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蛊之事只有父亲,鬼医凤玉惜和我三个人知道,此事连母亲都不知,都不可能对外人说去。
此人定是在身边观察已久,又知其毒性,想必也知道我近几个月以来身体的虚弱,皆是因为蛊毒在身体长达十几年,早已侵蚀了五脏六腑,所以解起来,需要大量时日。
把近身服侍的几个丫鬟想了个遍,都没想通,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一丝冷意,赶忙把窗关上。
躺回了床上,裹上被子,自上次寒症发作,母亲便命人将被子换成了厚的棉被,现在刚盖上便有了暖意,困意也渐渐袭来。
翌日清晨。
翠竹早早把洗漱的水打好端进了碎梨轩。
敲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声音,就急冲冲得推开了门,把打好的洗漱水放到一旁的凳子上,便去叫还在熟睡的尚莫缨。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未动,翠竹伸出手拍了拍她,“少爷,赶快起床啦!老爷今日去宫里赴宴,咱们今日可以出去玩啦!”
只是这手感硬邦邦的,不像是少爷呐。
抱着好奇的心思,翠竹小心翼翼地夹起被角,看不见少爷的脑袋,于是把棉被掀起来,咦?少爷呢?怎么被子里是枕头呢?
看不到少爷,翠竹心都慌了,想起昨日少爷一天都阴晴不定的,难不成少爷昨天夜里被人掳走了?都怪我,昨夜没能守着少爷,若是我再坚持一下守着少爷的话,少爷就不会丢了。
翠竹心里越想越没底,赶紧跑出去找夫人。
跑得急,来不及看前面的路,就生生得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额头撞上了来人的下巴。
还没挣脱出这个怀抱,头顶就想起温润的声音,“这么急,去哪啊?”
她低眸对上翠竹慌乱的小脸,她的眉眼里透出笑意,嘴角的弯度迎上身后的阳光,显得无比温暖。
翠竹愣住了,张着小嘴,瞧着自家少爷那白皙如玉的脸此刻竟是如此好看,心砰砰跳着,仿佛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片刻,翠竹才回过神来,推了一下尚莫缨,竟没推开。
小嘴结巴着说,“少、少、少、少爷、您、您、您去、去哪了?”
小丫头这么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原来是要去找她,不由得笑了。
“我不过出去走走,你这么着急,是在担心我?”
翠竹的小嘴立马抿住了,眼角的泪花掉了下来,抽泣了两下说,“少爷……奴婢方才见屋里没人,吓坏了,还以为少爷您被……”
话还未说完,就开始呜咽起来。
“怎么了?以为我被怎么着了?”
“还以为您被掳走了呢。”
听她这话,我忽得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呀!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有那么容易被掳走吗?还是在守卫森严的将军府。”
翠竹顿时小脸红了,心下想起光顾着着急了,居然没想过这些。
知道她明白了,便不再逗她了,放开环着她腰的手,揉了揉方才被撞疼的下巴,幸好这是真的,不然要被她撞坏了。
瞧她这小脸都哭花了,无奈又抬起手将她眼角的泪蹭掉,笑着哄她。
“我的小竹儿,怎么还哭上了呢?刚才是我的错,没跟你说一声就擅自出去了,害我们小竹儿担心了,我真该死。”
翠竹听了最后一句,立刻没了眼泪,摇摇头道,“少爷你不能死,方才不是少爷的错,是、是翠竹慌了神儿没有思考,所以,不是少爷的错。”
见她不哭了,我才放下手。
“好了,咱们就不追究是谁的错了,你今天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我抬腿进了屋子,翠竹也在身后跟了上来。
“啊,少爷,您不问奴婢差点忘了,今天老爷要去宫里赴宴,少爷您就自由了,可以出去玩了。”
蓦地眼神凝滞,赴宴?往年宫里中秋宴会从没邀过朝中大臣,今天这是怎么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摇了摇头,散尽了脑中的想法。
凳子上放着一盆水,应该是翠竹放这的,我捧起水就扑在脸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接过翠竹递来的布巾,擦了把脸,又扔给她。
我头也没回地去里面拿了身白色衣衫,“翠竹,这会什么时辰了?”
“少爷,此时已经辰时三刻了,老爷和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还有三小姐,已经在客厅用餐了。”
我褪下了身上已被汗浸湿的里衣,对身后的翠竹说,“嗯,以后你每日辰时一刻来叫我,我若不答应,你就不许进来。”
翠竹见她丝毫不避嫌得脱衣服,连忙捂着小脸转过身,少爷的身子虽也见过,可这也抵挡不住她羞躁的少女心。
羞答答地回答,“是,少爷。”
我穿上衣服,整理好衣衫,回过身就瞧见那丫头扭扭捏捏的背对着自己,还捂着脸,她又不是没见过我换衣服,怎的还不敢看了呢?难道是我刚才调戏过猛了?以后得多注意着点,不能再调戏这丫头了,万一把这丫头的芳心撩走了,以后就不好找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