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是坐在那里,品着茶,他正细细琢磨着一本书简。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来了。”他淡淡的说道。
“嗯”我说。他示意我坐下,然后他去将柜台上的茶端了过来,他说:“刚泡的茶,已经过了一壶了,你试试。”
“好”我点点头。我品了一口,气泽温婉,唇齿留香。
他重新坐下,青丝在他的华服上散落,我看着出神,他又说:“怎么,好奇我的打扮?”
我才发现自己望着他出了神,低下了头,说:“没有……是有一点……”
“很多年都这样了,也改不了。这里没有什么人来,也就没有人会奇怪。”他的声音很好听,温婉如玉,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极为有力,令人无法反驳只能信服听从。他从手边拿起那卷书简,递给我,又说:“怎么这样执着于它?”
我拿过它,细细的看着书简,叹了一口气:“你相信吗,我梦见过,这里面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梦见过。”不知为什么,我愿意向他吐露自己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被别人知道了去,硬是将我说成了疯子。”我看向他,他眉宇间并没有任何惊异,只是平静的听我说话。“你信吗?”我顿了顿,喉中略显干涩,“我是韩国公主,叫规,公主规。”
他放下茶盏,去柜台下拿了一本书,一支毛笔,又重新做下。“你知道吗?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有些人的故事淡漠在长河里,有些人的流芳百世,而有的人,他的故事,全都在这里。”他指的是这里书架中所有的书。“说吧,我愿意听。”
我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但还是开了口。“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重要吗?”他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笑了笑,开口道:“时间太久了,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不提也罢。你可以叫我金老板,或者叫我金乌。”
你知道吗,一个梦让我疯魔,让我挣扎难安。
一年多以前,我还刚刚上了大学,随了父亲心愿念了历史系。但是父亲却失踪了,我原以为他是出差,可我不断打他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一个月后,父亲的电话竟然成了空号!我很紧张,开始到处询问我父亲的下落,可是都没有用。
父亲失踪一个月后,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真实了,我完全不能否定它是虚幻的。
梦里,我出生在战国时期,韩国的一个农户家,虽然母亲和我,还有一个嬷嬷住在这,但母亲其实是韩王的女人,我是韩王的女儿,是确确实实的公主。可是我的母亲不得宠,她犯了错被打入冷宫,然后生下了我,再后来我们就被赶出王宫。父王是知道我的,可是完全没有顾及到我,更没有怜惜母亲,我知道,全因为我是女子。父王要的是一个儿子,是能够继承他王位的儿子。所以母亲被赶出宫,他是默认的。
后来母亲病死,只剩下嬷嬷照顾我。母亲去之前,给了我一块青玉玉佩。我把玩着它,思念着母亲,可心里无论如何也对自己的父亲充满好奇,即使他从未想起过我。
而就在这时,我听说有个人要去面见韩王,我跑去找他:“喂,你是不是要进王宫。去见我父王?”
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是韩国贵族,因为还为及冠,所以没有面见大王的机会。但是,他偏要去见一见。
“公主,”他向我行了一礼“在下确实正欲进宫面见大王。”
“那你能带上我吗?我想……见见父王。你放心,我不打扰你们说正事。”我很着急,求着他答应我。
他进宫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小童子,当然,就是我了。他意气风发的带着我进了王宫,面见了韩王。我忽然觉得,这个少年很难得。可是父王并不喜欢他,他的言论文章没有受到重视。
他被赶出了王宫,灰心丧气地,很是失意。出于怜悯,我告诉他,说:“你这样的才华,不该埋没。”我劝他可以去别的国家游历一番,可是他摇了摇头。
我并不可惜这样的人才流于别国,我只觉得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很好看。后来,秦国攻打韩国,父亲不得不启用他。那个少年受到重用,很是欢喜。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叫韩非。就是那个后来入了秦而惨死狱中的韩非。
我跑去想要提醒他,可是当我想说有关于他将来的话的时候,我忽然失去了声音,想写下有关于他的将来,可是笔又断了,都断了。他很诧异我的表现,我也很惊讶。似乎都是安排好的,在我要讲出有关于将来的话的时候,总有许多状况来阻止我。
后来他要出使秦国,我极力阻止他,可他还是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他留在了秦国,受到了秦王的重用。这一次,他是真正受到了重用。我想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忽而就释然了,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