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在眼前直接横尸已是让他们震惊不已,又听说这人称自己为冰月十二郎,更是让他们手足无措。这个称谓可不是自封的,这可是天下百姓给取的。这天底下有十二个人最为贤德,故得名乱世十二贤,这人正是第十二人林青檀。虽说这十二人若论功力在天下并排不上名号,但是这十二人民心所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号令一方,所以说人脉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功力再弱,也比今日这西城门的这些散兵强,所以他这一句话并不是虚张声势。这时,林青檀掸了掸身上的雪,从容的从白鹤身上跳下。当他看到这遍野横尸时,不由得怒火中烧。“发生了什么?谁干的,今日我要让他血染城门!”定睛一看,这些尸体竟是他的族人的,霎时间他便失去在空中的傲然自信的表情。
且说这林清檀,是朝苍灵鹤一族的族人,这些为了保护孩子而死去的人和老者都是他的族人。只可惜家族没落,也只剩下这几个人。而今日一战又断送了七个族人的性命,他怎能不怒。
他缓步走向老者,希望老者能帮他解答他的疑惑。慢慢的,他将双手搭在刘老的肩上,颤颤巍巍的说:“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无涯呐?”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因为如果他再晚来一步,这朝仓灵鹤一族今后就只剩下他了。
“老夫无能,没能带领大家撑到你回来,我是罪人啊!”老者泪水喷涌而出,些许这正是人之常情吧,当你投入到无情的战争时,生存会促使你选择刚毅。只有离开战场,去回忆那些战争的痛楚时,才会感到最锥心的痛。
听到这里,林青檀也猜到了大概,虽说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是是屠杀他族人的凶手他已知道。所以现在的他该展开的是杀戮式的复仇!
从背后拿出冰剑,一瞬间便在原地消失,再一看早已闪到十禽余党中一人身前。将手中的剑灵巧的反手拿着,向前便是一挥,这个人就身首异处了。“哼,还没完。尔等!都得陪葬!”
“回来!”娇冉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已然失去了刚才那种掌控全局的气势。“随我布阵!”十禽中有的还没有从这场无妄之灾中清醒过来的,但是娇冉这一嗓子,顿时让他们如同遭到了惊雷,急忙向娇冉靠拢。
“笑话,虾兵也会布阵!不管今日你们怎么挣扎,我都要一一将你们斩杀!”林青檀右手持剑,直指娇冉一行众。
紫衣男子见状,连忙掏出一块类似白玉的块状物,摩挲了一下。不一会儿,刚才退去的斥候又回到了战场。“有何吩咐!”斥候单膝跪下,随时听侯调遣。
“你,快去,快去东城门报告,林青檀,林青檀来了,我们死定了!”他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因为他害怕死亡,离死亡越近,他越是害怕。现在的他,双腿已经在不停的颤抖了。“娇冉,保护我,我还不能死,我父亲可就我这一个儿子啊!”他试图抓住一根稻草,只可惜还是太晚了。他离林青檀最近,当林青檀杀完刚才的那个人时,物色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也就一瞬间,林青檀的剑便从他的胸腔穿过。他的眼中充满着惊恐,死亡,他最害怕的死亡最终还是来了。
“废物,除了仰仗你爹,还能做什么!”娇冉看着紫衣男子被杀,愤愤的说着。
林青檀弯腰捡起刚才的那块白石,刚想捏碎,娇冉就喊道:“林青檀,我家主人说今日剿杀白无涯一事你不能插手,权当你还了人情,所以还请你手下留情!”
听到这里,林青檀先是一怔,思考良久之后说:“既然你们要杀白无涯,我又欠你家主人一个人情。那么这事我就不插手了。但是你们屠杀我的族人一事,便另当别论了!今日我只在西城门,但西城门来多少我杀多少!”于是刚才紧握着白石的手松开了,接着他又将白石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下事情的缘由林青檀算是清楚了,可是因为他欠了别人一个人情,所以他不方便插手救白无涯。可是转念他又说要坐镇西城门,斩杀所有敌人。话外之意便是只要白无涯能逃到西城门,他便能救白无涯,只是方法不一样。
“你!”娇冉虽然看透了他的想法,但是他们杀林青檀族人在先,自己理亏,便没有再给予过多的争辩。
林青檀没有再啰嗦一句,提起剑遍将紫衣的手下杀个一干二净。这下只剩娇冉和另外八个十禽余党了。“我补充骨灵鸟和桥核雀的位置,布阵御敌!一定要撑到援军来!”十禽之所以叫做十禽,那是因为他们所驾驭的飞禽各异,实力相当,彼此长久磨合,是他们主人的得力干将。而这娇冉因为长期居于领导地位,所以对于这十禽的能力也是了若指掌。再加上她的实力高于十禽,所以以一充二勉强还是可以的。
“听我号令!结中军甲子阵,只可防守,不可主动出击!”狂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着,试图掩去娇冉的声音。但是这余下的九人长久在一起作战,对于娇冉的指挥已经很是熟悉了,所以一个个的变换着手型。
“赤翎燕,现!”
“曲明鸠,现!”
“魂奎雀,现!”
