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差,不能保证多更,只能劲量不断,抱歉。此外多加点字数权当歉意。
后面的操练没啥看头,除了立正就是队列行走,只看得片刻就觉得乏味,无所事事的李仁杰围着营内转了一圈,选了间稍大点的军舍拿脚丈量估算人数应该坐得下看看天色还早,想想反正左右无事,还不如搂着娘们补上一觉来得实在,便起身回县城溜达溜达。
跑到窑子里野了一阵,待操够了新到的货色后这才回家。可就在他前脚刚刚迈进家门时,正好遇见管家出来迎接:“今儿个小爷回的早些,刚刚老爷还在问何时回来,又差咱出来再看看估计有要事相商,不成想正好接着爷,大爷二爷早在堂内候着就等小爷您喽”
“有劳李伯采买些纸笔,不要太好,用于开蒙即可,连同灯、油等物总需百人所用”
“可是日间所传教新兵识字之用?”很显然军营里的事已经传到了管家的耳朵。
“尽量多买些也省得来回跑的怪麻烦”李仁杰也很纳闷:“我刚进家门还没说,李伯听谁说过?老爹也为这事找我?”
“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小爷打算教授识文断字之事日间早就传开了”管家瞅见小主子挂了脸,很识趣话的未说完这腿脚就已经溜出了门边:“老仆也不清楚,小爷只管自己进去问吧,老爷就在内堂等着小爷,老仆去去就回,去去就回”这位管家爷现在对小主子可怕得很了,上次收租之事李仁杰闷在肚里并没向老爷说过,所以他现在才能安然无事。
虽然很承他的情,不过想及这位爷的心机当然再也不敢小瞧。又听闻这位爷谈笑间虐杀多人,街坊间更是传闻‘生吃人肉,活活咬死’之说,因此每次遇见都不由自主的哆嗦几下。
李仁杰晃晃荡荡穿得内堂,果然见到老爹、兄长,上前问安:“老爹安好,兄长等候多时”不等老爹开口询问,他自己干脆直接问出:“都在这里等着,估摸想问和教官所立赌约之事?”
“正是此事。”
“哦——老爹太着急了吧,反正我早晚也得告诉老爹,既然都在这那就正好说说”李仁杰随手拔掉马靴蹲坐椅上揉搓,一时间满屋臭味:“这些天下来累得臭死,老子的脚哇痛死个球的”
“谁老子?成何体统!”李卓英被熏得捂捂鼻子,面色有点难看不过倒也没再责骂:“为何和教官立约打赌?”
“老爹这就不懂了吧”李仁杰有点得意飘飘然:“咱先不提士卒识字有什么好处,和他们立赌之事好处有二”
大哥天成插嘴:“要光为多教些日子,用不着吧,老爹去封信,别说一年,三年不成问题。”
“没错,实话实说这练兵可并非几月半年就成的,半年?徒具其表乌合之众,勉强听懂军令罢了没有个一年两载根本不可能,真想成军能自保非得经过实战。这实战么,就是以打代练或者说是边打边练,打过了才能知道自己不足”
“其次么,咱山东遍地匪患,真缺了这些见过阵仗的军官”李仁杰冷笑:“嘿嘿,恐怕枪响三声就必定溃逃,到时候剿匪不成反被匪剿。”
“第二,赢了,他们再也不敢小瞧,今后指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输了陪点钱,咱又不缺那俩仔给就是了。再说那些人虽说锐精都挂着军衔可实际上不带兵,没实权不还是兵嘛。现在无论输赢咱都给他们官职,然后再一点点的拉拢过来,你说他们能不用心?”
