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军左翼和中军陷入苦战的时候,右翼的战局终于越来越明朗,首先取得突破的是右翼骑兵。
在强大的重骑兵和轻骑兵配合冲击下,右翼叛军骑兵迅速崩溃,喀山重骑兵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叛军一万轻骑兵的阵型冲的粉碎,跟进的轻骑兵无情的收割着散乱的叛军骑兵的生命,骑兵冲击产生强大的冲击力,每一次挥刀,骑兵马刀都能重重的砍进敌军的身体,或者带起一颗鲜血狂飙的头颅。重骑兵的骑兵长枪笔直的指向前方,敌军的身体像糖葫芦一样穿成一串,无奈之下,越来越多的重骑兵只得舍弃骑枪,拔出马刀,狠狠地砍向叛军骑兵。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轻骑兵与重骑兵对冲,这是一个傻瓜般的决定,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利用轻骑兵机动性以及突然性优势,拖垮重骑兵。但是在这决战的战场上,没有那样的时间,如果不这样做,友军侧翼就会完全暴露在敌军重骑兵与轻骑兵面前,而叛军左翼没有强大的精锐重甲军团存在,没人阻挡的重骑兵产生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可以说,叛军轻骑兵就是在用一种自我的牺牲来保护友军侧翼,并且为右翼的突破争取时间。
“跑啊!”
“顶不住了!”
“救命!救救我!”
......
叛军轻骑兵开始溃散,不停地有士兵丢盔弃甲,拔马转身而逃,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逃跑,越来越多的叛军骑兵加入了溃逃的行列,还在抵抗的骑兵都成了刀下亡魂,无主的战马在战场边缘晃荡,高声悲鸣,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仿佛失去了精气神,无精打采。
“重骑兵整队,轻骑兵追击二十里!”声若洪钟,中央军帝都常驻重骑兵“滚石营”,营官是统领高一山,现年八十岁,正值壮年,黝黑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唇若涂枣,从小习武,身形挺拔伟岸,英姿勃发,一身正气。
在骑兵取得关键性胜利的时候,右翼重步兵也正在一步步走向胜利,叛军的抵抗虽然激烈,但毕竟只是征召入伍不久的百姓,空有一腔热血以及娴熟的格斗能力,但却难以抵挡始终保持密集阵形的精锐重步兵,“龙枪营”“山岚营”的战士们一直遵守的纪律,严格的保持着阵形,绝不脱离战列线,如林的长枪不停地刺出,每时每刻都有叛军士兵倒地不起,前排士兵浑身浴血,整枝长枪都被染红了,一些士兵已经力竭后退,身后的士兵立即补进,整个重步兵方阵如同一台高效率的杀人机器,不停地高速运转着、收割着当面之敌的生命。刚开始还拼命抵挡的叛军步兵,抵抗开始微弱起来,气势也慢慢的下跌,前排的士兵往后退,后排不明所以的士兵的还在往前挤,当前排士兵死伤殆尽,靠近前排的前一刻还在拼命往前挤,后一刻便不停地后退,根本停不下来。
“不要挤我啊!”
“后退一点,后退一点”
“你们想挤死我吗?”
咒骂声不时在叛军前排士兵中响起
“上啊,胆小鬼!”
“杀光南狗!冲啊”
“不要当着我,让开,我要杀死南方强盗!”
后排的叛军士兵苦于前方遮挡,拼命往前,整个叛军阵型已经不复存在,完完全全一盘散沙,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不听军官的。六万叛军士兵如同海浪一波一波的冲向龙枪营,须臾,便被岸边的礁石撞得粉身碎骨,龙枪营的士兵手都发抖了,不是吓得,而是力竭的征兆,叛军如同无边无尽一般,杀死一百,上来一千,无穷无尽,杀之不绝。
就在这个时候,右翼骑兵战场烟消云散,烟尘里,一万五千重骑兵整齐的队列慢慢出现在双方士兵的眼中,原本泛着金属光芒的铠甲早已变成黑褐色,那是鲜血与尘土的混合,褐色外衣变成了黑色,衣角不停地往地下滴着黑褐色的液体,拥有骑枪的士兵排在前排,手握枪身中部,枪尖指天,枪尾驻地,血液顺着枪身缓缓地流向地面。马儿呼呼的喘着气,白色的气体呼呼而出,温顺的喀山马双眼猩红,蹄子不停地踢着地面,散发着狂暴的气息,横排近百人,纵深一百五十余排的喀山重骑兵就这样静静的面对着叛军士兵,寂静无声却杀机四溢。重骑兵正在修整,士兵们需要休息,马儿也要喘口气,即使这样站着,便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可以想象,当这群杀神休息完毕,重新发动冲锋,当面的杂乱步兵将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叛军士兵面露恐惧,他们明白,自己不可能挡的住重骑兵的雷霆一击。看着威武的重骑兵阵列,龙枪营和山岚营的士兵士气大振!
