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袋,敢问前辈尊姓大名?”那黑衣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为何这个白衣女子竟会有南海人面血蛛丝和芥子袋这样的宝贝,就连那割开蓝邪天蜈的外壳所用的那把小弯刀也不是凡物,需知那蓝邪天蜈的外壳坚若钢铁,自己几人所持的宝剑已非凡物,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堪堪伤了一点那蓝邪天蜈的壳,而那白衣女子随意拿出来的一把小弯刀,就可以轻易割开,若非有那大的来历,怎可能随意就拿出这三件宝贝来。
“你向我打听我的来历,可是想着日后能找到师门长辈前来寻我报仇?”白衣女子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那黑衣男子,手中那把小弯刀映着日光,发出森森的光芒。
“不敢不敢,前辈取笑了,我们这就离开,不打搅前辈了。”那黑衣男子忙彬彬有礼的拱手抱拳拜别,拉起那粉衫少女,招呼了一下另外几个人,头也不回的向着来处飞也似的逃去。
“你跑什么呀?快放开我,我还要找她理论呢?”那粉衫少女被拉着一路飞奔,口中却在大声叫嚷着。
那黑衣男子拉着她不敢松手,直奔了数里路后才放下心来。
粉衫少女揉了揉被抓痛的手,气鼓鼓的怒道:“师兄,你好端端的干嘛把那蓝邪天蜈给那女子,你莫不是看她长得好看?所以做这顺水人情?”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道:“我对师妹的心如何?难道师妹还看不出来吗?”
那粉衫少女闻言,满面红霞,心中甜蜜,但口中却道:“我怎知你是不是看到好看的姑娘就变了心呢?”
黑衣男子定定的看着她,好久才道:“师妹,你莫非还看不出来,那白衣女子根本就非我们所能敌,若我们还继续再那里和她纠缠不休,可能我们这些人全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这怎么可能?”粉衫少女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就是有一根什么血蛛丝嘛,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她。”
“哼哼——”黑衣男子冷笑道:“那是南海人面血蛛丝,普天之下只有南海玄机洞才有,那人面血蛛分阴阳成对,世间少有,每百年吐丝一次,阴阳两只所吐的蛛丝相互纠结在一起,再放入玄机洞内的玄机神水中浸泡百年,才能出得一条,这女子能得一条,若不是南海玄机洞中人,也必是与其关系紧密之人,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如何能惹得起。”
那粉衫少女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嘴中小声念道:“即便如此,也未见她有多厉害嘛,如果我们几人一起出手,还指不定谁胜谁输,况且在这氤倥荒原内,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若是把她给杀了,那南海玄机洞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是咱们做的。”
黑衣男子脸色巨变,忙上前捂住粉衫少女的嘴:“不可乱讲。”
粉衫少女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难道不是吗?”
“你可是没看见她后来拿出的那把弯刀吗?那蓝邪天蜈如此坚硬的外壳,你我都曾试过,可曾伤其分毫?但她那把弯刀,竟如切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壳给割开,你觉得她如用那把弯刀对付我们,我们如何能敌?”黑衣男子在一边看着她沉声道。
粉衫少女心中一凛,细细想来,也确是如此,只是她心中居傲,表面却作出丝毫不信之色。
黑衣男子见她不答话,便又再道:“还有她最后拿出的芥子袋,你可知就算是你爹,我们的掌门人也才有一个,还是门中至宝,而且还是只能装些小玩意,你看她那芥子袋,蓝邪天蜈那么大的七条尾巴,她说装就装进去了,可见她那芥子袋的等级非同一般,能随身带有这三件宝贝的人,你说,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吗?”
