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兴奋。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突然想起她开始对我说他是知道的，后来又说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妹说：“当时我是在试探他，问他如果我怀孩子怎么办，他说那一定要生下来。其实我当时已经怀孩子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用孩子永远拴住他。他本身有两个儿子。“
她接着说：“后来我对你说他不知道，是骗你的。他从我的行动中看出我怀上了，只是假装问我是不是真的有了。我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我想，他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女人怀孩子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如果你现在做了，他知道了会怪你吗？
小妹有点委屈地说：“现在是非典时期，他却带着他的家人去避难去了，可见，这男人是根本靠不住的，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对她说：“大姐可是过来人，男人是什么德性我比你清楚。你还是早作打算。”
她说：“你能陪我去医院吗？在这儿除了你，我是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
我当然愿意了。
我们住在天河区杨箕村附近。离天河区最近的医院是广州市天河区中医院。
街上的行人显得比平时少。地铁上人也不是很多。我买了一张《南方周末》，整版都介绍的是关于非典的病例，小妹有点害怕地说：“大姐，这病传染得这样厉害。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为她的临阵退缩有点不安，一想起张姨给我预付的十万元定金，我不加思索地说：“小妹，这孩子在女人的肚子里一天一个样，超过三个月，就不能做人流了。”她有点惊慌地说：“真的吗？”
“大姐，我还能骗你。”
好不容易来到中医院。排队、挂号，医生们个个都戴了口罩。
我和小妹来到妇产科。值班的大夫指着小妹问我：“你女儿？”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的，是妹妹。”
她说：“想好了，要做这个？”
小妹眼睛不敢看她，说：“想好了。”
这时候，一个女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嚷嚷着说：“王大夫，不好了，咱们院里发现了一个疑似非典病人。“
那位被称作王大夫的女医生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那感觉好象是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她脸色都变了，对小妹说：“对不起，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还是缓两天再来作手术吧。”说着就直结跑了也去。门诊外的过道里，全是医生们奔走相告的声音。
我和小妹妹面面相觑。
小妹看着我说：“大姐，怎么办？”
我说：“再等等吧，等会她回来再和她说说。”
我们坐在妇产科的长条椅上。足足有半个小时，一个个子高高的护士进来了，看见我们，说：“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说：“等着做手术呢？”
护士着急忙慌地说：“你们改天再来吧。医院里发现了非典疑似病例，召集所有的人开会，部署如何应对。“
小妹站起来说：“看来，我们真的是应该过几天再来。”
眼看着即将成功的事情又遇到了阻力，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回到家里，小妹上楼去了。她情绪不佳，我将王安康买给我的抗病毒冲剂给她拿了一些。她不肯要，说：“听说吃药对孩子不好。”看得起来，初次怀孩子，她还是对自己的骨肉有点不舍。
我笑着说：“刚才不是还准备做手术后，这会反而顾及到了孩子。”
小妹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条生命，每个作女人的对孩子的心恐怕都一样的。”
我忙顺着她说：“是的。你说的对。”
见她上了楼，我正在无计可施。
张姨打来电话：“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说：“事情越来越麻烦，她竟然怀孕了。”
“真的？”张姨有点吃惊。
我说：“今天本来我陪她去作人流，因为医院里出现了非典病例，没做成。”
她说：“这事可怕麻烦了。你可得好好帮阿姨把这件事处理好，回头我再多付你钱。”
我说：“那倒不用，我们还按合同来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一筹莫展，这个单子是我做这个行业的第一单。如果做成了，就是成功的开始。如果做不成，按照合同的约定，我得支付双倍的违约金。如果那样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折腾了一天，天已经黑了。我也觉得累的很。刚躺到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是王安康。
打开门，我把他挡在门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是掻扰。”
王安康手里拎着半个西瓜，往茶几上一放，陪着笑脸说：“眼下里闹非典，保险不好做，客户根本不让进门，每个月的业务任务完不成，我这个经理也拿不到薪酬。”
“你那些小三小四呢？”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了头：“这些女人不就是图个钱吗？见我没几个钱，都走了。”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我们可是离了婚的人。”
他见我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一把抱住我，就把我往房间里拉。
“啪！”我给了他一耳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捂着脸说：“你现在倒是还挺有性格的。”
“滚，我可不想见到你这副嘴脸，”
王安康见我真的生了气，笑着说：“好了，不要生气，尽管咱离婚了，你还是我女儿的妈。我走了，非常时期，少出门。”
王安康出了门，我将他拿的西瓜拿起来，准备放到冰箱里去。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大脑中一闪而过，西瓜。这似乎对我的计划有所帮助。
我将西瓜切开，自己吃了一两小块，将另外的放在盘子里，将西瓜皮用黑色的塑料袋好，然后，打开门，将袋子放在门口与楼梯中间，然后，拿起手机对小妹打电话：“小妹，我买了些西瓜，快下来吃吧。”她说：“我都躺下了，不想动。”我劝她：“吃水果对孩子好，这西瓜特别甜。”我知道，西瓜是时令水果，冬天一般不怎么容易吃动。她肯定经不住西瓜的诱惑。果然，经不住我的劝，她答应着：“等我穿上衣服。”
我的心突突直跳，有点担心，也有点害怕。说实话，长这么大，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害过人的。
我听到了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我特别想到门外，将那几块西瓜皮捡回来。但是，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