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很简单,都是当年小说中看过的那些老套的玩意,李仁杰下令随便招来几名士兵,当场询问:“你告诉我哪边是左?哪边是右?左边举左手,右边伸右手。”
“啥,啥,那啥?”被问到的士兵一脸茫然,好大一会儿,有举右臂的,回答:“长官,左,左”也有伸左臂的,回答道:“这是右吧?”同样有蒙对的。
过了会,这次李仁杰放慢语调,一字一顿的说:“现在把耳朵支棱起来仔细听清楚,到底哪边是左哪边是右,左边的迈左腿,右边的伸右脚,答对者有赏!”听到有赏,新兵们足足考虑了半柱香,这才犹豫的伸腿出脚,不过么,别管有没有赏钱的刺激,这回理所当然又是一团糟。
李仁杰故意皱起眉装做不满:“他娘的,到底哪边是左哪边是右!”
士兵们见长官面色不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一通忙乱又相互间小声嘀咕一阵,再看结果又是一种。
李仁杰瞪起眼珠子吼道:“最后一次,左边举左手,右举右手!”
几个士兵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哭起来:“长官饶命啊长官!啥是左呦,俺真的不知道啊”
“爷爷饶命!”“俺们确实不知饶命啊!”
“嗤——”咧嘴苦笑一声,李仁杰装做恍然大悟状,指着几个兵对教官们说:“看情形他们是真不知道左右之分”说罢也不再难为士兵,挥挥手便叫其归队。
多年练兵的经验摆在那,否则还要他们干嘛?教官们相互间递递看乐的眼神开始得意起来,而李仁杰却低头不语满脸沉思。好半天才抬起头:“命令所有士兵,左边衣袖裤腿高高挽起,留右边长袖长裤,练习转向十遍”
几个教官下到校场招集几组士兵重新聚拢,带头挽起自己左边衣裤,命令所在队列士兵照做又详加说明左右区别,然后再次检查一遍确认所挽衣裤无误,随即发出口令:“向左转!”兵们依照口令转向。
“咦!”“新鲜!”让所有教官惊奇的是果然立竿见影。
经过‘纠正’出错士兵后,教官再发出口令:“向左转!”虽然还有转错者但也只剩十之一二。
如此左右转向各十次,效果一次好过一次。但看此时满场,不管分列、合队,除了偶尔出现转错此外再无差错。紧接着又开始命令士兵列队行进,效果极为明显,别说脚底拌蒜就连走一顺的都很少。直到此时教官才目瞪口呆的奉承起来:“长官真的大才啊”
“确实自愧不如......”
正所谓打铁要趁热,李仁杰当然同样深谙此理,趁着现在机会难得故作深沉:“为什么连左右都分不清,诸位谁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听到长官突然蹦出的问题教官们也纳闷,实话实说他们同样打新兵过来,怎么练兵惯性使然不过依葫芦画瓢可从没想过为什么:“长官,这些兵太笨......”刚说了半截便即住口,原因无他,一是才刚已经有了先例,二是他想起原先自己作为新兵时同样被人连抽带打的熊样,只不过因为时间长了,操兵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性的忘记了。
现在终于轮到他李仁杰得意了:“老实说很简单,来此之前无非各地灾民、流民,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钱去读书?不念书不明事,完全凭自己决断,更有甚者以自身喜好为标准。而且军队不同别处,军纪军法更加严酷,也只有令行禁止方能如臂所指。”
“这些新兵,每天确实都在背军规,可诸位想过没有,他们怕的是挨揍,完全在逼迫之下,就算你再逼也不过秃驴念经,不信,只管下去问问,有几个真正明白军规的实在意思?”
“咱换个简单的说法,都听过一根筷子易折一捆难断的故事吧,李某以为军纪军法便犹如绳索,将他们捆绑一处,有难同帮有福同享,病伤时相互救助,这可以叫做‘团结’。而尊敬长官、敬爱互助,令出如山无不遵守,杀敌时奋勇向前、撤退时又能相互掩护,这才能称之为军队。就算偶然遇点挫折、失败也绝不会兵败如山倒。”
“就他们这种怂样,说不好听的,一群乌合之众,再练十年不过徒具其表”李仁杰一顿挖苦,把教官们说的个个沉默不语甩了脸色。虽然他很想骂娘,可和教官们一不熟又有求于人,非得先给他们灭灭傲劲儿才能指挥。
能来到这个乱世上,心里话李仁杰非常高兴,谁说民国不好?谁说乱世不好?操他祖宗哩!民国有的后世哪有?这里能光明正大的逛窑子,后世行么!这里能光明正大去杀人、放火、强奸、抢劫……后世行么!玩电脑、玩游戏能和玩女人操娘们比么?电脑能操么?扯淡!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娶十个八个老婆随你便,只要你身子骨挺得住。不说别的,光处女这个问题,他兜里的钱随便掏掏就能买仨,后世行么?哪买去?除了幼儿园但你能买么?你敢下手么!唯一不好的必须先捏起嗓子学他娘文绉绉的文言白话,不会拽几句人家当你是地痞、流氓、下三滥。
‘操他娘的,累啊!何时才能熬出头!’——这才是此时李仁杰的心里话。
又等了片刻李仁杰继续说道:“李某不才,曾经翻阅西洋兵书后来和那些洋神父闲聊,整理后琢磨出点心得,但跟老祖宗的东西互相比较,不敢说孙子兵法不好,可那玩意别管别人就咱这些人吧,实话实说有谁看得懂?”
其实都不用多琢磨,刚才牛刀小试的确出手不凡,可实际上是个人都能看出取巧,论练兵的真本事没人服他。就连李仁杰自己都知道,年岁不大又从没有过任何经验,确实比不过这些老油子们,现在无非凭借刚刚取胜的那点优势,否则现在自己早灰溜溜的该干嘛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