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要等候我家老爷,就到茶楼喝茶、说话等候。今天的茶钱,我来结。”
周友三人自然不肯答应,同声争着请客。
茶楼门口的伙计见生意上门,急忙上前迎接招揽。
“几位客官别争了,一听口气,便知都是义士,且看我家店名店联,迎的正是你们这样的上宾,赶紧里面请啊!”
随手,就接了娇杏手里的马缰,由偏门牵往后院。
经伙计提醒,周友等人才注意打量茶楼。这是一幢临街的二层小楼,青砖黛瓦,硬山顶子,雕镂不多,朴实无华,给人一种布衣之士的感觉。吊脚门楼上,黑匾金字写着“嘉义轩”三字。门口一副木牌对联。上联:治茶以德;下联:兴茶以义。
周净出声念着对联,连连点头。
“好好好!我们就在这里吃茶说话。这里应该不会狗眼看人低,我们且暖暖身子再说。”
四人进店,便觉茶香一人,暖意融融,寻一临窗的墙角茶座坐下,随便要了一壶茶,边喝边聊。
打听些科考的事情后,周净便拐入正题,问李义白袍秀才是什么人。
李义喝口茶,很响地哈口气,不假思索回答。
“我家老爷啊!”
周净笑着一摆手。
“知道是你家老爷。你不说,我们也早已看出来了。我是说,你家老爷高姓大名,做何营生?哪里来的虎胆,何以敢鞭抽官军,官军却不敢还手?莫非,你家老爷真是相国大人的亲戚?”
一连串的问话,搞得李义有些应接不暇,拧着眉头一个劲儿地挖耳孔。
“你这连珠炮似的,我从哪里说起呢?”
周净歉意地笑着拱拱手。
“就从姓甚名谁说起。”
“嗯!说起我家老爷,那可是名震天下啊!”
提起主人,李义立刻坐直身子、挺起胸脯,神情兴奋起来。
“我家老爷啊,就是你们看到的白袍秀才,那可不是寻常的秀才。老爷姓李,名讳梦阳,字献吉,号空同——听这名号,你们应该如雷贯耳了吧?”
李梦阳?
周友、周净、娇杏三人互相看看,都是一脸茫然,只能遗憾地摇摇头。
周净不堪自己的孤陋寡闻,嘿嘿一笑,自嘲地调侃。
“不瞒小哥说,李梦阳,我倒是认识两个。一个是少林寺旁边塔沟村的,今年才五、六岁;一个是登封县城的老郎中,今年已经八十开外了。都不是你家大名鼎鼎的老爷李梦阳。”
周友听师弟说出“少林”、“登封”等字眼儿,怕他说漏了嘴,被李义看出破绽,急忙打断他。
“师弟不要开玩笑,且听小哥说。”
幸亏李义兴头都在自家老爷身上,并没在意周净的话,只是遗憾地摇摇头,扫视周友三人一眼。
“你们简直是从天外来的,竟然不知我家老爷,亏你们还是读书人呢!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不知道我家老爷,唯有读书人不应该不知道。”
周净听李义口含讥讽,心中不快,小声嘟囔。
“我们是进京考武状元的,可不是读书人。”
李义愣了一下,重新审视三人一番,极力寻找武林人物的风范,半晌也没看出究竟,只得疑惑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