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窝在自家的沙发里给猴子打电话:“猴子,通知哥几个,晚上聚会,时间、地点,你安排,到时候发到我的手机上,今天我做东。”
“你快拉倒吧!就你做人民教师挣得那点血汗钱,哥几个怎么好意思吃你啊,等会儿,我把时间和地点发到你的手机上,至于做东的事情,你就不要瞎参和了!”还没等我反驳,猴子率先收了线,我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苦笑道:“七个人中,唯一在学习上力争上游的我,居然是哥几个中混的最差的,这是什么世道啊!”
傍晚,胖妹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红色宝马mini停在了我家小区楼下。
“我怎么有一种‘狗骑兔子’的感觉!”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胖妹的胸几乎贴在方向盘上的时候,脑海中闪现的就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一只狗骑在兔子身上奔跑。
“你在学校,也这样贫吗?琼姐,你考上大学的那年,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们之间的友谊走到了尽头!”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胖妹突然吐出了多年前的恐惧。
“怎么会?姐是君子外表下,有一颗贱人的心。”我拍了拍胖妹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这几年萦绕在我心中同样的疑惑,倘若当年的陈宇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是否和其他的六个人一样,做着各种生意。在推杯换盏中,敲定一个又一个的合作项目。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到底哪种更适合我?
“到了,下车吧!”胖妹将车子停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前,我迟迟不肯下车,一脸肉疼的问胖妹:“这里消费是不是太高啊?我们换个地方吧!你知道姐可是工薪阶层。”
“瞧你那点出息,不用担心,这是牙签刚刚买下的一家会所,今天他做东!”胖妹绕过车头,将我从副驾驶上拽了下来,朝会所走去,要知道,当年胖妹练的可是铅球。
推开包厢的大门时,其余的五个人已经落座,我和胖妹走到预先留好的座位旁坐下。
“琼姐,今天这么急的召唤我们有什么好事吗?”坐在我右手边的猴子,左脚搭在右侧的大腿上,一边抖动,一边痞痞的问道。
“今天叫大家来呢!一方面是为了叙旧,另一方面是为了借钱!”我忖度良久,将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出来。
“琼姐,你想借多少?如果数目比较多的话,兄弟几个给你凑凑!”坐在我对面,憨厚仗义的包子率先搭腔。
“琼姐,陈宇出事,你这个节骨眼上借钱,不会是为了他吧!”七个人中最鸡贼的绿豆眯缝着眼睛,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揣测着我的借钱目的。
我沉默不语表示默认,猴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腾地站起来骂道:“兰琼,你脑子没毛病吧!你以为你是圣母吗?你以为你帮他度过难关,他就会感激你,和你在一起吗?你做梦吧!”猴子骂完,大刺刺的坐下,背对着我,右手搭在椅背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可以借给你!”一直沉默的牙签突然发话,所有人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等待着下半句的条件。
“如果你卖的话!”牙签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慢声细语的说道,仿佛所有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仅仅是一位普通的买家。
“牙签,她疯了,你也疯了吗?”胖妹突然站起身来吼道,或许她认为自己洪亮的嗓门可以叫醒所有沉睡的人,而牙签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用餐巾优雅的揩拭了一下嘴角,从西服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餐桌转盘上,转到我的面前说道:“如果想通了,打给我!”起身大步离开。
我捡起名片,“皓白餐饮影视有限公司董事长沈皓白”。
这么多年,我已经淡忘了牙签的真实名号,只记得最初见到牙签的时候,他由于经常吃糖,很多龋齿,吃东西经常塞牙,所以嘴角时常叼着一根牙签。
其实牙签的条件并不错,爸爸是军区的参谋长,妈妈是T市军校的教员,牙签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参军,在部队历练了两年,考上了本地的军校。当所有人都以为牙签将继承父亲衣钵的时候,他却突然退役,转战商海,他老爸也因此被他气得不轻。初出茅庐的牙签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别人绞尽脑汁想要拿到的项目,他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不到三十的年纪成为T市首屈一指的钻石王老五。
胖妹曾经和我说:“琼姐,牙签至今单身可能一直在等你.”
“怎么可能?”我枕在胖妹柔软的肚皮上,仰头灌了一口鸡尾酒,摇了摇头否定道。
“琼姐,书上说,‘一个人是否喜欢你,你的心里最清楚!’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吗?”胖妹良久无言以对,或许她筛选了所有的记忆却找不到我与牙签之间暧昧的痕迹,无理可辩,只能反问。
有道理,其实牙签的心思,我不是感觉不到。但是倘若你在青春年少时,遇见过真正的爱情。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你遇见婚姻上多么合适的人,你都无动于衷。
没道理,为什么我感觉陈宇对我的感情却是时有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