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穿过小路,又赶了几天的路途,终于来到了颍川地面,童卷对众人道:“再往西就是宜秋山,听说宜秋山近来盘踞着一伙山贼,因为寨中无粮已经开始到处抓人了,待会儿咱们经过的时候可一定得小心。”
荀命躺在粮车上一路上已经不知道睡了几觉,醒来的时候就和邻居,旁边粮车上坐着的封瘸子聊一会儿,此时荀命正躺在粮车微眯着,听见童卷这么说,立马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刚想坐下,就见到一个汉子奔商队走了过来。
“大人,我想向您借一些粮食。”
“什么,要借粮食?”童卷冷冷一笑。
“是,只要您能借我一些粮食,小人一定厚报。”
“你也借,他也借,我这粮食不就都借光了吗?”童卷拒绝道。
那汉子双膝一跪道:“请大人借小人几斗粮食,小人愿从此鞍前马后伺候大人。”
童卷呵呵笑道:“你看你那瘦不拉几的样,哪值几斗粮食,我要你有什么用?”
“大人。”
“快闪开,在挡路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童卷把枪尖指向那汉子威胁道。
荀命看着玲绮庞德,玲绮庞德也看着荀命,意思这事儿谁管?当然是荀命来管,此时不当及时雨,更待何时?
“且慢,童教师。”荀命突然开口道。
“嗯?”
荀命道:“童教师,我还不知道咱们的粮价是多少呢?”
童卷道:“公子临来和各位员外商量过,一贯钱两斛粮食。”
荀命道:“即是这样,我买半斛粮食送给这位兄弟,早点打发走他,咱们也好快点儿赶路不是。”
“嗯,好吧。”
半斛粮食就是六十斤,荀命从粮车上抱下一袋粮食给那汉子道:“扛不扛的动?”
“多谢大人赠粮,小人能扛得动,还请大人告知姓名,容小人日后报答。”
荀命道:“我叫荀命,字令君,我帮你那里是图你什么报答,我看你也有急事,我们也着急赶路,咱们就此别过吧。”
那汉子又向荀命道了声谢,回身往回走,蹭蹭蹭扛着六十斤的粮食健步如飞,童卷后悔道:“刚才不如把他收了,这小子倒是还有把子力气。”
“我们继续赶路吧。”荀命目送那汉子消失对童卷说道。
商队走了十多里,嘡嘡嘡猛听得一声铜锣交瘁,和上次的情景差不多,几百个喽啰拥出两名首领,左边一人戴着一副头巾身穿绿袄手持铁棒,右边一人也戴着头巾身披黄袄手持一条铁鞭。
童卷出马喝道:“你们有什么本事,敢打我们商队的主意?”
那绿袄将冷冷笑道:“我们没什么本事,可饿的急了也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把粮食分出一些给我们,放你们过去,不然今天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拼个你死我活?你们拿什么拼?”童卷冷冷笑道。
“拿这个拼。”绿袄将一招手,众喽啰纷纷点上火把,奔商队围拢过来,众人大惊失色,“各位好汉,有话好说。”
“识相的留下一半粮食,不然咱们谁都别要了,都烧了,咱们大家一块儿死?”
“一半?你们刚才不是只要一部分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各位好汉千万别动手,我们商量一下。”徐和惊慌道。
“这伙人穷凶极恶,想要和咱们玉石俱焚,这可怎么办呢?”
“要不咱们退回去吧?”
“他们能让咱们退回去吗?”
“难不成真的把粮食分给他们一半?”
“各位稍安勿躁,我去和他们交涉一下。”荀命突然开口止住众人。
“先生,这伙贼穷凶极恶,你可要多加小心。”众人纷纷道。
荀命带着庞德走到两个贼首面前道:“在下荀命,不知二位好汉尊姓大名。”
“噢,你就是荀命?在下钻天夜叉何易何以乾,这位是我义弟彻地夜叉黄曼黄少坤。”绿袄将答道。
“二位好汉听说过在下?”
“我们也是刚刚听说,荀先生是过来和我们谈判的?”何易问道。
“是,我家公子最喜欢交朋友,若是知道远远有朋友饿肚子,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所以我代我家公子以及其他三位家主赠给各位好汉一万斛粮食聊表敬意,从今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不知二位寨主意下如何?”
