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宇彻底分离的时候,我还在象牙塔中求学。
最初的日子,我终日以泪洗面,蓬头垢面,双眼红肿的窝在宿舍的床铺上,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高中时代,在繁重的课业压力下,我和陈宇互相鼓励对方的书信。
终于有一天宿舍的东北女孩于斯琴,回到宿舍将原本给我打的饭菜一股脑的全部扣在我的身上,恨铁不成钢的咒骂道:“兰琼,你有意思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而且还是一个劈腿的渣男,你犯得着这样吗?”
我的眼泪犹如泄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低着头嘤嘤的哭泣,宿舍的小婉一边帮我收拾身上的污垢,一边指责道:“斯琴,你也又不是不知道,琼琼对陈宇的感情,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轻易说放下就放下!我们多体谅一下!”
“我只是恨她不争气!”斯琴的语气软了下来,走到我的身边,弯着腰满脸愧疚的说道:“琼琼,你不要生气!我也是心疼你!”
斯琴的话撞进我的心坎里,我顾不得身上油腻的污渍,抱着她嚎啕大哭。
后来,在宿舍的陪伴下,我渐渐走出失恋的阴影,可是独自一人听到忧伤的情歌,或者在路上看见打情骂俏,甜蜜暖心的小情侣,抑或是由于某些场景联想到我和陈宇的曾经,依然失魂落魄,情绪低落。
然而所有的伤感随着毕业的临近,全部烟消云散,毕业留校的艰难,让我无暇感伤情感的失意,或许只有衣食无忧的人才配失恋,那时候的我没有这样的资本。
三年前,硕士毕业的我打算留校,奈何学院名额有限,竞争颇为激烈,几经复试下来,所剩寥寥无几,我的大学辅导员偷偷的告诉我:“兰琼,剩下的候选人中,其实能力不相上下,现在拼的是大家的背景。”
可是我独自一人异地求学,纵使父亲在T市从军多年,积攒的人脉,也是天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拜访我的硕士生导师,他爱莫能助的摇摇头说:“兰琼,老师在学院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了你!”
“但是我家楼上住着学院的第一任院长李崇源老先生,你不妨去试一试!”临行时,导师给我指了一条希望更加渺茫的路。
即使再渺茫也比无路可走强的多,下午,我买了应季的水果,出现在李老先生家的门前。
我踌躇不前,在门前来回的踱来踱去,反复练习着各种突发情况下的应答。
思忖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李老家的门铃。
李老得知我是本学院的硕士生之后,热情的将我请进客厅,张罗着各种应季的水果,先生和我讲述学院初建的艰辛,发展的瓶颈以及如今的蒸蒸日上。
我见缝插针的和先生委婉的表达道:“先生,如今高铁以及轻轨的大力发展,专业性人才的培养任务更加艰巨,学院需要源源不断的注入新鲜的血液,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今年87了,退休已经20多年,我心系学院的以及铁路事业的发展,但是学院内部人员的调整以及招录,我已经不再过问,我相信学院领导不会放任人才外流的!”李老含蓄地拒绝,促使原本就局促不安的我涨红了双颊。
告别李老,我茫然无措的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看着四通八达的交叉口,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的小雨,我掏出手机的时候,打落在屏幕上,我翻阅着通讯录,却在你的名字上停滞不前。猛然间,才发现你我不联系已经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