“当年老爹做过官应该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做官儿同样的道理,你想他们以前个个都做惯了大头兵,这猛一当官不用想肯定上瘾,可不就正好留下”
李卓英冷哼一声,有点不屑一顾:“仁杰啊仁杰,成天到晚打打小聪明,这事看着无妨不过却未免太着痕迹。郝成一向被雪喧倚重,那点小算盘以他的精明能不明白?你自己琢磨可否想过这新兵操练,着有经验者即可,却为何还将他留在此处?难道就只是单单看管这些教官和老毛子么?虽然有帮衬之用,但更有眼线之意啊”
“你做事忒莽撞,搞这些动作还不如开口直接要来更痛快,否则你叫雪喧怎么想?弄巧成拙!因小失大!”
还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李仁杰这时才省悟‘陈调元最终官至上将,一省主席封疆大吏,这又岂是中庸糊涂之辈!’想到此处不觉冷汗连连:“幺儿一时糊涂,当时真的没想太多,求老爹教教我”
二哥天逸调侃:“平日趾高气昂,求人时低声下气,现在三弟还敢小瞧吗?”
“再也不敢,还望兄长今后多多提醒”
“都是自家人可不都是为你好?”大哥李天成安慰:“以前不也误会过你吗,不过说来不管啥事能帮的都是自家人,咱兄弟间理应齐心协力相互帮衬才对”紧接着又开口问他:“诚然扩充民团之事,陈伯出了大力,但要报答最多多送些快枪,责令地方不得骚扰或者免了税捐就行,你就没想过为何又想方设法以赋税调拨,这不等于送咱一县?”
“就算如今临沂没啥油水可刮,这让咱李家和驻扎莒县的大毛、二毛有何区别?想要长期养太多兵肯定不够,可要一时半会儿的却能完全做到,不知三弟是否想过此中关节?”
“幸亏得兄长提醒,三弟已经知晓,他之所想亦为我之所做,就劳老爹写封信和陈伯说明,估摸早晚还会送些礼过来”李仁杰现在更加肯定,陈调元果然已经有了野心。
两位兄长鼓掌大笑:“做事鲁莽不过也算歪打正着,但今后还要多考虑,切不可再行鲁莽之事”
然后又敲打他:“兄长虽然不才却也有些见解,三弟同样有考虑不周之处,今后可万万不能小窥天下人,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更何况亲兄弟更应该相互商量”
“三弟铭记在心,今后再也不敢莽撞”突然话锋一转又问道:“才刚进家门时,就听李伯说起日间立赌教书之事,不知老爹、兄长有何所想?”
看老爹、兄长还没反应过来,李仁杰又解释:“军中之事无论大小都需保密,白天刚刚做完,这还没掌灯就已经传得大街小巷沸沸扬扬。”
“不用多说,心里有数,三弟你在军营首先严加管束,乱传嘴子的无非能出军营之人,回头暗中查查调出,今后所需我来安排”
这时二哥李天逸冷笑一声也插嘴:“敢乱嚼舌头?先给他肥差美几天,然后派出县城......”哥俩都没说完,但话里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找机会砍了喂狗!
第二天一早,鸡刚刚叫过三遍,李仁杰从家里选了礼物前往城外垛村去请先生。而郝成也果然如老头周卓英所想,当天晚便写了密信,一早派人送往副帅处。
好巧不巧李卓英的书信也跟着前后送到,信中除问候之余,一侧道歉说些儿子混蛋,不管何时何地都与人开赌立约,现在已经严加管教,请雪喧多多见谅云云。信末稍提:练兵仍缺少些枪械,还望雪喧通融联系一二。
‘知我者季堂也’陈调元看完心中感叹,这两封信相互比照暗暗琢磨‘老哥家,何时出来这等人物?说不定今后还真有可能依为臂助。现今么只需多帮衬几把,且看其后如何发展再说’遂做回信。
信中大意:军中涉赌常有之事,老哥无需挂怀。信中提及缺少枪械等事可自行联系购置,我这里已做备案。末尾处却又提到:新兵编练所缺枪械,随信调拨长枪三十条、短枪五条、子弹千发,着人即刻押解一并送往以解老哥急用。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看似一封资助不多的简单枪械调配信函,可在陈调元的手里就不显山不露水间的将人员也一同调了过去,这‘一并、送’就是他信中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