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天明点头,“当年因为这件事,亦洁的精神状况一直很不正常,一度被沈家送去疗养院,这你应该都知道。”
姜乔轻轻点了下头回应他。
陆天明又说:“前段时间她终于恢复到可以出院的水准,大家都挺高兴,开开心心地把人给接了回来,却没想到,一回沈园,大概是触及当年事发地的原因,她又毫无征兆地复发了,而且,比之前更严重了。”
姜乔的两只手死死地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控制身体的颤抖,她几乎就想脱口而出,像在沈亦晖面前一样,为自己辩解她不是故意的,可陆天明不是沈亦晖,他也没有必要听她解释什么。
最终,她只是艰难地问:“然后呢?”
陆天明轻轻拍了拍姜乔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然后就是重点了,亦洁虽然再次失控,但却记起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就跟她妈闹起来了。”
原来,当年的事,其实是夏平卉一手导演的。
她为了把姜乔从她儿子身边赶走,把她调查了个遍,自然知道她的病,为了让儿子恨姜乔,她不惜以自己女婿的前途为诱饵撺掇已有身孕的女儿陪她演这一出戏。
她曾允诺,不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想到最后事态发展得有些失控,沈亦洁在夏平卉的配合下的那一下假摔后果太严重,直接导致了沈亦洁的流产以及再也无法生育。
而夏平卉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成功让姜乔的病复发,让她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了四年。
沈亦洁无法接受现实,精神一度崩溃,从此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一蹶不振。
要不是这次的刺激,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忆起当年的事,姜乔背上的黑锅也将永远摘不下来。
姜乔不知道自己是该轻松还是该更紧张。
她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
今天上午在墓地听到姜乔讲当年的秦飞青的故事时,她就在想,夏平卉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而这一刻,她觉得“可怕”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面上看来堂堂名校的教授,她的真实面孔,丑陋得让人感到恐惧,浑身颤栗般的恐惧。
大概是内心太过汹涌,面上表现出来的反倒波澜不惊,姜乔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陆天明本想安慰几句,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是警队的电话。
他直接掏出来就接起,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然后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一直沉默着的姜乔,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告了个别。
姜乔也只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
他走了两步,顿住,又退了回来。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姜乔后背又是一僵,她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什么。
陆天明说:“你被绑架的事,也是夏平卉在暗箱操作。”
姜乔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即使是坐着,整个身体都轻轻晃了一下。
陆天明下意识就抓住她的手臂帮她稳住平衡,见铁门里有人出来,他不再多言,拍了拍姜乔的肩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