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的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俩又回到篝火旺盛的会场。
喧闹的人潮,旺盛的篝火,到处弥漫着热情。
远处的夜色依旧如墨,梦清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温暖的。
灯火阑珊处,他笑容美好,正如第一次遇见他那样,还记得那时画舫茶楼的悠扬传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忽而想着他的烦恼感伤,不觉心中有些为他心疼。
这个不愿被繁华权利所束缚,一心追求自由的皇子,在那大清皇宫里,有多身不由己。
谢老爷出现了的时候,三阿哥胤祉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在人群里消失了,却是连道别也没说一声。
谢老爷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笑呵呵冲着她走了过来。
梦清却是环顾四周,确认胤祉已经早早走远了。
她接过糖葫芦,问:“哪里来的?”
“草原上有一户人家以前在中原卖过糖葫芦,爹爹让他给你做的,就带了两串来了,看你天天吃草原上的羊肉,怕你吃腻了。”
“还是爹爹对梦清最好。”她感动着撒娇起来,谢老爷乐了。
“梦清,我问你,要是让你一辈子在这大草原,你可愿意?”他认真问她。
“爹爹,咱家在中原,这里再好,也没有中原好啊。”梦清回答。
“可是这里的人淳朴善良,爹这几十年在中原,无论是朝廷官吏,还是市井商贩,都打过交道,那里的人心太复杂!”
谢老爷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放佛她是他余生唯一的牵挂,父亲对女儿的深情。
“爹,梦清一辈子和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梦清说。
“这可不好,将来爹老了,死了,你就没有人照顾了。”他担心说。
短短几日,老爹白发又添了几根,若是眼前的人有一天不在了,她在这里还能过的得这么开心吗?梦清心里有些难受。
谢老爷见自己的掌上明珠不说话,知道自己烦她了,也就不继续那个话题了。
“赶明儿个,爹爹让人给你做几件新衣裳,你瞧你这身。”
他看着她穿着不知从哪里拿来丫鬟的脏乱的衣衫说着。
“爹爹最好。”她拉着日渐年老的父亲走着,心里有些酸涩,想着短短数日的父女深情。
如果这是一场梦,这梦里也有那么多悲欢离愁吗?
酸楚痛苦爱,一样的快乐,一样的真实。
——隔天,康熙领着诸位阿哥们参观了科尔沁草原最大的马场。
梦清站在马场边的围观人群中,一身米色长裙,发间带着草原女子爱用于装饰的玛瑙珠子。
三阿哥胤祉站在马场边一眼就看到了她,隔着人群,冲她微微一笑,梦清也礼貌地回他一笑。
昨日匆匆一别,他无声离去,和她没有一句道别。
今日又见到了他,梦清心中仍旧是一阵悸动,却是伴随着几分伤感,只是为他无声的不辞而别。
格桑在梦清身旁,冲远处的太子胤礽挥手。
胤礽见了也冲她挥挥手。
康熙一脸高兴,注意到了格桑,对身边的达尔罕亲王说:“你瞧这小郡主,多么欢快,让朕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苏丽沙(皇上的一个宠妃,草原女子,据说非常热情开朗)的情景。”
“小女不才,哪里能和娘娘比。”达尔罕亲王谦卑说道。
“过两天朕回紫禁城会带着格桑一起回,老祖宗可想见见格桑了,时常提起格桑。”皇上提醒说。
“格桑若是知道了,定然欢呼雀跃了!”达尔罕亲王说道。
康熙一行人边看马边聊聊家常,好不热闹,几个阿哥有说有笑,谈论着各自的话题。
——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几日后,格桑奉旨随着皇上一同去了紫禁城,梦清自然被格桑拉着去了。
谢老爷听闻后,说什么都是不同意梦清跟着去,他不愿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就这么一去不回,紫禁城何其凶险?她年幼单纯,没有城府,怎么能看她以身犯陷?
可她想去看看那金碧辉煌的紫禁城,琳琅满目的亭台楼阁,稀世罕有的皇宫珍宝。
她依旧不舍三阿哥,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他都是不辞而别。
似乎对她来说,他永远留给她的都是一个离去的孤寂背影。
他永远是那个在远处的独自忧伤的谦谦君子,只给她一个孤美的背影。
就这样,格桑以侍女的身份把梦清带进了紫禁城。
谢老爷无奈,在临行时嘱咐梦清:“凡事小心,万一事情不顺,就立马出宫。”
梦清自信满满,扬言道:“放心,爹爹,我还搞不定这帮腐朽落后的古人?”
