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好亮。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清晨的阳光穿过叶缝,太阳的像通过小孔成在我的脸上,差点晃瞎了我的眼睛。
厌恶的扭开头。
“哎呀大小姐你终于醒了!”陵言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一转过来差点撞到他的头,合着我一直躺在地下枕着陵言的胳膊。此时我的头脑尚不清醒,以仅存的一点意识从地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哦,原来我不是睡在地下哦,是陵言的披风。
“妈呀,你要是再不起来,”他痛苦地揉着被我脑袋压麻了的胳膊,“我这手很可能就使不了剑了…”
“太客气了,大清早的叫什么妈呀,叫姐姐就行。”我清醒了些,开始和陵言斗嘴。
“嘿我说你这是不是…”
“闭嘴!我想静静!”斗嘴时间不适宜持续过长,因为后面我可能会输。
陵言听话的走的远了些,一边嘟囔:“静静是谁啊…”
等陵言忙前忙后收拾好东西,我们坐上马摇摇晃晃的又出发了。说实话,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大好河山,此生陪你走一走”的情怀,满满的都是西天取经的沧桑感。
停在山脚下的溪边洗了把脸,我拿手捧了把水问已经回到马上的陵言:“你喝水不?”
陵言竟然一脸嫌弃;“你在里边洗脸了,我看见了。”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啊我去,”我简直要晕死了,“这水是流动的啊。”
“啊?”看来是真蠢,他一听这话,乐颠儿乐颠儿的跑过来,讨好的笑;“喝!”
我捧起一捧水,静静地泼在他脸上。
“我饿了,”喝了凉水,肚子里感到了空虚,“你不饿啊?”
“我包里有烙饼。”他的语气很欠揍。
“不想吃烙饼啊,我想吃油条豆浆。”
“没有,”他在身后开始悉悉索索的翻包,“只有烙饼,吃。”
“那我不要…”我没说完,就被一块硬邦邦的饼塞住了嘴。我一边痛苦的嚼着像石头一样的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对我真好。”当然是讽刺。
“应该的。”我对天发誓,他的语气真的很欠揍。
在夏末的空气还没完全热腾起来之前,我们就到了南桥。远远地就看到了繁华的亭台楼阁,车水马龙,以及一街飘香的卖早餐的小摊子。
我真是气得跳啊,愤怒的问陵言;“为甚我们昨天休息的地方离这儿这么近,咱们不干脆一气儿走到这南桥再歇息呢?”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油条豆浆,卤蛋小米粥,烤玉米和素菜包子!
陵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很无奈的回答我:“你昨夜搁那半道儿上就睡着了,倚在我身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好了我知道了。”我用手肘在他肚子上狠狠打了一下,“所以我都这么胖了,饿着快,再给我买一笼包子呗。”我把马停在一个小摊子面前,示意陵言掏钱。
陵言没说话,神色怪异的盯着摊子里坐着的年轻人。
“怎么了啊?”我摇摇他的手。
“简烨…”他轻轻地吐出一句。
“啊?”我恍惚听到了什么。
“好久不见啊,”他长舒一口气,笑容很吓人,“简烨。”
一声炸雷。
这个人,姓简。
“陵二公子好眼力啊。”年轻人从摊子里出来,在阳光下抬起头,一张和陵言截然不同的脸清晰地展示在我的面前。同样的精致,却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阵害怕,打了个寒战。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他浅色的眸子,他的一切。这个男人立在我的马前,让我不安。
他像是发着光,灼着我的脸,我的心。
他眯着眼不动声色的打量我,陵言上前一步把马往外推开了些。
“这位小姐是…”
“应家小姐,应莞尔,”陵言的神情是如此的严肃,以至于这么严肃的场景之下,我居然想笑?
“哦,那看来是有事找我,”简烨倒是一副调笑的口吻,“那应小姐,这边请。”
简府的宅子大气磅礴,果然是名门望族,家仆来往,神色匆忙。我们在简府里穿行,一步步深入简府的内部。走过了前厅的接客殿,直奔后屋。
“他是简佑的侄子,简家唯一的后人。”陵言走在我后面压着声音说,神情紧张,把剑握的紧紧的。“除了他,就只有个妹妹。”
几个意思,妹妹不算后人啊?重男轻女哦?
等等。
“你知道?”我想起了腰上的桃花结。
“知道什么?”他没有看我,一直紧张的防备着,让我不禁怀疑这简府里是不是养了鬼。
“桃花结啊?你是不是知道桃花结的事?”
“废话,我爹和应爷是挚交你忘了?”
“那…我不能成亲你知道吗?”
“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再听我说一遍,从这正厅的四周阁子上跳下来七八个白衣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刃上闪着光。我们秒秒钟就被围住了。
简烨的华衣消失在了廊道的尽头。那背影,飘飘然,像要羽化登仙了。
他连头都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