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一大早就醒了,她此时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她在等着苏羽欣。
苏羽欣从楼上下来,把行李放在一边,走进了一楼客厅,走向了阿依慕。
她在阿依慕的身前蹲了下来,双手第一次主动去接阿依慕的手。
“奶奶,我要走了。”
听着她的这一声“奶奶”,阿依慕眼里噙着的泪掉了下来,滴落在苏羽欣握着自已的手,一滴,两滴,三滴。
“孩子,奶奶身子骨还硬朗,还能活好几年,你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苏羽欣咽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眼泪流尽,此时心中虽然悲感无限,可就是没有睡意。
“孩子,奶奶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回答我。”阿依慕终于有了问她的勇气。
“嗯。”她要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了,这一次阿依慕问的,她都会回答她。
“你,认识则南蒂吗?”这个名字也许是太久没有从口里叫出来了,阿依慕的情绪更为激动起来,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可她在这一个多月里,常常会无意把苏羽欣和则南蒂联系起来。
苏羽欣的手一颤,也许是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在不是谭撼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顿住了,开始回忆了阿依慕说的那个故人的事,忽然间明白了。
见苏羽欣不说话,阿依慕握紧她的手几分:“你认识她,对不对?”
这个问题,不是肯定,更多的是希望,阿依慕希望苏羽欣认识则南蒂。
苏羽欣抬眸,对上了阿依慕急切知道答案的目光,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片刻后,缓缓地说:“她就是我的外婆。”
这个答案,似乎是意料之中又似乎是意料之外,阿依慕紧紧抱住了苏羽欣,眼泪横流:“我竟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她的外甥女。”
苏羽欣没有见过则南蒂,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情感,“则南蒂”这个名字是没有温度的三个字,是一个在她的生命中没有存在过的人,但因为谭撼,她不得不承认,则南蒂存在过,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苏戏,你的外公还好吗?”抱着苏羽欣许久之后,阿依慕又问到了谭撼。
“挺好的。”除了思念则南蒂和谭雯外,谭撼别的都挺好的。
“我至少有四十年没有见过他了,我最后一次见他时,则南蒂还在世,谭雪还只有四岁,如今,我快要忘记他的名字了。”
“他在东莞,简徽的订婚仪式上,你也许会见到他。”苏羽欣说的是也许,并不确定。
阿依慕记得,谭撼是个富家子,在四十年前资产就已经十分丰厚,如今四十年过去了,恐怕已经是商业界一大角儿了吧。
“我老了,经不起长途奔波到东莞去了。”阿依慕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离开过杭州,以前总是说自己老了不想动了,所以怎么都不愿意跟随儿子迁居到广州,但如今,她是真的老了,真的经不起长途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