“卡西亚!”“卡西亚!”“吼~吼~吼~!”
叛军左翼左侧的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将是重甲骑兵冲锋的切入口,友军骑兵早已不不到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既然对方重骑兵可以从容列队重整,那么己方骑兵必然失败了。一时间,恐惧支配了身体,第一个侧翼士兵丢下武器,解下半身甲,丢掉头盔,丢掉一切重物,银币,不要了!金币,人都要死了,拿来干嘛?扔!这个士兵一边抛下妨碍逃跑的物品,一边大喊“败了败了逃命去啊!”连滚带爬,在他身后,少数士兵效仿,很快被宪兵或者军官杀死,更多的士兵想要效仿,但看到那些逃跑的士兵一个个的被宪兵杀死,终究还是没有逃跑,但是不时看向重骑兵方向的眼光,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滚石营,跟着我,突击!”全身重甲的高一山手中马刀斜举向天,浑厚的内力使他发出的命令,传遍滚石营,甚至远处叛军士兵的都听见。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马蹄声由远及近,由缓入急,大地再一次震动起来,一万多重骑兵队列冲锋的气势,当真是惊天动地,沉默的骑士,奔驰的战马,平直指向前方的骑枪,昭示着这只部队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一往无前、毁天灭地的勇气以及力量。
“卡西亚!”重步兵们发出胜利的呐喊,是的,胜券在握
叛军左翼崩溃了,在高一山的吼声传来时,无数叛军向左边张望,然后他们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如果还能活着的话,黑压压的具甲喀山重骑兵,如同乌云一般压了过来,大地在他们脚下颤抖,空气似乎凝滞,本来就昏暗的天空似乎一下子完全黑了下来,叛军左翼士兵的眼中,只有黑压压的潮水般的骑兵
多年以后,高一山的儿子,历史学家高甲来到山央国,哦,那时候已经改名山央行省了。他找到一些当年参战的老兵,其中一位恰巧就是叛军左翼后侧的士兵,他颤抖着向屠杀他战友、追的他逃跑连续十数个日夜不能合眼的敌人的儿子讲述了当时自己的心路历程,时隔多年,恐惧犹存!当然,他不知道高甲的身份的,不然,历史书或许就该是这样的:高甲,青年历史学者,于山央行省搜集资料时泄露了自己高一山儿子的身份,被两山会战中叛军老兵杀死,英年早逝,呜呼哀哉!
高甲所著《光武文皇帝皇征战史》是这样记录这份资料的:当时我在左翼靠后的位置,急于往前冲,可怎么也上不去,我们仿佛遇到了一堵墙,前面的人被挤死在墙下,后面的人不停地往前挤,似乎这样就能够推倒那道墙。就在这时,左边骑兵交战的地方他们出现了,烟尘消散,他们就在烟尘下露出了狰狞的爪牙。有人逃跑了,那些胆小鬼(一脸鄙视)都被杀了(还好我没有跑),我们继续战斗。不久,“滚石营,跟着我,突击”的声音隐隐传来,我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过来了。所有人都跑了,虽然我还想继续战斗(真的假的),但是大家都跑了啊,我也只好跟着跑,然后就一连跑了十几个日日夜夜,一直跑到山阳城。
“哐当!哐当!”武器掉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跑啊!”
“逃命去啊!”
“转进转进(逃跑的正式称谓)!”
没有什么人带头,也没有军官阻止,叛军左翼彻底崩溃了,士兵一片一片的逃离重甲骑兵的冲锋路线,然后丢盔弃甲,头也不回的四散而逃。漫山遍野的叛军左翼士兵渐渐地消失在平原深处
高一山曾经感叹“他们逃命的时候,便是十匹马也追不上的!”
就这样,重甲骑兵停止了冲锋,眼睁睁的看着敌军在自己身前溃逃,也不阻止,只是保持着队形,防止被溃兵冲击,不过这种担心明显是多余的,没有哪个傻瓜蛋往这边跑。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近万近卫轻骑兵正在他们逃跑的方向前追击己方溃逃的骑兵,“便宜雷厉那个臭小子了”高一山呵呵一笑,笑容背后,将是溃败的叛军鲜血。
王西云只觉得眼前忽然就豁然开朗,忽然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几十步开外,重甲骑兵正在缓慢减速整队,渐渐的停了下来。
“高都尉,我将立即对叛军中军侧翼发动突击,你立即派出一万重骑兵冲击敌军中军侧后,剩下的直接冲击敌军中军大旗,阻止敌方预备队增援。”王西云对过来的高一山命令道,虽然高一山年长他几十岁,而且双方平级,但是他才是右翼统领,烈阳军人以军级为尊,年纪不能代表什么。
也就在这时,明辉派来的第二个传令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