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父亲虽是个粗人,只会种田干些粗活,但是深明大义,知道当今各国连年征伐,民不聊生,有多少人连自己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上。现在有异士奇人看中了自己的儿子,要传授治国安邦的真本事,辅明君平定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怎能阻拦呢,遂同意王猛与那高人学艺去。王猛虽舍不得父亲,但是为实现自己的大志只好与父亲暂时分开了。
第二日,王猛收拾了一些衣物,告别了王父,向城外那座大山走去,王父看着儿子的背影眼圈有些微红,充满了不舍之情,但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只能憋在心中。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王猛来在了当日与清逸见面的地方,见老道士还未来便在路旁等候,片刻后忽听身后有人喊道:“让王公久等了,实在是罪过呀罪过。”
王猛一听那声音喜上心头,知是老道来了,赶忙起身见礼。
老道士早就到了此地只是在暗中看着没有现身。
“昨日贫道之问王公可想清楚了”
“想清了,我愿随老道长去学治国安邦之道。”
“王公,此番学习非三年五载不可完成。王公舍得下家人吗?”
王猛犹豫片刻“我父常教导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好,好,好“老道甚是欣慰,王猛有一个明事理的好父亲。
”学艺中困苦不断,你可受得“老道严肃道
”再大的苦我也受得“王猛小脸虽有写蜡黄,但仍掩盖不住坚毅之色。
看着一张坚毅的小脸,老道士捋着长须,点了点头。
”我虽教你些本事,不过你我二人不可以师徒相称“
”老道长,我不明白,你教我学自是以师徒相称“
”王公不必明白,只需按我的话做便是了,咱们走吧“老道清逸笑着道。
”道长,我们去哪“王猛跟在老道身后不解的问了句。
”西岳太华山,仙乡凌虚观“老道望着远方道。
王猛听都没听过太华山,更不要说凌虚观了,问了自己也不知道,还不如不问,便一路无话随清逸走了。
为了照顾两个小孩子,老道士放慢了脚步,三人走走停停,走了一个月才到了华山脚下,仰望高山,王猛有种说不出的雄伟壮阔之感自己从未见过此番景象。
走在山路上,小道童的脚步似乎加快了许多反而王猛落了很远,足足走了一天三人才到凌虚观,到了山顶,王猛被观外的美景迷住了,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似龙飞凤翔、远峰阳刚挺拔,又有落日余晖映衬,这才明白仙乡是何含义。
道观布局十分简单,大门上书登仙凌虚观五个大字苍劲有力,观内三进院落,最后面是道士的居所,观内有弟子十人,全部在三清殿外等候,见清逸进来全部喊道掌门师伯,老道见了礼,便命一小道士带王猛去歇息了。
对另一十五六岁的小道士问道:”碧云,你师父还没回来吗。”
“禀师伯,我师傅还没回来”。那弟子抱拳道了一句,甚是有礼。
清逸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房中了,又叫碧云去看看小王猛还缺些什么,观中有的就给他添置上,没有的下山再买。
小王猛来在了自己的卧房,打量一番,屋内摆设十分简单,两张木床上面各有被褥一套,一个竹制书架摆满了典籍,一个小衣柜,两把椅子和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茶具,屋内角落里放了一个炭火盆,其余装饰一概没有。虽看着简单朴素,但单说这房子青砖黑瓦,也比自己家的土房强上十倍。
碧云来在王猛屋内,才有机会这么近打量王猛,一身粗布衣,大部分的地方还用补丁补了一下,小脸蛋儿蜡黄一看就是长期吃不到好的东西,身材也比同龄的孩子略矮一些,但是双眼有神,生得十分俊俏,感觉很和自己投缘。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碧云刚一见面便问王猛姓名,若是其他师兄弟一定是先闲聊几句,待熟络熟络后方才问别人名姓,否则显得唐突没有礼貌,可是碧云平时为人爽快,话虽多但在师兄弟中人缘极好,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在下王猛”王猛抱拳道
“原来是王兄弟,我俗家姓李,师傅取了道号碧云,你虽是师伯带回来的,但入门晚,若是不嫌弃就叫我师兄吧“
