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被接回宫抚养。原因是我已经及笄,可以嫁到别国联姻,可是父王却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想去求见父王也是被侍卫挡在了宫门外。我知道联姻是作为皇室女子的命运,我也欣然接受,唯一祈盼的,就是我未来的夫君能是一个堂堂正正有一番抱负的君子,就好像……韩非一样。
那时,秦国攻打赵国,可是战败了。赵国使臣来到韩国游说,我不知道那个使臣是谁,但听闻他巧舌如簧,父亲听了他对大局的分析,打算和赵国联盟。联盟的诚意,就是我。我不知道我会嫁给谁,可能是赵王迁,或者是他的儿子,但无论是谁,我心里都是不愿意的。赵国的王室,昏庸无能。
可我无能为力,我没有抗旨拒婚的资本,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一个没有办法继承大统的女子。
但就在此时,秦国对韩国发兵了,父王疲于应付接连的战争,我以为联姻的事会被暂时搁置,但是赵国的助力提醒着父王,韩国还欠着赵国一个联姻的公主。但是战火越来越激烈,恐怕连赵国也应付不来。
随后,李斯来了。他是秦国的丞相,也是害死韩非的凶手。他向父王上书呈清战事纷争有多么严重,想让韩国投降。但是父王想着有赵国这个靠山,根本无心听他说,甚至将他的上书扔在一旁,也拒绝他来面见大王。
后来,秦国大将内史腾大破韩国。赵国及时的将军队撤走,韩国成为了弃子。
韩国亡了。
我坐在在自己的寝宫里,嬷嬷站在我身后为我梳着头发。嬷嬷说,无论如何我都是韩国的公主,不能失了身份。我看着奔走的宫人,叹了一口气:“嬷嬷也走吧。”
“公主不走,奴婢怎么敢走。”她说。
“嬷嬷年纪大了,不用跟着我受罪。”她对我来说不仅是一个奴婢,她是从小照顾我的人,就像是奶奶一样。“我不用联姻了,嬷嬷,”我说:“可是我会变成俘虏,嬷嬷何必呢?”
正说着,秦军就包围了我们。“公主现在想让奴婢走,奴婢也走不了了。”
心底松了一口气,我不用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了。
我和父亲被塞进了囚车里,可笑的是,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和父王见面。他神态疲倦,恹恹的说:“你长大了,成了一个美人。可惜……”
我垂着头,没有接他的话。我只同他说了一句话,只一句话:“韩国亡了。”
他笑了,心底如食黄连,仰天痛斥着:“亡了,亡了,韩国亡了。”失了韩国风度,也再没有什么威严了,他老了。一路上,他再没有说话。
这是我第一次入秦地。秋天的秦国,边界荒凉,气候干燥,到了夜里便更加寒冷。好在士兵们没有为难我和父亲,内史腾将军也为我们提供了裘衣,只是父亲倔强的不肯要,我劝着父王,但都是徒劳。
都说秦人野蛮无理,粗俗狂傲。可我被献给秦王政时,全然不觉的他野蛮无礼。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一个王。他叫我惊羡,叫我诧异,他傲然于立,气度不凡,让人不敢放肆。身后的剑还未出鞘,就能感觉到它的锋利。
秦王的声音浑厚可是总透着凉意,他说:“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