粉衫少女此时低头不语,心知师兄分析得对,无力反驳,只是可惜了那蓝邪天蜈,众人为此费了诸多心血时间,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虽是心有不甘,但却也并无他法。
众人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再往别处去,看看能否再次碰上些好运气。
再说那白衣女子见那黑衣男子等人离去,冷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收拾那蓝邪天蜈的尸体。
只见她从那芥子袋中拿出数个小玉瓶,把那蓝邪天蜈的墨绿色汁液装了好些,但大多都已散在地上,腐蚀着那地上的沙石泥土,冒出阵阵青烟,在林中急速扩展,刺鼻难味,那白衣女子心知这蓝邪天蜈的墨绿色汁液最是性毒,事先早已在口内含了解毒妙药,平常若是猝不及防,嘴里吸进一小口,也要头昏目眩,恶心欲吐,紧跟着便会双手软弱无力,自己一生与药物巨毒为伴,对于各种毒物还是比较了解的。
“看够了没有?”那白衣女子突然冷冷的道,手中一挥,便见那根南海人面血蛛丝从那飞舞的宽大袖口中冲出,直朝叶爽藏身之处射来。
叶爽出其不意,那红线来得又快,完全无法躲避,急切之间,竟是“啊”的大叫了一声,便觉丹田中涌出一股气流,突如火山般喷发而出,急速周转,滔滔热力由下而上,刹那间汇聚到了嗓子口,随着那一声大叫,从喉头翻涌起一股热力,从那口中喷出一团红气来。
这一口红气一出,便觉一股毁天灭地的热浪冲天而起,周边温度立刻升高,竟如同那火山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一般,急速升高,近处草地竟然用那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绿变黄。
而那根南海人面血珠丝被那口红气正面喷中,如阳春白雪一般,化成气体蒸发掉了。
那白衣女子未想到那草丛处藏身的竟是个小孩子,本已是后悔,正想收回南海人面血珠丝,却不料那小孩子竟从口中喷出一口红气,灼热如火山喷发一般,自己也不能挡,不敢怠慢,忙双手护着面容,脚尖点地飞身急退。
而那普通水火刀剑皆不能伤的南海人面血蛛丝却被这股红气的热力烧了个精光,那白衣女子未能及时收回,不勉心中一痛。
这南海人面血蛛丝仍是白衣女子用一炉百花玉颜丹向那南海玄机洞换来的,已跟随在身边多年,为其解决了许多寻常难解的难题,今日这蓝邪天蜈也是全靠这蛛丝,所以才如此顺利,结果却被这不懂哪冒出来的小屁孩的一口红气所消融,实在难以接受。
当下,白衣女子大怒,口中大骂:“臭小子敢伤我宝贝,拿命来。”素手一翻,那把割开蓝邪天蜈的小弯刀便握在手中,直直的发出一道白光,便向叶爽刺来。
谁知那叶爽一口气喷出后,全身仿佛虚脱了一般,丹田也被掏空了似的,双脚一软,竟是昏倒了过去。
那白衣女子见他如此,气机牵动之下,收回真力,那枚小弯刀跟着飞回她那宽大的袖中。
她先前见那小孩吐出那么大威力的一口火气,心中以为必是个什么山精之类的妖灵,寻常人家的小孩怎么可能深入这氤倥荒原外围深处,又或是什么修炼了百年的老怪,以前也时常听人说起有些旁门秘法可使人返老还童,谁知这外表是个小孩的未必就不是那已修行了多年的老怪所化。
心头一沉,手在那宽大的袖中紧紧握着那柄小弯刀,小心翼翼的走近一看,心中不禁暗赞:真真一副好皮囊,比那自己见过所有的人加起来都要好看的一个九岁十岁大的红袍男孩躺在那里,只是面色发白,双唇青紫,但却无损他那可爱俊美的容貌。
白衣女子自认见过无数少年孩子,无论男女,加起来也都不及眼前这昏倒在地上的男孩,竟是漂亮得让人心生恐惧,想不到人世间竟会有人能生成这副容貌,还好只是个小孩子,若是再长大些,那真是个祸害呀。
白衣女子不觉竟是看得痴了,人爱美之心皆有,看到如此,早放下那防备之心,用手抓起叶爽的脉门,双指一搭,面色大变:“这小鬼刚刚那么历害的一口火气,竟是去了半条命,此时全身竟是无一点真力,我倒还以为是个历害的角色,原来只是个银样腊枪头罢了。”道罢,一把丢开叶爽的手,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开。
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回过头来,在叶爽身边左一转,右一转,如穿花绕柳兜了两三圈,樱唇徐徐默念:这小鬼头先前那一口火气威力巨大,此时如此该是不知如何运用所致,若有人教他个法子,日后当不可限量,况且我常年炼丹制药,身边也无有个有用之人能供我差遣,若能收了这小鬼头,日后炼丹制药时门内那些师兄弟及长辈们定非能及。
如此一念生出,竟是惹出后来多少事情来,这是后话。
白衣女子再看看叶爽那张俊脸,俏脸一红,暗叹: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
当下打定了注意,扶起叶爽,把他移到一颗树下,慢慢倚坐靠在那树杆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玉瓶,从中倒出一颗白色小药丸,低笑道:“看在你日后能帮我打败那些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的份上,这颗百花玉颜丹就赏你了。”用手掰开叶爽的嘴巴,硬塞了进去。
白衣女子知道药力散开尚需两三个时辰,当下便盘腿坐在叶爽身边,打起坐来。
看看那日头偏西,早过了时辰,白衣女子运功完毕,睁开双眼,却也未见叶爽醒来,只面色稍好,嘴也没那么青紫了,只是却依旧昏迷不醒。
白衣女子此时伸出双指轻按叶爽的脉门,嘴唇微动似在念念有词,半炷香后方才徐徐收回:“奇怪,我这百花玉颜丹为天山一绝,天山一脉只有我能炼得出来,功效非凡,怎么今天用在这小鬼头身上却是未见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