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猫儿将那一桌的全鱼宴吃了个七七八八,佫中悸才回了自己的卧房。玙璠琴端正的躺在窗前的矮几上,莹白的琴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不似人间之物。
佫中悸不由微屏呼吸,快步上前,这就是当年父亲弹的那琴么,矮身跪坐在小几前,修长的手指抚上琴身,琴弦,却终是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收回手,取来一块月白云缎盖了个严严实实。
看了一眼旁边叠的整齐的青色官服,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掀开一层,一件墨色物什出现在眼前,佫中悸愣住了,这皇帝到底在做什么,这个东西明明……小心翼翼的收在一个隐秘的暗格里,才放下心来。
做了官就不似之前那般清闲了,御书房行走,说白了就是能自由出入御书房,并且可以协助皇帝处理一部分奏章,是除了太监头子之外距离皇帝最近的人了,所以……此官虽然品级不怎么高,可这权力不可谓不大。平日里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但这些年来皇帝陛下视之如无物,这御书房行走也成了空职,不想这一朝之间却让一个商人坐上了这个位置,虽然这佫中悸是个文儒之人,却掩盖不了他是个商人的事实,士农工商,商业为末业,在朝堂上的这些所谓的士眼中,商人是最低贱的人。佫中悸自然高贵不到哪里去。
对他的这些了解,自然是圣旨下来之后,试问那一个新人官员没有被调查过,佫中悸所捏造的身世身份便派上了用场,在他的刻意下,所有调查的人都是满载而归。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几个正在夺嫡的王府。
刚刚坐上这御书房行走的职位时,佫中悸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很多人只是暗地里盯着他,不满于他戴着面具上朝,但日子一长,朝臣们才发现,他们的陛下对这个佫中悸是多么的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允他随意进出宫,上朝可以不穿官服,奏章可以随便看,这样的恩宠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佫中悸招来了妒忌,还遭了唾弃。
御书房
佫中悸靠着椅背坐着,手持一本奏章慢悠悠的翻过,不时用朱砂笔圈划评复,嘴角一缕优雅的笑意,端的是温润如玉。苍兆笑道:“看来那些刁难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效用啊。”佫中悸合上奏章放下,回道:“禀陛下,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算不的刁难。”其实佫中悸现在心情很好,连续十几天早朝将故意发难的官员辩驳的无话可说,脸色铁青,满头大汗,有一个竟差点翻了白眼。这样的成果让他非常满意。想必在刁难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看了看外面小型的日晷,佫中悸起身拱手道:“陛下,微臣该出宫了。”
苍兆点头:“佫卿去吧,朕很期待明日早朝。”看了一眼苍兆算计的眼神,假笑道:“陛下别急,明日便可一览。”
出了宫,佫中悸活动了一下肩骨,才踏上自家的马车,出乎意料的在马车里看到了佑宁和自己的宝贝猫儿,抬手抓过雪白的猫,抚摸着柔顺的猫毛,垂了垂眸:“有人要见我,琅王还是瑜王,不对,是墨王。”
佑宁好奇道:“公子怎么知道?”
佫中悸极深的掀了掀唇角,语气中有些不屑:“苍兆养的这四个儿子,也就只有墨王还是个孝顺的了,琅王和瑜王除了夺嫡什么都不在乎,而宣王从不理朝事,对这个父皇也无多少感情。什么时候?”
“今夜子时,他来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