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期限已到,阮家小姐将要被送回梁国府了。
早晨,阮凌薇去浮凌轩找白川,还没等她进门,就听到了白川低沉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在阮凌薇听来,有些冷漠。
“祁灏,今日是阮小姐回梁国府的日子,你去备马车,然后亲自送阮小姐回家。”
“祁灏得令。”祁灏刚转身,一抬头就撞见了门口眼神难掩落寞的阮凌薇,倒是让祁灏一愣,“阮小姐?”
白川也看见了她,冲她说道:“阮小姐来了,今日本王便让祁灏送你回家,阮小姐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阮凌薇心里酸酸的,强颜欢笑道:“是啊,日子过得真快呢。凌薇,可以向殿下提一个请求吗?”
“请说。”
阮凌薇笑得越发的温柔,温柔中带着点点悲伤,“殿下,可以劳烦您亲自送凌薇回去吗?凌薇…在此感谢宁王殿下了!”说着就有要跪下的架势。白川扶住正要下跪的阮凌薇,“本王答应你。”
“真的吗?太好了!多谢宁王殿下!”阮凌薇激动道,娇美的面颊上布满红晕。
“祁灏,备车。”
临走时,白川穿过庭院,碰到了海棠花树下的朱砂,朱砂背对着白川,并未看见他,一身绛红的裙,及腰的青丝被风吹起,在满是海棠花瓣的空中画着轻柔的弧度,耳畔的碎发贴着少女白皙的脸颊。她的身形比之前更加消瘦,一只素手接住了一片花瓣,又被风吹起,慢慢飘落在地上。白川静静的看着这个画面,如古井的眸,映出她的身影。朱砂好像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正好和白川的目光相接,朱砂轻笑道:“公子,你这是去哪里?”
白川垂眸,“你见过的那个阮家小姐,我去送她回梁国府。”
“那公子快去吧,莫要让阮小姐等急了。”朱砂的声音竟带了些许懒媚,白川不可觉察的皱皱眉头。朱砂并未看见白川的表情,转身回了屋。
“殿下。”马车内的阮凌薇掀起门帘看着这几乎是纤尘不染的男子,面上一红。
白川看了看这阮凌薇,静默了一瞬,随后登上了车。
“走吧。”
一路上,阮凌薇悄悄看着对面的男子,羽毛般的睫在眸下映出一片阴影,马车内有些昏暗,阮凌薇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阮凌薇沉思片刻,首先打破了寂静的气氛,“这些日子里,凌薇要多谢宁王殿下的照顾,凌薇很开心,”阮凌薇又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弄得凌薇,竟有些舍不得了呢。”
白川这才将目光投到她身上,阮凌薇片刻间竟恍惚觉得白川的目光有些灼热。“阮小姐客气了,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再来宁王府做客。”
阮凌薇一听,心中就像滴了蜜糖又化开似的,美眸看着白川放在白袍上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觉得这马车内有些闷热。
“知道了,多谢殿下。”
梁国府到了,白川扶着她下了车,这时梁国公阮禹也出来迎接自己的宝贝女儿,阮禹看见女儿绯红的脸,一双大眼睛柔情似水,心中了然。转身对白川朗声笑道:“哎呀,早就听闻宁王殿下少年英才,耳闻不如一见,今日总算见到了!劳烦宁王将爱女送回!老夫同样感激宁王这十天对爱女的照顾,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老夫,老夫一定帮忙!”
白川笑道:“川,记下了。多谢梁国公。川,告辞。”
回去的路上,祁灏坐在外面,挥动着马鞭,心中琢磨半天,迟疑地说道:“公子,祁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车内的人沉默一会,“讲。”
“公子,祁灏总是觉得,这阮家小姐对公子您有爱慕之意。”
车内人轻笑:“我知道。”
“您知道?!”
“不仅我知道,梁国公也知道。”
祁灏竟有些惊讶:“公子您是想…”
白川说道:“嗯。”
“那…”她,怎么办?
“我想,梁国公已经做好取舍了。”
祁灏张了张嘴,最后把话咽进了肚子,一个字也没放过,“恭喜公子。”
……
“宣,月国国使觐见!“声音响彻大殿。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队人出现在大殿上,身后是用红绸遮盖的礼品。
月国使臣半跪在殿下,“月国国使携稀世珍宝礼品,与无限的敬意,来到夏国,欲与结交。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战一身明黄勾线龙袍,端坐着,笑容之中不失威严,“平身吧,月国国使。不知国使是…”
为首的使臣,一身蓝衫,柔和的五官并不出奇,但是却显得温润如玉,起身道:“臣,司徒越,月国先帝第四子,封号景王,代表月国皇帝之意,出使贵国。为表诚意,特奉上金玉满堂红珊一树,九州夜明珠一颗,如云玉佛一对,倾城美人十位。”
裴战龙颜大悦,给司徒越赐了座,宫廷丝乐并起。
当然,白川作为特封的皇子,大夏的战神,是定要出席的,正好的是,白川的座位紧邻月国景王。这次,白川带上了朱砂。
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白川身上,白川漫不经心地朝上座望去,正看见了太子裴敬,举杯微微示意。这时,身旁地景王出言了,“本王听闻宁王殿下的名声,本王倾羡不已,”司徒越面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月国在三国中相对较弱,本王自动请缨而来,还有一原因,就是希望见到宁王殿下,向您讨教一番。”
白川举杯笑道:“本王的荣幸。”
司徒越目光看向身旁一袭红衣的朱砂,眼中划过惊艳,“敢问这位姑娘是?”
白川笑容不变,眼中暗芒闪过,“她是本王的义妹,朱砂。”
朱砂看着司徒越,却是笑了,明艳动人,“朱砂,见过景王殿下。”朱砂,这次,是否就派上用场了呢。
司徒越赞叹道:“令妹真是少找的美人。”
白川刚想说话,被朱砂抢了先:“朱砂多谢景王殿下夸奖。”
不知怎的,白川竟觉得朱砂的笑容太过刺眼。
一番觥筹之后,宴会散了场。月国景王被皇帝安排在驿馆。
回去的路上,不管朱砂和白川说什么,白川都不予理睬。朱砂轻笑,“公子,恭喜。”这就是朱砂存在的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