谢老爷听半天也没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也许他会想,这丫头估计疯病又发了。
就这样,她,梦清,在这场浮华的梦境里,于康熙四十七年这一年,满心好奇和盼望,走进了紫禁城的大门,没想到从此以后,在这里,开始了她最惊险的大清旅程。
这座皇城的一切悲欢离合,都是那么清楚地放大在她面前,却又神秘一般的转瞬即逝,云淡风轻到仿佛不曾发生过。
紫禁城,美丽辉煌的深宫后院,几百年后已不复当时的繁华瑰丽,还记得那句,君不见,那红墙内外紫禁城之巅,有多少流泪滴血的笑颜。——
入宫后,梦清和格桑被安排住到紫禁城的公主府。格桑换了一身大清格格的旗服,乌黑柔顺的青丝挽成高高的旗髻,额前的乌发由木梳梳成一排齐齐的刘海,戴上乌木旗头,安上粉色芍药花。入宫第二天,听说老佛爷皇太后召见,一早格桑就随着皇太后的侍从小福子去了慈宁宫。
老佛爷衣着奢侈华贵,穿一件黄色旗装,袍边和袖口用金线缝着,前胸绣着一只彩色的花卉,认不出那是什么花,胸前挂着一串大珍珠玛瑙项链,头发虽花白,脸上皮肤松弛有皱
纹,但是能够看得出她年轻时候一定美艳动人。
“格桑都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穿着这宫里的格格服,越看越认不出来了。”皇太后夸赞着。
“老佛爷,格桑已经好几年没来看您了,格桑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格桑问。
“自然是美了,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已经快到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老佛爷笑着问,“告诉老祖宗,你可有心上人?”
格桑害羞起来,梦清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害羞表情,心想这格桑一贯的豪爽大方,女汉子一枚,怎么这会儿害羞呢?
“没事,说,有老祖宗替你做主。”老佛爷说。
“就是,就是,”格桑支支吾吾半天,“太子哥哥,可好?”
老祖宗一听,立马一脸为难。
“话说皇太子刚娶侧福晋没几天,还是朝中的大臣程世福的女儿程如玉,格桑你怎么惦记你皇太子哥哥来?”
格桑说道:“我和皇太子哥哥是彼此喜欢的,还求老佛爷成全。”
格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老佛爷心疼,命嬷嬷将格桑拉起身。
“孩子,你这可让老祖宗为难了,这些个皇子都是可以的,唯独这皇太子,就怕哀家说了不算,太子地位尊贵,就怕皇上那头不答应呢!”老佛爷发愁说。
“老祖宗,格桑最喜欢您了,您只要在皇上面前说一声就好了,人家就喜欢太子哥哥一人!”格桑开始施展撒娇功力。
梦清在一旁看着乐了,眼看着这老佛爷都被格桑拿下了,这以后在紫禁城里,她和格桑岂不是可以轻松自在多了,哪里是像爹担心的那样危险,梦清不以为意。
“好吧,好吧,就等哪天皇上心情好,没准我一提,他就答应了,这事儿老祖宗记下来。”老佛爷最后妥协说道。
“谢谢老祖宗!老祖宗万福金安!”格桑听到自己和皇太子的事八字有一撇,心里那个美。
——晌午,老佛爷领着格桑去御花园赏花去了,梦清一人闲着没有事做,误打误撞了去了辛者库。
偌大的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青色宫服在洗着一大堆衣服,实在让人心疼。
梦清看着她辛苦,就主动上前帮她。
“你一个人洗这么多衣服?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
那小宫女看了她一眼回话,不知是否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见着梦清一身打扮知道应该是某个贵人身边的丫鬟,地位自然是比她高,不太和她亲近。
“我也是丫鬟,和你干的活差不多。”梦清说。
之后经过一番闲聊,两人亲近了不少。
那洗衣的小宫女告诉她,老家很穷,娘死了,爹爹病了,县太爷的女儿不愿进宫选秀女,害怕一辈子老死宫中,就给了她家人一点银子,让她冒充进宫来。
梦清调侃她:“进宫选秀女多好,将来有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小小年纪却是笑了笑,言语不尽嘲讽,说道:“没有钱财疏通,没有后台,在这里待上十年也难见皇上一面,那么多的秀女,这辈子能有几个见着皇上?更别说,见到皇上还被他看上,那更是没有几个了,姐姐难不成如今还做着那美梦?”
梦清没想到,这女孩这么小的年纪,却是看得如此的透彻。
“那你想出宫吗?”梦清问她。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回家见见我爹,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他如今病有没有好点,还是已经,已经去了?”小宫女抽泣说着。
说起爹这个字眼,不知为什么,梦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否感同身受,她心中想到,爹爹不知近况可好?