“一万斛,会不会太少了,我这里可是有着近千的弟兄啊。”
“不少,不少,按一千人算,一人能分到十斛粮食,一人一天吃两斤粮食,够整个山寨吃上五年。”
何易眼珠而一转,道:“不,你们得留下十万斛粮食给我们,不然以后恐怕就遇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机会?”荀命不解道。
“不错,扩张山寨的机会,有了十万斛粮食,我就可以招兵买马扩张势力,再凭借宜秋山的险要地形,就再也不用怕官军讨剿了。”何易满脸得色的道。
“何寨主真是个有志之人,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够不成全何寨主呢,只是我答应了您,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何易闻言面色一喜道:“不知先生想要什么好处?”
荀命道:“回头把粮食偷偷分我一万斛怎样?”
“小事儿一桩。”何易应允道。
荀命道:“何寨主,你可别坑我呀,我要的可不多呀。”
“先生放心,我何易向来说话算数。”何易拍胸脯保证道。”
荀命道:“有何寨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荀命一定说服众人极力促成此事。”
荀命何易等人嘀嘀咕咕半天,荀命这才领着庞德回到商队之中,众人纷纷上前问谈判结果,荀命道:“我和那两个贼头儿商量半天好话歹话都说了,可是那两个贼头儿油盐不进,非让咱们留下十万斛,不然就放火烧粮,大家一拍两散。”
“那可怎么办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注意。
荀命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把粮食寄放在这儿,我们先把剩下的十万斛送到城里,再起兵来攻山贼,我方才听见那绿袄贼头儿说得到粮食就扩张势力,我们可以派人混入山贼之中,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杀光这群贼人,夺回粮食。”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何寨主,你的条件我们已经都答应了,放我们过去吧。”荀命冲何易喊道。
何易大喜,喝令喽啰让开条路,童卷叹了口气带着十万斛粮食过了宜秋山道,何易等到商队的人走完之后,才指挥众喽啰把粮车都拉上山寨,一路上,整个商队的人都愁眉苦脸,只有荀命躺在粮车上悠哉悠哉的眯着小觉儿。
庞德骑着马靠近荀命道:“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命坐起来问庞德道:“什么怎么想的?”
庞德道:“那些粮食就这么送给那些山贼了?你还要分,所以我得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说过吗,暂且寄放在他们那,一时半会儿又吃不完,回头再来取。”
“你有计策了?”庞德问道。
“嗯。”荀命点了头道:“我已经有了一点儿灵感了。”
庞德闻言差点儿没从马上栽下来,这人不是高人,就是……,哎,但愿他是前者吧,庞德骑马继续赶路警惕四周,荀命躺下继续睡觉,约走了三十多里,商队到达了颖阴城的大门口。
守门头目走过来道:“站住,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们是从济阳来贩粮食的,这里面装的都说粮食。”
“噢,粮食?”守门头目看了看粮车,对其中一个手下道:“快去禀报徐大人,就说有一伙儿客人带着大批的粮食来咱们颖阴贩粮食了。”守门头目随即对童卷等人道:“你们先进城吧,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们,想在颖阴干什么事儿,不先拜会我们徐大人可是不行的。”
商队进城找一家大客栈住下,荀命童卷徐和崔虎石忠五人在一间房里秘密商议。
“石管家,那个徐大人是什么人打听清楚了吗?”童卷问道。
石忠道:“我刚才已经都和这里的掌柜的问清楚了,咱们这回恐怕又有麻烦了,这里的县令名叫徐幽,不仅为人吝啬贪婪而且胃口还特别大,整天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刮钱刮钱刮钱,他马上就要来刮咱们了。”
“嘡嘡嘡。”石忠刚说完今听见门外想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
“小人是徐府的家丁,我家徐大人请你们管事的过府商议。”
屋内众人面面相窥,这么快就来了,谁去过府?众人起初互相看着,看着看着便都把目光投向荀命。
荀命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仅摇头苦笑,都拿我当高人,嗯,其实荀命也拿自己当高人,矮子里头拔将军,没把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荀命站起来道:“既然各位都觉我去合适,那我就勉为其难走一遭吧。”
荀命手拿阵杖推开房门对那家丁道:“在下荀命,是这里的管事,那就麻烦这位兄弟头前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