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阿依慕的眼睛还很好使,一个多月前她见苏羽欣第一眼就想要把她留住。
“奶奶,我不叫苏戏,我叫苏羽欣,我要走了。”苏羽欣低着头看着阿依慕皱斑的手,“如果你见到我的外公,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苏羽欣只想这样没消息地走几年,不想让谭撼为她的事担心。
“羽欣?”这一声“羽欣”叫得很干涩,是因为第一次叫,也是因为即将要分别。
“嗯。”
“好。”阿依慕慢慢松开了苏羽欣的手,阿依慕心疼她,明明家世显赫,可她是经历了什么要选择飘泊流浪。
苏羽欣走了,走的时候行李依旧不多,她来的时候杏花微雨,走的时候阳光刚好。
她在车站排队买票时,去的地方和排在她前面的人去的地方一样,她搭坐的车开出杭州之后,四月的杭州留下了她的一抹淡香,但弥留不久就散了。
她去了汕头,停留过半个月,又去了韶关,仍是停留了半个月,这些旅程说不上孤独,也说不上是修心养性。
后来,她又去了佛山,又回至了禅城区,那个她去年暑假停留过的地方。她记得那场烟花,也记得那天晚上被追着跑了很久,更记得那晚在车上发生的事,她想,她也许在那个时候就是喜欢苏宇枫的。
来到佛山之后,苏羽欣常常因为夜里睡不着觉去跑步,去打篮球,这座城市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很久以前的,也有几个月前的。
苏羽欣不知道,她夜里走过其实不是一个人走过的,她在夜里打篮球也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在黑暗深处陪着她。她常常走在大雨中,也常常一个人在天桥下一个人站在深夜,广州那座城市开始让她牵挂。
她的日常生活混着工作,很多人问起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只剩下沉默,她每天在零碎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睡去,醒来时又忘掉了很多事。
一个人看电影时,她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无论是什么电影,都没有让她从中感受到喜怒哀乐。
广场上看到搞笑表演时,她会停下脚步看,可看了很久,都没有笑出来。
街上看到乞讨的人时,她经常会放下十块钱,可都不是出于同情
苏羽欣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是一个好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坏人,可她思考出来的答案都不正确。
再后来,苏羽欣经常能想起谭雯,耳边不经意想响谭撼说的谭雯的事,脑海里会幻现出谭撼说的谭雯的事,她看到的谭雯也像她一样流浪,也像她一样在白天沉默在晚上失神。
苏羽欣在谭撼那里听到的,都是谭雯前期的事,却没有提起过谭雯失踪前发生了什么,没有说过苏谭雯为什么会失踪,失踪后谭雯又经历了什么,他们都说,谭雯是因为生病做手术死在手术台上的,可又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