“我这辈子就只能在这皇宫里面直到老死,前天那边的冷宫里又死了两个宫女,呜呜呜呜呜。”小宫女抽泣说。
“没事,我帮你,我一定让你离开皇宫。”梦清安慰她。
宫女听到这话,半信半疑说道:“姐姐,你骗人?”
“当然不骗人,姐姐在老家的时候可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梦清说的越发自豪,其实一样都没有,她小时候没少被老师当反面教材批评。
“呵呵。”小宫女听她说着破涕为笑。
梦清一看时间不早了,和这小宫女聊了好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我改天再来找你,我该回去干活了,否则会被骂的。”
梦清和她道别,便回去了,心中却是有些微的伤感。
她为了好奇,为了再次见到三爷,不顾爹的劝告,毅然入宫,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错了,也许本就不该进宫的。
——
出了辛者库之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这紫禁城皇宫实在太大,宫殿又大体相似。
“这时候给我开什么玩笑,身边一个熟人没有,那么大的紫禁城,要是迷路了,越走越远就麻烦了。”
梦清看着这方圆百里没有一个路标,心中一团乱麻,自言自语道。
这皇宫大院多处雷同的建筑,看着像其实又不是,最终她在误打误撞之下闯进了一处花园,园子挺大的。
园子里,空无一人,四下,百花怒放,姹紫嫣红,一派烂漫,花间五彩斑斓的蝴蝶,枝头悦耳的鸟叫。
梦清完全陶醉在这美景之中,流连忘返,晕乎晕乎的,突然觉察到什么,她猛地回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人!
大吃一惊之余,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只是略微瞥见眼下那人衣袖,深蓝的锦缎绣着刺金的祥云图案,觉得这人非富即贵,来者不善,就连这此刻周围空气也都变得异常的危险。
“小小宫女,竟然如此放肆!这园子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吗?”接着便听到了似乎是个小跟班一声呵斥,明显狐假虎威。
梦清深知境况不妙,扑通跪地上,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刻自己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把小命断送!
“奴才该死,求大人饶命,小人不知道您在,不知者无罪。”梦清跪在地上,语无伦次起来。
来这宫里好几天了,倒是宫里的规矩什么的也没学会,紫禁城皇宫标准用语一时间也是全记不起了,就记得见着有身份的人一定要跪。
那人见她如此举动,一愣,身后的那小跟班早已然一阵窃笑。
“起来!”那人命令。
梦清依旧一动不动。
“主子让你起来,听到没有呢?”小跟班说了句。
梦清这才慢慢站起身,心想:“这古代交通不发达,要是搬救兵,也要一时半会,完了,完了,靠人不如靠己,只能见机行事了。”
梦清站起身低着头,开始不停自我催眠壮胆:“咱好歹也是经历高科技文明洗礼的,有一定的文化基础的,害怕一个古人做什么?实在不行,咱就先下手为强!”
那人问:“在这做什么?”语气冷冷,透着质疑。
“奴婢替主子办事,迷路了,奴婢新来的,不识路。”梦清低头说道。
“我记得你,是科尔沁草原来的吧,格桑郡主的侍女?”他突然说起。
“认识我?”梦清心里琢磨着,抬头,畏惧谨慎看了他一眼。如同在草原见到的那次,依然凌厉傲然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她,四阿哥胤禛!
梦清惊慌,条件反射低头。
胤禛见她如此反应,以为她做贼心虚,便走近打量着她,自从科尔沁那次,他就觉得这女的有些奇怪,如今眨眼间又在紫禁城碰到,绝对没那么简单。
梦清见形势不妙,好声好气说道:“奴婢新来的,冒犯四爷了,所谓不知者无罪,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这回。”
见他半晌没说话,梦清继续说道:“奴婢是格桑郡主的侍女,四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郡主。”
见她言谈举止倒是和平民百姓没有两样,他放松了警惕,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记得你,太丑了!”
