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李仁杰天天溜到军营观察,别说训练连他娘的出操都没有,俄国佬们成天到晚醉醺醺,就算偶尔走出房门也无非裂开裤裆撒泡尿。
“王八操的拿钱不干活,老子正好先拿你们开开荤!”
天色才微微发白,李仁杰便早早的起来穿戴整齐,抻抻衣襟系上皮带先给自己喝声彩:“他奶奶的简直帅呆了!”
镜子里,五色徽章大檐帽,蓝灰呢料竖肩章,斜背枪盒挎腰侧,上宽下窄肥马裤,尤其那双大马靴子擦得锃亮锃亮,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再不复以前提笼架鸟的恶少三。
当然如果能弄身党卫黑再顶上骷髅头那才叫真的好,可谁叫这年头大部分军服都仿日式呢,尤其那把驳壳枪就好像西服领带配条便(布鞋),土不土洋不洋显得极为不伦不类,哪怕有把南部王八盒子也成啊,但问题暂时没地去找替代品“哎——先将就将就吧”
拎过马鞭推开房门马刺趟得哗哗响,此时门口已经站满几十人,同样穿戴整整齐齐背挎步枪。挨个扫视一圈,单看卖相还过得去,李仁杰点点头:“还记得老子跟你们说的吗?”
“生是保安团的人,死是保安团的鬼,三爷叫吃.屎......”
“放屁!”士兵们刚刚七嘴八舌的嚷嚷就被暴喝骂了回去:“都给老子把耳朵支起来,打今儿起,保安团算正式成军,这里只有长官,没有三爷!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啦”这回倒还算整齐。
“老子现在再说最后一次,一会到军营,教官会领你们进去,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王八操的赶出来!谁敢反抗就给老子揍他,往死里揍!狗屁洋大人,打死活该,老子顶着!谁手软老子就先崩了他!”李仁杰拿马鞭指着士兵们嘶吼:“你们将来都是老子的亲兵,好好学认真练,学会本事出人头地,可要学不好?”冷笑一声:“老子活埋了他!听清没有!”
“是,三爷”......“清楚啦长官”
习惯性的称呼把李仁杰气得够呛,蹦过去一人先赏一马鞭:“他娘的,重新说,回答是,长官!”
“是,长官!”
“大点声!”
“是,长官!”
唔——别管长得高高矮矮,总体感觉还不错,总算有点兵的模样了“备马!”
随着话音,有人牵来匹矮马,翻身上去一挥手:“城西兵营,出发!”
保安团军营的所在地——马场坡,就在城西外二里,往前走大约七、八里是乱葬岗的坟地。别以为这地方不起眼,早年间可是大大的有名,别说临沂一县,便是满省城的扫听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之所以有名,也完全在于它的名字,此处原是前清时期的一处马场转运之地,想当年也曾经很是红火过的,尤其辛亥年以前每年秋操汇演的前后两个月,那驻军所连成的兵营由此向东更是排至十多里外的松林。大概因为曾经驻扎的兵太多了,路过的军爷也多,松林也就被成片成片的砍伐殆尽,现如今也只剩余稀稀拉拉的几株和满地的根桩仍在诉说当年的繁华。
保安团的军营与其说是兵舍、营地,还不若说是连成片圈养牲口的棚子来的更加形象些。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偌大的校场周边也只是用篱笆随意扎扎便算做围墙,而校场的营地内,除了这些教官与教员所住的土坯还能算是屋子外,那些捆来的所谓新兵们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西南角向南处一排排还算整齐的窝棚,刚刚翻修的窝棚顶子上新加了些茅草,四面同样用草帘、草席围住,用泥土和了水,拌些切碎的芦苇杆子并麻丝勉强糊到人鸡鸡的高度好歹算是加固,再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烂木条子、捡来的破树枝子随便编编凑合着捆上,往窝棚口固定好便是门了,走进去入眼处一溜的通铺,地面上新垫的黄土也透出一股股的牛粪马粪味,而现在这些窝棚就被暂且权当了兵舍。
当三十余人背挎步枪抄进军营时,天已经完全大亮,营内依然悄无声息,唯独几日前押送新兵的那些国人教官们按照商定已经站在操场内列队等候。领头的军官跑步上前敬礼,礼毕低声说道:“第一军手枪营二连一班全体都有,奉令在此待命”
有样学样的回过礼,李仁杰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按照分组,听从教官命令”挥手间,教官们立刻带着随来的士兵们分成两路,猫到各处屋门外。
当领头的军官举起右手示意做好准备,李仁杰拔出手枪朝天扣动扳机。随着枪响,所有士兵们几乎在同时踹开屋门向外赶人。一时间呼喊叫骂迭起好似鸡窝炸棚。动作快点的拖件衣服抱条裤子,手脚慢的难免挨上几脚,也有胆敢反抗的,立马一枪托砸趴在地,一顿狠踹后又被倒提着拖了出去。
好一会儿人群被驱赶着逐渐聚拢过来,士兵们平端步枪围住四周,此时操场内人群挤挤挨挨,地上躺的几个是才刚试图反抗的。又等了片刻,有教官前来敬礼:“报告长官,所有营房搜索完毕,确定不曾漏掉一个”
李仁杰倒背双手攥着马鞭来回踱步,马靴被踩的‘咯吱’作响,没等张嘴,人群中几个白俄突然走出来,赤身裸体把衣裤扔在地上。操着洋腔叉腰抗议:“我们是伟大的俄国人,我们是贵族!贵族!......”
比比划划间神情也俞发激动起来,嘴上更是口沫飞溅的嚎叫着:“是你们司令调来的教官!是教官!不是狗娘养的......”
“贵你娘逼!”李仁杰反手拔枪‘呯’的一声,领头的白俄就好像被人猛的去掉一截,向下跪倒摔在地上,打断的半条腿向外撅撅着,露出里面打碎的骨头茬,血跟拧开的水管子足足喷出三尺来远。直到此时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趴在地上掐着断腿扒骨抽皮般的惨叫。
白俄们无不噤声向后退缩,而那些捆来的新兵们更浑身哆嗦着,甚至在惊吓之余浑然不知自己屎尿横流,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实话实说,就连李仁杰自己也愣住了,他没料到一枪会是这种结果,原本只打算冲地一枪叫他闭上臭嘴。可没想到活该狗曰的倒霉,一枪正好击中地上石头,弹头跳起形成跳弹,又好死不死恰巧打中膝盖骨。本身毛瑟手枪威力不就小,尤其近距离威力则更大,其跳弹于翻滚间威力又成倍叠加,况且膝盖骨看似坚硬,实则越坚硬越易碎裂,所以才会一枪废掉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