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霍仲铭听说自己要娶杭州杨家的女儿做太太时,好是开心。记得那天一大早霍仲铭就穿好了新衣焦急的在门外张望。老太太一边笑骂着说他不争气就想着娶老婆,一边也为这新娶的三太太开心。
霍仲铭的房门打开了,初晨的太阳将光辉撒在他的面庞上,此时的霍仲铭已然苍老了许多,但浓厚的剑眉仍旧透露着雄雄英气。
“老爷。”大太太和四太太说到。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老爷看着四太太梨花带雨的脸容说,“等以后我慢慢补偿你们姐妹几个。”自从三太太没了,霍仲铭对几位太太的感情淡了许多,现在想来霍仲铭愧意更浓。
“老爷。”四太太一向惹人爱怜,今个儿这番情况着实叫霍仲铭更加心疼。
“老爷。”大太太说,“快些出去吧!别误了吉时。”
“老爷,您快去吧!几位伯父,叔公都等着呢!”
霍仲铭正步走向了大厅,大太太紧跟其后,四太太次之。
“老爷到。”站在后堂的小斯朝大厅里喊了一声。
只见的大厅里大半的人都起身迎接,霍仲铭刚刚步入大厅,就听见满堂都是喝彩道喜的声音。
老太太的脸上洋溢着春光,红色衣服的太太略有一些不高兴,浅红色的太太微笑着看不出内心如何。
“娘。”霍仲铭走到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儿,快去见见你伯父和几位叔公。”
“是。”
霍仲铭走到几位长辈面前一一行礼,长辈们都客套的说了几声祝贺的话。
等霍仲铭回了,红色衣服的太太仍是不高兴,悄悄对着浅红色衣服的女人说:“妹妹呢,我还瞧好了老爷是个钟情的种儿。怎么这又变卦要娶哪云歌楼的歌姬了?必定是四太太那个狐狸精怂恿了些什么。”
浅红色衣服的应是霍仲铭的五太太,而那个红色衣服的是霍仲铭的二太太。
“姐姐,这话要是被四姐听见可不好了。”五太太悄声说。
“听见了又怎么着?有姑妈护着我呢。”二太太洋洋得意。二太太是老太太霍白氏的侄女,仗着这层关系,二太太平素里连大太太也不放在眼里,心想着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保不齐能做上大太太的位子。
霍仲铭和母亲闲聊了几句,走到平日里交往密切的朋友处寒暄问候了几句。
约摸到了午时,太阳毒的厉害,霍伯瑜走进来对着老太太说,“大娘,六弟妹的花轿来了。”
“嗯。”老太太对着二太太,四太太,五太太说,“你们姐几个去迎新娘子。”
“大娘,弟弟不去有些不太合适吧?”霍伯瑜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一个歌女也配?”老太太明个说新进门的六太太,实则暗地里在讥讽霍伯瑜的娘亲。
当初霍伯瑜的娘进门争宠,霍白氏虽说是发妻也被欺负的厉害,后来霍叔峰的娘进门才勉强和她抗衡。
后来霍老太爷末了,霍伯瑜的娘亲便被赶到了霍家老宅外面生活,霍叔峰的娘亲在霍老太爷死后没有多久也患病而亡了。
霍白氏的个性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偿。所以对待霍伯瑜母子百般刁难,而对霍叔峰则是视如己出。
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五太太随着霍伯瑜出门迎接即将过门的六太太。大太太和霍伯瑜并肩而行,三位太太在后跟随。几个人刚刚走了两步便听老太太霍白氏唤到,“大太太你且过来。”
大太太心头一惊,转身走向老太太。霍伯瑜回头望了望,带着三位弟妹走出们去。
“娘,你唤我?”
“大太太,你心肠好,这如今过门一个六太太怕是有些不安宁的日子了。”老太太避过宾客说,“适当的时候你也该耍一耍正室的权威,让二太太,五太太安分一些。”老太太自打四太太救过她一命便像亲闺女一样疼着她。
“娘,我知道了。”大太太说,“我想着姐妹之间和气一些也好。”
“当你我也是这么想的,到头来还不是着了那狐狸精的道?!”老太太说,“虽说雪皇是长子但他的身子不行,算命的袁先生说那女人母凭子贵,现在想来怕是要牵连你了。”
婆媳两人细语聊着,只听外面喊到“新娘子到了”。
霍仲铭放下手指的酒杯,转眼望向厅外。一抹亮红映入眼帘,只见四太太,五太太搀扶着新娘子珊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