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浓雾渐渐散去了,太阳也露出了本该在几小时之前就该露出的面目。大家以为队长石岩会在午饭之后,让大家继续开工勘探,但令他们意外和高兴的是他仍然让大家继续休息,明天再正式开工。
这时,却出现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看守勘探设备的王建国和李同不见了。队长石岩询问过大家最后见过他们的时间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家最后见到他们的时间都是今天的早饭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并且还有人听到他们抱怨勘探队的生活艰苦,想要逃回家的事情。
事不宜迟,石岩立刻安排了人手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前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并叮嘱大家在傍晚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石岩带领着一队人朝东找去,他看着茫茫的前方,心里异常的揪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傍晚马上就快到了,他们连王建国和李同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他们必须得返回了,在草原中夜晚赶路,可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果遇到狼群,以他们现在赤手空拳的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等他们回到营地后,其他三队人已然都回来了。他们无奈的对石岩摇了摇头。
石岩心中越发的沉重,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从同志们最后一次看到他们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11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失踪了11个小时的时间。不能再等了,必须立马将此事汇报给上级领导,不管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愿意承担。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建国和李同没有陷入那吃人的沼泽。
收到电报以后,上级领导对此事也是非常的关切,并展现出了宽大的心胸,年轻人开小差是难免的,只要他们有认真悔过的态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按时返回勘探队,就决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可是,几天后意外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经过多方调查发生王建国和李同根本没有回家。
上级领导此时产生了怀疑,怀疑王建国和李同是境外的间谍。那么此事的性质就变得异常的复杂了。为此上级领导除了下了对王建国和李同的通缉令,还专门委派了政治调查组来到勘探队调查,因为勘探队的同志之间都非常的熟络,并且大都是年轻人,性格比较单纯,对敌经验严重不足,尤其是间谍,每个人都担心自己在不经意间将勘探队的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吐露给王建国和李同,所以勘探队的每个人都感到了自危,气氛异常的紧张。
每个人的心中也矛盾重重,都期望政治调查组的人早日到了,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来。可是,该来终究是要来的。但时间比规定的时间整整晚了24个小时。也就是在这24小时中,勘探队的所有同志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怪梦:一群人嘴角留着口水,对着他们傻笑。那群人的眼神空洞无比,口中好像还在诉说这什么?那声音极小,为了听清楚他们不得不靠近那群人,终于他们听清楚那群人口中的话:“你们都会死在这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这个噩梦是勘探队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不安了,没有人认识这群人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们这群人当中任何一个人,也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梦中?有的同志甚至开始怀疑在这荒郊野外的他们是不是撞上了鬼。现在他们迫切的希望政治调查组的同志早点到来,查清间谍之事,让他们早日离开这里诡异的地方。但,姜子行却认为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他走出帐篷,望了望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真是一个好天气,如果在济南这个时候他早就约好小伙伴们去放风筝了。他本想找张胜男出来散散心,缓解一下紧张不安的情绪。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张胜男拒绝了他所有的邀请,让他多少有些无奈和失落。
这时,他看到队长石岩和林教授在一个帐篷后面窃窃私语着聊着什么,他们都背对着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他悄悄的走了过去,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枯枝。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石岩和林教授都显得十分的意外,他们看着姜子行。不过,他们很快恢复了表情。
“小姜,你都听到了什么?”石岩微笑着问道。
姜子行反而有些紧张了,他就像做贼一样:“什……什么都……都没有听到。”
“小姜,你不用紧张,就算你听到也没有关系。”林教授和蔼道。
“石队长,林教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姜子行委屈道。
“小姜,你不要误会。我们勘探队刚刚出了两个间谍,又要接受组织的重新审查,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石岩道,“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
“石队长,林教授,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姜子行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小姜,我们相信你是一个好同志。”林教授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姜子行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傍晚时分,姗姗来迟的政治调查组的同志终于赶到了。一向直性子的副队长曹左宏可不干了:“调查组的个个都是钦差大老爷,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听到曹左宏的讽刺,调查组的同志也不干了:“你说谁是旧社会的钦差大老爷,说谁架子大呢?”
石岩斥责曹左宏道:“老曹,你吃枪药了,怎么跟调查组的同志说话呢?”接着,他又对调查组的同志赔不是道:“同志,你们不要生气,老曹就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
“我说错了吗?他们整整迟到了24小时,就算旧社会的钦差大老爷也没有他们的架子大。”
听到曹左宏的话,调查组的组长董卫国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诬陷,他们明明按照组织的规定准时赶到的勘探队,怎么成了迟到整整24小时呢?“姓曹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迟到24小时?”
“老石,你看看他们,还是他们不是钦差大老爷,迟到都迟到的这么理直气壮。”曹左宏指着董卫国道。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了24小时两边由个人的争执发展到了双方的争执。林教授见事情马上就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用他低音据用征服力的声音大声制止道:“都闭嘴!”
双方的争执立马停止了,都看向了林教授。他虽是大学教授,在众多学生面前讲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他面对众人的目光,却有些莫名的紧张,怎么也讲不出了。
“林教授,其实我们没有想和他们起争执的意思,我们要的是公平公正。”张胜男道,“他们明明在没有打招呼的前提下迟到了24小时,还不能让我们说话了?”
勘探队的其他同志纷纷点头赞同张胜男的说法。
“这位女同志,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我们是准时到达勘探队的。”调查组的一位比张胜男稍长几岁的男同志道。
林教授看出了双方的争执点是有没有过这24小时?“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开双方的误会。”林教授道。
“什么办法?”董卫国问道。
“等一下会告诉你们的。”
“林教授,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卖关子啊?”曹左宏性急道。
“如果现在说出来,这个办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原来林教授是让双方单独写出今天的日期。结果事情的结果让他们大出意外,所有勘探队的同志写的日期都是10月23日,所有调查组的同志写的都是10月22日。
这差出来的24小时到底去了哪里?帐篷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石岩在一旁狠抽了一口手中的烟,长长的烟灰留在了地上。他心想:这一辈子他niang的都没有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他把未燃尽的烟蒂丢在了地上,起身用脚把它捻灭了,道:“给上级领导打报告!”
在滋啦啦的几声后,无线电接通了,在经过一系列的密语后,上级领导接通了他们的电话。还未等石岩开口,电话的另一端就传来了质问的声音:“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632勘探队的联络密语?”
听到另一端上级领导的质问的声音,石岩感到了不可思议,他们明明就是632勘探队啊,怎么成了无名人?
石岩沉默了几秒钟,报告道:“首长,我是632勘探队的队长石岩,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报告。”
“不可能,632勘探队所有的同志早在半年前就全部牺牲在了大草原,我曾亲眼见过他们的尸体。”上级领导难以置信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烈士的英名?”
石岩不明白首长口中提到的半年前在大草原发现他们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的时间观念中从上次和首长取得联系仅仅几天的时间。为了证明他们是真正的632勘探队,说出了出发前他和首长之间制定的密语。
首长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密语只有他和632勘探队的队长石岩知道,但他又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曾亲眼看到的632勘探队所有同志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石岩?”
“首长,我真的是632勘探队的队长石岩。”
电话另一端的首长也沉默了几秒钟,道:“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立马派人去接你们。”
“是,首长!”石岩将他们所在的位置报告给了首长。
电话挂断后,石岩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明白仅仅过去几天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变成了烈士呢?他们明明还好好的活着。他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昨晚的噩梦,那些对着他们傻笑,嘴角留口水的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道:“你们都会死在这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