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朱砂心想。自己心中不知何时,有些贪婪,明明知道事实,却总是妄想着可以停留在这时,不愿让时间,在流转。
……
明黄色里衣的男子,拥着怀中娇艳的女子,女子绯红的脸上尽显娇羞,男子温柔地轻语呢喃:“寒月,寒月…我的月儿….”女子脸色霎那间苍白,殷红的唇瓣不住的颤抖,眼中震惊难掩,月儿,是谁?
第二天一大早,裴战轻轻起床,生怕吵醒身边的女子,换好了龙袍,目光在床上的女子身上停留,眼中流露着温柔,但是片刻又恢复清明,看向女子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情冰冷。转身出了青宵宫。就在裴战走后,女子睁开了水眸,望着身旁的玉枕,虽然还有余温,但她放在枕头上的手指,却渐渐变得冰凉,握紧。
“小碧,服侍本宫着衣,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一天的清晨,御花园里娇艳的花朵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此时,却已经下了早朝。裴敬刚刚从朝华殿里议政回来,路过御花园,一旁的奴才弓着腰,在裴敬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裴敬一身紫龙太子朝服,金线与银线交织,在太阳的照耀下,却发着冷冷的光泽,裴敬的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如这般阴沉,还有些心不在焉。走着走着,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呵呵呵,淑妃妹妹,以后啊,可有你为五殿下发愁的了!”裴敬朝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肖贵妃和宋淑妃。两位妃子转到拐角处也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裴敬,连忙上前福身,“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裴敬总算勉强舒展了眉头,“原来是贵妃和淑妃娘娘,不知二位娘娘欲去何处?”
“臣妾们要去为皇后娘娘请安。”宋淑妃笑道,掩唇的团扇扇了两扇。
“正好,本宫要去看望母后,不如一同吧。”
肖贵妃立刻笑道:“臣妾的荣幸。”
裴敬走在她们的前面,不说话,只听肖贵妃低声说道:“淑妃妹妹,姐姐今日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妹妹可否为姐姐解惑。”
宋淑妃笑道:“姐姐说。”
肖贵妃神色这才略显凝重,“昨晚陛下召本宫侍寝了。”
宋淑妃脸色一僵,挤出一个笑,“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陛下在睡梦中叫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本宫从来没有听过。”
“陛下,叫的是何名?”
“陛下唤的是,月儿。”
宋淑妃也奇怪,“可是,后宫的姐妹们,没有一个叫月儿的啊。”
“本宫也是甚为奇怪,本宫记起来了,陛下还叫过寒月。”
这下,宋淑妃美眸中明显一怔,随后是震惊,“什么?寒月?!”她停住了脚步,并向后退了一步。宋淑妃的反应,让前面的裴敬也不由得朝她看去,裴敬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肖贵妃眸中精光一闪而过,赶忙扶住宋淑妃,“妹妹这是怎的了?可有不适?”
宋淑妃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掩饰自己已经溢出的心情,“没…没事,妹妹只是有些心悸,老毛病了,姐姐不必担心。”肖贵妃微微眯起眼,放开了她,语气有些不悦,“妹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告诉姐姐。妹妹,你这样可不合适啊。”
宋淑妃连忙笑道:“姐姐,真没什么,妹妹确实突然的难受了,可能…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还请贵妃姐姐帮妹妹说个情。”
肖贵妃压下心头的疑虑和不满,毕竟太子还在这里。“妹妹见外了,姐姐一定会帮你说的。妹妹既然难受,就先回宫吧,好生休息,有时间姐姐亲自去看你。”
宋淑妃连忙道了谢,然后让宫女搀扶着离开了。裴敬若有所思的望着宋淑妃慌张离去的背影,慢慢的摩擦着要将佩剑的剑柄。肖贵妃笑道:“殿下,我们走吧,莫让娘娘等急了。”
淑月宫
宋淑妃双手捧着茶杯,她特意让宫女准备的热茶,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时,宫女小跑到她面前,“娘娘,太子殿下驾到。”宋淑妃嗔怪,怎么肖贵妃没来,太子殿下却来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裴敬已经走了进来。
“快,给殿下沏茶!”宋淑妃连忙换上一副笑面,“臣妾参见殿下。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裴敬没有喝泡好的茶,直接问道:“淑妃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回殿下,已经好了。”
裴敬满意的一笑:“嗯,既然好了,那本宫就问淑妃娘娘一个简单的问题。”
“殿下请讲。”
“早上,淑妃娘娘是不是有话没有说完啊?”裴敬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淑妃的表情。果然宋淑妃的微笑一瞬间破裂。裴敬又笑道:“娘娘不必紧张,本宫只是好奇罢了,如果娘娘你能如实相告,本宫自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并且,本宫不会告诉任何人。”
宋淑妃捏紧了茶杯,“殿下,实不相瞒,臣妾确实知晓贵妃娘娘口中的寒月为何人。”
裴敬目光幽深,“哦?”
“陛下唤的寒月,就是二十年前,在月国一舞成名的白家之女白寒月,当年月国民间流传一句诗来形容白寒月。”
“何诗?”
“花间水云袖初鸿,一舞动倾城。”
“白寒月之美,难以言喻。在当时月国皇帝司徒翊,也就是臣妾的父皇,十分倾慕她,阻拦消息,不让其他两国知晓白寒月的存在。可惜,臣妾父皇用尽百般方法,却始终求之而不得,最后相思成疾,不久便驾鹤仙去,把皇位留给了臣妾年幼的皇弟。白寒月因此成了人们口中的祸国之水。但是,即便这样,迷恋她的男子也不曾减少。所以臣妾震惊的是,陛下怎知白寒月的存在的。”
裴敬听到这里,身上骤然间释放出阴冷的杀气,他不愿相信这只是巧合,因为这无法忽略,白寒月,她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