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到的东西,就要得到。如若一旦没有得到的可能,我就会马上放弃,逃离痛苦的深渊,只有这样,才能不受到伤害,人最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司徒越把玩着琉璃杯子,看着面前自己最忠诚的仆人:“皇帝近几日可有异常?”
“回殿下,没有。皇上一直都在崇明宫,并且每天都坚持吃药,没有任何异常。”
司徒越脸色缓和少许,“那…皇姐呢?”
“长公主殿下倒没什么,就是整日地流泪,毕竟,裴焕还没有找到。”
司徒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快找!一个十几岁未加冠的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不能让皇姐闹出事情来!女人真是麻烦!”司徒越想起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眼中凌厉,“阮凌薇呢?”
“回殿下,阮凌薇倒是有些反常,知道自己怀孕后,并未像殿下所料的那样,阮小姐很平静,甚至….”
司徒越皱眉,“什么时候我的影卫也成了婆婆妈妈的人了?!”
那人脸一白,说道:“甚至变的很愉悦,每天都很开心。”
司徒越惊愕,“什么?开心?这个女人脑子坏掉了吗!本王倒要看看,一个想方设法伤害朱砂的阴险女人一个对着男人倒贴的女人,会有多心宽!”说完就起身,重重搁下琉璃杯,大步朝着阮凌薇的住处前去。
不远处,就听见侍女的声音了。
“阮小姐,这是您要的布料。”
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谢谢,放那里吧。”
司徒越脸色阴沉,走了进去,他就发现那个前些天还张牙舞爪,满眼怨恨的女人,如今却静静地坐在床上,手中绣着花样,床的旁边还放着几件精致的小衣服,让司徒越脑海中蹦出了岁月静好几个字。司徒越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绣样,狠狠掷在地上,一只手掐住阮凌薇消瘦的下巴,恶狠狠的说:“你在干什么?!你已经不能妄想白川了,还装什么贤妻良母!我破了你的完璧之身,你却这样的无所谓!果真是个贱人!”
阮凌薇起初有些发抖,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竟直视司徒越冷酷的目光,平静道:“民女知道。民女的原则就是,喜欢的人或物,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到手。如果无法达成心愿,那只能说明他与我无缘,何必强求!得不到的,就马上放弃,否则,就会掉入无尽的深渊。民女不傻,民女最爱的,只有自己。民女,很现实,这是父亲教会我的。”
司徒越倒是诧异了一把,这个女人…
他松开她,眼眸深不可测,抱臂说道:“哦?本王可是亲眼看见你对朱砂,哦不,陶潋仇视的眼神。”
阮凌薇揉了揉发红的下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多出了一丝不甘与怨恨:“陶潋?我放弃白川,就是因为她!没有她,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所以我有理由怨恨陶潋。因为陶潋,我失去了我的爱人,因为陶潋,我被你仇视,因为陶潋,我受尽折磨,因为陶潋,我家破国亡!我凭什么,不能怨恨她?!”
司徒越当然注意到她对自己说话时,没用敬语,但震惊大于不满,他好像低估了这个女人,他开始看不透她了,她真的这么想?阮凌薇……
司徒越目光穿过她,落到那几件精致的小衣服上,淡淡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得不承认的是,阮凌薇转换情绪的能力很强,一瞬间原本有些狰狞的表情就恢复了温和平静:“回殿下,民女在做孩子的衣服,生下孩子,总不能让它没衣服穿。”
“你应该怨恨这个孩子。”司徒越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怨恨孩子?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他生下来就会渴望温暖,渴望爹娘的疼爱,就像我一样…”阮凌薇眼神中流露出失落,“民女是他的母亲,理应照顾他,不管,这个孩子是如何而来。”阮凌薇雪亮的眼睛盯着司徒越,竟然司徒越有一瞬间的呆愣。
阮凌薇说完弯腰捡起被司徒越丢掉的,有些脏的绣样,纤手轻轻拍了拍尘土,继续绣了起来,直接忽视掉了司徒越的存在。
司徒越久久地盯着这个忙碌的女人,不言一语,最后转身离开。
阮凌薇,不要想着这样就可以引起本王的注意,也不要妄想本王就会放过你。
……
轩辕皇宫,刑野处理完众多政事,刚想起身带路去宛陶宫,一想到新婚那晚,心里就被什么堵上了,他烦躁地又坐回龙椅上。高总管见状,心中明了,走上前去,说道:“陛下,您不去看看皇后娘娘吗?从那日起,宫中尽在传,娘娘惹您生气,新婚当晚就失了宠,奴才觉得,这事情影响不好,毕竟,不是事实啊。”说完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果然,刑野脸上一黑,晕上一层怒色,“你去查,将他们的舌头割掉。”
“是,陛下。”
刑野脸色缓过一些,想起自己对陶潋说过的话,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会让她痛苦。刑野最终还是起身,长叹一口气。
“摆驾宛陶宫。”
刑野到了宛陶宫,果真发现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陶潋。心中又是一疼。
“潋儿。”
可是陶潋看见他却没有太大反应,“皇兄。”
刑野一听,皱眉,随即无奈,罢罢罢,愿意叫什么随她吧,只要她开心。
“怎么脸色这么差?”刑野眼睛扫过陶潋全身,最终定格到她的腰部。陶潋注意到他的目光,脸色更加苍白。
“没,没什么。你看我做什么?”
刑野看了半晌,“你又不好好休息,身子都浮肿了。”
陶潋不可觉察的松了一口气,心却始终悬着。“没事,最近有些冷,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罢了。过一段日子就好。不用担心。”
刑野将她抱在怀里,又瘦了许多。“那怎么行?万一是身体生了病呢?还是找太医看看吧。”
谁知,陶潋却猛地推开他,“不!”陶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赶忙说道:“你是在咒我么?非要听到我生病才罢休?人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
刑野的神色这才放软,丝毫不生气,语气宠溺:“怎么会,不查就不查。”
陶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刑野刚想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伸到一半,突然顿住,又把手收了回去,垂在身侧,攥了攥拳,无奈道:“既然你无事,那…我就不扰你休息了。”
刚想离开,身后突然道:“野!”
刑野心中漏掉一拍,猛地回头,眼神欣喜,“你…你唤我什么?!”
陶潋脸一红,声音小了些,“野,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菜。”
刑野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陶潋,俊脸埋在陶潋的颈窝,“好。”
陶潋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谢谢你的梳子。”
刑野走时,无疑心情是愉悦的,高总管,叹了叹气,他何时见到过,他们强大,而又冷酷无情的君王这般过!
陶潋看着刑野离去的身影,我这是心虚吗?还是…愧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孩子在长大,马上要瞒不过去了,即要保住白川不被发现,还可以为他保持贞洁,又不会露陷的办法,只有一个.……
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与川的孩子,可以在有,但现在,只能将孩子做掉!
找一个合理的方法….不能让川知道,至少,在流掉之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