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大日子,轩辕国新皇迎取皇后的大日子,举国欢庆。
新后要从轩辕国北处的昌德行宫出发,到轩辕皇宫,举行封后大典。这位皇后,深得盛圣宠,行宫到皇宫这一段路程,轩辕皇帝竟要亲自带队。
据说,这新皇后生的美艳无比,不亚于故夏国的摄政王妃朱砂,有人说这皇后长得竟于那摄政王妃长得有九分像,也有人说这就是夏国摄政王妃,这轩辕皇就是贪恋王妃美貌,才进攻夏国,摄政王妃是红颜祸水……众说纷纭,但轩辕国的百姓们还是对这位皇后有所期待。
行宫到轩辕皇宫,大约几十里路,所经之路,轩辕皇命人都铺上红绸作为地毯,皇后的花轿由黄金做轿骨,天云锦做轿衣,轿衣上还有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轿顶上是小叶紫檀雕刻的九凤戏珠,珠子由南海夜明珠做成,祥云由汉白玉雕成,繁美奢华,高贵大气。陪嫁有锣鼓队,钟磬队,五十名侍卫,五十名宫人,五十名宫婢,嫁妆一百箱,金丝枣,花生,桂圆瓜子等吉祥吃食各一篮。任何一个见过这仪仗的人都看得出来,新皇后在轩辕皇帝心中的地位。
陶潋坐在花轿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头顶上凤冠的重量,听着外面喧天的喜乐,百姓的呼喊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她经常会出现幻觉,以为自己嫁的还是那个他。她又回想起那天本来是大喜之日,却成为白川人生转折的时间,夏国覆灭的时间,她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难受。凤冠,嫁衣,让她感到了束缚,压力,恶心。她想起了婚床上白川胸口的血洞,血顺着他的口,他的胸膛流下,自己手中的刀子,身上还沾满了鲜血…….
可肚子里偶尔的胎动,又让她充满对刑野的负罪感,肚子一天天大了,等到孩子在长长,就瞒不住了,明明已经决定好的,却又有了新的顾虑。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使她觉得自己一穿上嫁衣,心痛的要命!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天诅咒了,自己不是个好女人,脚踏两条船,背信弃义,肮脏不堪。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缩紧身躯,双手抱臂,怎么这么冷呢……
煎熬,就是煎熬,这段路程。
“皇上皇后,驾到!”陶潋的心狠狠一沉。
轿内伸进一只手,她却迟迟不敢将手放上去。
“怎么,潋儿,紧张了吗?不要怕,有我。”
最终她好像用尽全力,将手放到刑野的大掌里。不同的是,这双轩辕皇帝的手,这双能掌控天下的君王的手却是冰凉的,放上去后,陶潋更加的不适,陶潋下轿后,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去,却被刑野紧紧抓住,耳边传来他冷酷又深情的话:“这辈子,你别想再离开,永远不可以!”
大红锦缎做成的喜帕将陶潋的头遮住,所以刑野并未看见喜帕下陶潋嘴角的苦笑。
封后大典进行的时间自然要比之前的更长,阵容更盛大。最后的宴会开始时,刑野紧握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后了,我的潋儿!”
盛典还在进行,无人发现,高高的宛陶宫阁楼顶上的一抹白色的身影。
……
夜晚,原本清冷,却被这满宫的红染出了暖意,素来冷俊的轩辕皇也微醺了。
婚房被安置在轩辕皇帝的寝宫,圣安宫。
一脸醉意的刑野,慢慢走向陶潋,一步一深情。
“潋儿……”他摘下陶潋头上的喜帕,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唤,引得陶潋连连向后退。刑野失笑:“呵,潋儿还和以前一样,这般不禁闹。”说着,身子却向她的方向倾斜,离她越来越近。薄唇不禁吻上她的红唇,就在刑野抱住陶潋,倒向婚床的一瞬间,陶潋却猛地推开了他,刑野一阵错愕:“潋儿?”
陶潋颤声道:“别过来……”
刑野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潋儿不怕,我不会伤害你,以前的事我们不追究了好不好?”说完又试图向她靠近。可陶潋听完并没有缓解,反而突然发了怒:“你走开!不要碰我!”
刑野,被她的样子激怒了,他低声说道:“你干什么?!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子!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碰你?!”语音刚落,刑野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强壮整个身体向她压过去,陶潋红着一双眼,挥舞着拳头,“走开!走开!”
刑野邪邪地笑,气结道:“还想谋杀亲夫?嗯?”最后的鼻音有说不尽的沙哑。
“潋儿。”陶潋脸上露出了更加绝望的表情,刑野怀疑她喝酒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醒。
没想到的是,陶潋哭了,哭得很伤心,无助,嘴中不由自主地喊道:“川…..”听到这个字,刑野瞬间清醒了,黑眸中的阴沉望不到边,就想要把陶潋吞噬掉。
“你喊谁?!”
“川……”陶潋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是刑野。
刑野一瞬间好像被人抽光了力气,放开了她,起身,一句话也不说,看了看床上哭得伤心的人,转身走出了圣安宫。
门外侍奉的宫人看见门口的皇帝,都吓了一跳,眼神中尽是好奇与疑惑。
只听刑野冷冷说道:“都给朕滚!闭上你们的嘴,否则,朕要你们的脑袋!”说完,刑野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清醒过来的陶潋愣愣地看着这婚床,身心都觉得恐惧,就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踉跄地走出圣安宫,顺着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宛陶宫。途中看到她的宫人们无不惊奇万分,新皇后与皇上新婚之夜闹不和,各自回宫。
回去之后,温颜自是十分惊讶,“娘娘,你怎么在这里?您怎么回来了?”
“我累了,我要睡觉。”不管那欲言又止的温颜,自己回到床上,摘掉身上的累赘,上床前,突然问道:“他呢?”
温颜道“您忘了?公子和郑大人出宫了。”
陶潋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随即说道:“还有,以后,我不许你叫他公子,否则,我会杀了你。”
温颜眼中透着惊恐,连忙说道:“温颜不敢了。”
等温颜再抬起头时,就发现陶潋已经睡着了。
等到温颜离开后,陶潋突然像孩子一样,低声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