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在手，姜乔顺利地通过了大门口的岗哨，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沈园，但她第一个遇到的人，却是陆天明。
昏黄的路灯并不算明亮，两人在沈园门外相遇的时候都互相愣了一下，陆天明几乎下意识就问：“你怎么在这儿？”
姜乔不答反问：“你呢，怎么在这儿？”
陆天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刚从沈园里出来。
他笑笑，说：“你不知道吗，我家也在这院儿里，来邻居家串门不行吗？”
姜乔没说话，看了他一眼，不想就他的欲盖弥彰发表任何看法，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陆天明一只手臂就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姜乔瞪他。
陆天明收回手臂，摸了摸鼻子，说：“别那么大火气啊，走，去我家坐坐，这里面正糟着呢，你还是别去添乱了。”
“添乱？”姜乔哼了一声，一下一下地点头，“看来，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了。”
“哎哎，”陆天明说到这会儿也终于确定姜乔是知道了什么了，他也就懒得继续演了，“你要是因为这个跟亦晖闹可就不懂事了，他不告诉你是在保护你知道吗？”
姜乔又哼笑一声，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麻烦在看？似乎她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是添乱，那她是不是就该回家里待着，等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再来享受一世太平就好了？
“行，”姜乔往旁边走了几步，就着一处石阶就坐了下去，“那你来告诉我，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陆天明被姜乔这么个大咧咧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走过去后实在学不来直接坐下，只好以一种部队里惯用的蹲姿蹲在旁边。
“亦洁打完镇定剂，已经安分了，伯母也在挂点滴，她现在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至于家里的那仨男人，正忙着收拾残局呢。”
他故意把语调往轻松了房，但明显有人不买账。
姜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天明犹豫了一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旁边扯过来一颗杂草，一下一下在指间拧着。
姜乔等了一会儿，说：“你不说，我也会去问沈亦晖。”
陆天明笑了一下，这姑娘还挺会激人。
陆天明注视着姜乔的眼睛，难得神情严肃认真：“弟妹，这事儿，你还是先有点儿心理准备。”
姜乔愣了一下，这还是陆天明第一次用这种表情和她说话，还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喊她“弟妹”。
姜乔的心被紧紧一拧，她听见自己说：“讲吧。”
陆天明扔掉了手中的杂草，终于还是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他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目视前方，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五年前，亦洁因为你流产的事吗？”
姜乔听了这短短一句话，身体一下子绷了起来，她没想到，居然还跟自己有关系，难怪江淮一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样子。
当年的记忆涌上心头，姜乔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会有一个小怪物随时就会破开她的身体窜出来对着她狰狞地笑。
“记得。”良久，她才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