊中也感到对方丝毫的不自在。那个麻花比我们其他三个人的年龄都大,这样叫会疏远兄弟之间的关系。我把我的想法跟小赖子说了,他接受了我的建议,并征得麻花二人的同意,今后凡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叫对方的名字,除非一些特殊情况才叫什么大哥二哥。
麻花和粑耳朵一听这样的宣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感到自己的地位一下升高了。那种兄弟关系更加紧密更加融洽更加和谐了。
最后,小赖子慎重地对大家说,我们今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跟其他人讲。当然一般指的是坏事。
晚上,小赖子请我们吃火锅;我说,该我请你们。他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又没工作,一天只晓得吃你老汉那点保险金,用你妈那点苦命钱;等你的画卖了巨款,到时施舍点零头给我们几个兄弟就可以了。
小赖子说话的时候真像一个大哥派头,难怪粑耳朵麻花他们那么信服他。他这样损我,尽管让人难受,但是心里痛快!
火车站的人就像那汹涌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想要把这个弹丸之地淹没。春运就像某种集会游行,它总是那么地匆忙、烦躁、狂暴和冲动;不知疲倦,年复一年。最终的结局是,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
趁着黄昏的来临,我们暂别这嘈杂之地,走进了一家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