王猛见碧云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张口叫了一声”碧云师兄“
碧云见此大笑十分高兴,拍着王猛肩膀说道:”你我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
王猛也是十分高兴,刚来这里便认识了一个师兄。
“对了,就顾的和你说话了,把师伯交代的正事都忘了,真是该死,该死。”碧云和王猛聊得高兴,忘记了清逸的交代,现在想起来了直拍脑门,一副懊悔的样子。
王猛十分不解,也没有答话,呆呆地看着碧云。
碧云看到王猛在看自己,也知自己有些失态,脸有些微红发热,”师弟,师伯让我来问你,刚来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还缺些什么。“
王猛道:”观中一切都好,没有不习惯,也不缺什么东西“
碧云此刻脸色恢复了正常,知道王猛刚来与自己不熟,有问题也不好意思说,遂拍着王猛肩膀道:”师弟,不要客气,有难处尽管说,一切包在为兄身上。“
”一切都好,就是屋子太大了,我感觉一个人住有些冷清“王猛想了想道了一句,随后蜡黄的小脸上显出了一抹红晕。
碧云见此知道王猛年纪小一个人住有些害怕:”王兄弟有所不知,咱们这个道观不比其他观中,人少房多,每间屋子住两个师兄弟,还有空余,明日我禀明师伯让一位师兄弟搬来和你一起住。“
王猛年纪虽小但是十分知礼数,初来乍到怎好事事劳烦别人,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什么,想着想着遂道:”不劳烦师兄了,我刚来可能不大习惯,住上几日就好了”。
“那师弟你一个人先住着,若不习惯再告诉我,我来陪你住。”碧云性子直见王猛如此说也就不再相劝”除了这个,师弟生活上还缺什么东西,明早我给你送来。“
”谢师兄,什么都不缺“
碧云还要说话,听得门外有人窃窃私语,几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碧云虽背着身,但是知道是自己小师弟们,观中多年不来人,忽然来了一个,师兄弟都觉好奇,笑着道:”都进来吧,还躲什么,以为我们看不到。“
几个小孩子,一拥而上进了屋,每个人都拿了一些吃食,默不作声的看着碧云,碧云见状抱拳对王猛道:”师弟以后缺什么,尽管跟我说,那我就先走了。“
刚走到屋外,几个孩子就喳喳的叫嚷了起来,碧云忽地转身道:”不可闹得太晚,王师弟一路劳顿,需要早休息。“
几个小孩子和王猛年纪相仿,猛听到碧云的话,安静的转过头来,见碧云走了,王猛屋中又热闹起来,碧云听到,笑着摇了摇头,去回清逸的话了。
来在清逸屋内,清逸正在打坐,双目微闭道:”可有缺些什么“
”禀师伯,王师弟说不缺什么,但我看他的衣物皆是缝了又逢,已不能穿了,明日我给他送几件衣物过去,其他若有缺失等日后再补。“
”嗯,去吧。“老道点了点头
碧云刚要出屋门就听见清逸道:”等等“
”师伯还有何吩咐“碧云转过身来,毕恭毕敬道。
”王猛不是我徒弟,日后也不准喊王公为师弟,告诉其他弟子,记住了。”
“是”碧云退了出去却满脑疑问,“不准喊师弟那喊什么,王师弟是师伯带回来的,难道不是徒弟?”出了门自言自语,直挠头,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王猛在观中住了半月有余,清逸一直没见自己,倒是各位师兄弟常来,送衣服的吃食的,渐渐的大家都熟络了,众人相见皆按入门早晚相称师兄弟,王猛也不例外,王猛最晚来,其他师兄弟皆称王猛为小师弟,虽然清逸有交代但是这些道童叫惯了,也就不再改口。
来在观中已满一个月了,小王猛脸色虽还有些蜡黄,但不似以前,现在黄中透着一丝血色,人也微微胖了一些,这与老道清逸定的规矩有关,观中规矩,童子未到弱冠年纪皆可食荤。王猛平日吃饭都和众师兄弟们在一起,大家年纪相仿,也就吃饭不分荤素了。
王猛从其他师兄口中得知,老道士清逸把自己送上山后第二天便又下山了,到现在还没回,王蒙才晓得其中缘由,不是清逸不见自己而是不在山上,临走时还嘱托碧云多做些肉食,让王猛把身体养好。
在观中王猛每日与众师兄弟一处嬉戏玩耍,有时去观外看看风景,这一个月在众师兄弟的带领下几乎逛遍了华山的每个角落。王猛看着山下的云海,想到了王父,这里如仙境一般,不染一丝纤尘,不受世间烟火之气,可父亲却在那乱世之中受苦,暗暗下决心,自己要尽快让父亲过上这样神仙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