……
这时娇冉又高喝一声,“震宇天鹰,现!”天空中加上灵鹤共十种飞禽,在天空中长鸣。“甲子中军,以吾为心。黄天为应,厚土相接。百敌不侵,生生不息!”啥时间狂风大作,雪花瞬时卷起百丈之高,风云涌动。待到这躁动散去,一个黑色半透明的球体将那九人护于阵中。这球体之上遍布着像龟壳一样的纹路,给人一种固若金汤的感觉。
且说这么大的动静,东城门也早已看在眼里,大多也知道了西城门有异变。可这白无涯不这么想,他知道林青檀来了,但是他不知道林青檀的族人是否还活着,死了的话他可就没脸去西城了!
这时,西城门的斥候赶到,将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完了。先是白无涯一怔,险些被洪涛砸到脑袋。再是严鹫一怔,顿时面红耳赤,看样子他赌输了。
白无涯在想今日必须战死在这里了,因为他没脸去见林青檀。严鹫在想林青檀是不会来东城门了,他必须将白无涯赶到西城门!要问问什么,这二人都是为了道义!
“你这家伙,看不起俺咋的,有种的拿真本事和俺干啊,别藏着掖着的!”洪涛持续的战斗,看出了白无涯对他的攻势只是一味的防守,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反击。当然,以他的智商并没有猜出来只知是拖延的战略。
“所有人听着,分出一半人马,去西城门!”严鹫想借此逼迫白无涯向西门奔去,可是白无涯却对林青檀无比的信任,愣是丝毫没有去西城门的意思。反倒反身一个后撩踢,直指洪涛要害。洪涛赶忙用巨角相迎,顺势白无涯借着反推的力道,有向空中升了一段距离。大喝一声:“重阳三绝·鸿阳圣枪!”一只金乌划破天际,双翅一敛,化作一杆长枪,通体金黄,枪身明了,枪头有金色的羽毛装饰着,甚是奇特。白无涯一记单手抡枪,这力道就算是洪涛也被砸出了几十米远!
“今日圣枪已出,便不会有收手的道理!”又是一记回身跳劈枪,轰的一声砸在了洪涛的身上。
“啊!俺的骨头!”洪涛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他的左半个身子已经被砸的瘫掉了,再战想是没有办法了。
“白无涯,老夫可要动手了。”老者长期站在这里,雪花已经掩去了他大半个身子,说完这里他身躯一震,积雪如数散去。
当白无涯想在来一枪收了洪涛时,老者插步冲拳,一拳弹开了白无涯的长枪。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此人能领万军,果真是有本事的。
“你再不出手,这些人可就都得是我枪下亡魂了!”白无涯顺势收回了长枪,看着出手的严鹫,一脸孤傲。
“要是俺死了,你们这些也不用回去交差了!”洪涛捂住自己的右肩,慢慢的往后面挪,这只斗败的野兽,双眼依旧充满着怒火。
不得不说,洪涛说完之后,有不少驭者向白无涯冲去,想用人海战术战胜白无涯。这白无涯经历过一场浩劫,本身就伤势未愈,加上这长期的消耗和上刚才想杀掉洪涛三下全力一击,体力已是不支。所以,现在的他只能用一些基本的枪法应对,可谓是英雄末路了!
白无涯冲入人群之中,转手甩了一枪,直接抡伤了一人。转身又是一刺,枪尖点破骤雪,势如破竹,刺向了一个倒霉的驭者。顿时这人便不在做声了!良久,一记挑枪出手,鲜血又染了一地。可是驭者前赴后继的拼杀,白无涯终不敌众,身中数创。
“哎。”严鹫无奈的叹了声气,冲步向前给了白无涯一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后白无涯飞了出去。他艰难的稳住了脚步,看着严鹫,他笑了。艰难的把枪调转了一个头,插在了地上。高喊道:“忠贞侍昏君!孤力战敌寇!有心报国!无力回天!我征战沙场多年,今日战死于此,我不甘啊!”说完,又是一口鲜血,自此,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走吧,任务完成了。”严鹫看着白无涯死去,着实有些不舒服。所以命令众人撤退。
“可西城门怎么办?”有人好意的提醒着严鹫。
恩……你们怎么看?”严鹫看着身后的上千驭者。
“这……我们为您马首是瞻,听侯您的差遣。”
“那就此打道回府,相信他们!”
于是这支队伍有浩浩汤汤的原路返还了,只剩下这遍地白雪和一些倒霉的驭者的尸体以及持枪不倒的白无涯了!
且说西城门林青檀只身对敌,并且的人越来越多,他倒是不急。当援军如数到齐之时,娇冉一行松了一口气,觉得看到了生的希望。
而林青檀见此阵势,淡淡的说道:“都到齐了吧,该我出手了!”接着,他将手里的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说了一句,“北冥有泽,一曰,苦寒陷行。”顿时前来的众人便止住了脚步,应该说是被迫停下。
“二曰,寒过无声。”一阵阵寒风吹拂着这些无知的驭者,吹得人心寒,吹得他们竟无力应战。
“三曰,寒刃寒凌乱!”刀片一般的寒气绞杀着这群无力应战的驭者。这时,林青檀的脸色也显出了无力的苍白。良久,寒风不再吹拂,只剩下娇冉一人跪在地上,眼中充满着恐惧的神情。
远处的天边,一只巨鹤上有一个老者和一个白衣男子渐渐远去。一声高亢的声音从男子发出。“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人,我们就此两清了!”
待到雪不在下,天地间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只有不远处,一个女子,在颤颤巍巍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