打量她的同时,他冷不丁冒出这句,那一旁的小跟班又在一旁讥笑着她。
梦清恼火得很,却硬是不发一言,憋着火。
四爷戏谑了一番,随后扬长而去,只剩她一人灰头土脸,气得直跺脚,真想追出去暴打他一顿,转而无奈,若是真的打了人,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不过气归气,还是得找到路回去,她瞎转两三个时辰,不巧,碰到半路办差的小六子这个救星。
“苍天啊大地啊,总算碰到熟人了。”她感叹。
“小六子!”梦清冲上去高兴和小六子打招呼。
小六子一眼认出了她来,半路两人瞎聊了一会儿,梦清向他打听三爷的近况,他告诉她三爷最近在忙着公事。
那日与小六子别后,梦清让小六子转告三爷她就在格桑郡主的公主府,可他一直没有来。
梦清想着,也许对他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一个和他的世界没有瓜葛的人,那日在月亮湖畔的种种,还记得他牵着她的手拉她上马,他怕是记不得了,就连她的名字,他怕是也记不得了。他们匆匆的不期而遇,他的不辞而别,灯火阑珊处,她却是已经找不到了他。
因为不愿就此分离,她跋涉千山万水,不顾一切隐藏的危险进宫,为他而来,他却是还是最终没有来看她。
自从那日在科尔沁与三爷惊鸿一瞥,匆匆邂逅,便是再也没有见过。
他的不道而别似乎暗示了什么,而她却一直没有明白。
——
梦清握着笔杆,在纸上随手写下《江城子》中的两句。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格桑凑过来看,竟发现她写的字她有一大半不认识,便是皱眉问:“你写的什么?我一个也看不懂。”
梦清想着那日科尔沁湖畔,他把她当成朋友谈笑风生,可如今却是知道她在宫里,也不来看她一回。
她生气将纸揉作一团,扔在地上,自顾自发泄道:“这皇宫里面的人个个都是自以为是,薄情寡义之人!”
“你说的是三爷吧?”格桑看出了她的心事,知道她来皇宫肯定是为了三爷。
“有什么你去问一下便知了,何必在这里自己和自己发火呢?只是我劝你,这紫禁城的主子,个个都是命不由己的。”格桑说着,见她不说话,知道自讨没趣,就走开了。
梦清沮丧起来。她深知,自己是一个不知归期的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旅程会结束了。她根本无法掌握自己未来的命运,却无奈深知别人的命运,最后的结局他不是被皇
帝幽禁死了吗?
这最后的结局,这改变不了的事实,而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宫外民间的女子,历史怎么有关于她的记载呢?
想着这些她突然像个疯子一样跑了出去,竟将前来送糕点的格桑撞倒在地。
梦清也不上前扶她,问:“若将来有一日,太子不能继承皇位,也许还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愿意嫁他吗?”
格桑愣住了,深思后说:“如果他没有继承皇位,我也愿意和他一起,我爱的是他,不是他的身份。”
“皇位之争,必然会有一场生死之斗,不能成功,便只有失败,爬的越高摔的越惨。”梦清冷静看着她,知道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很冰冷,可现实远比这话更加残酷。
“生死由命,大不了,我就陪他一块死便是!”格桑的回答很坚决。
“你不后悔?”梦清问。
“喜欢一个人,如果总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后悔,那就说明你不喜欢他。”格桑说着。
——
“爷,刚刚那小宫女可真是有些不同寻常!”贴身公公小凳子在胤禛身边说着。
“哪里不寻常?”四爷坐在亭子里喝着茶问。
“不像这宫里的一般宫女,胆子大而且说话也怪!”小凳子说道,“爷难得和一个宫女说过话呢!”
胤禛继续品茗,似乎没有听到小凳子的话。
一会儿,太子胤礽匆匆赶到了,两人会了面后,胤礽说道:“四弟真的是好雅兴,我刚从乾清宫回来,你倒是在这悠闲喝茶。”
“二哥来的正好,这壶雨前龙井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胤禛便是沏起茶来。
“你不知道,今日我在乾清宫见着胤禩和胤褆两人,那是一个狼狈为奸,想着上次我在柏林寺被人刺杀就心头愤懑!刺杀那事儿肯定与那两人逃不开关系!”胤礽说道。
“二哥莫气,此二人貌合心不合,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胤禛说道。
“上次刺杀之事,我至今想来心有余悸,明珠一死,胤褆一定是迫不及待要置我于死地,他的心肠果然歹毒!”胤礽说道。
“他们一心巴望着坐上二哥的太子之位,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胤禛说道。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四弟,如今也就只有你是我唯一在这紫禁城的可信之人,其他人我都是留半个心提防着。”胤礽看着四阿哥胤禛说道。
“为何会这么说?难道二哥身边有奸细?”胤禛不紧不慢问。
“身为太子这么多年,自然会招来文武百官的奉迎讨好,他们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靠着大树好乘凉,这些人多半都是唯利是图的贪官,见风使舵。”太子胤礽饮茶感叹着。
胤禛说道:“如今朝廷,贪官污吏横行,卖官鬻爵,满目疮痍,一副烂摊子,皇上心有余力不足,已经不想管了,听之任之,倒是便宜了他们。”
“难得四弟今日倒是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肠?”太子胤礽说道。
胤禛说道:“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无心思插手那些事。”
太子胤礽笑着摇头叹息,他知道这胤禛有治国之才,只是他无此心插手政事,世人都知,紫禁城的四阿哥尊释教道,乃大清第一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