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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沐兰若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叫姬玥的婢女,顶替了竹莫贴身丫鬟的位子,沐兰若称是沐母赠与她的一个陪嫁丫鬟。

姬玥姬玥长着一双异常妖魅的眸,总是一身白衣,可惜的是,她的脸,有鼻子有眼,长得不算出众,甚至可以称之为,丑。

沐兰若再见到姜明时,是大婚后的第三天,那天她与姬玥在花园中,碰到了他。

姜府不似沐府,每个人都有园子,在姜府,花园只有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所以在此撞见,也不算是巧合。

“那天……”姜明先开了口,犹豫道,“那天我喝了些酒,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大婚后的早上,姜明醒来时是躺在自己的房中,对那晚的事已是模糊不清。

沐兰若对他微微一笑:“没有,那晚夫君只说要回自己房中睡,便就走了。”

姜明闻言松了口气,他别扭的移开眼,正要离去,却听沐兰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夫君,我已过门三天,如今还未见过公婆,不妨现在夫君陪我去可好?”

姜明回头看她:“不用,那日拜堂父亲母亲已经见过你,他二人喜清净,不喜见人。”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沐兰若身后的姬玥

他没有想到,她家与他还未有三日,竟会允身边人穿白。

姜明离去后,沐兰若才转身,看着面前的姬玥,“你说你能帮我得到姜明的心,办法是什么?”

姬玥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眼,转身朝她的寝房走去。

屋中,姬玥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木盒,是檀木所制,有股清香之味。

姬玥打开盒子,有一块被制成方形的香料,并没有散发出什么气味。

“这是什么?”沐兰若不解道。

“此乃惑心香,可迷天下男子之心,但却只起一时只用。”

“你口中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姬玥抬眸看着沐兰若,淡淡道:“你只要用它来怀上姜明的子嗣,而后就要看你的了。”

“我要的是姜明的真心!”沐兰若打翻姬玥手中的盒子,怒道,“不是靠这些魅人心志的妖术!”

姬玥走上前,从容的捡起地上的惑心香,放置盒中,“那姜明对你姐姐动了真情,等你怀上了姜明的孩子,日子久了,害怕他不对你用真心吗?若你不愿,我也无法,你便等着孤苦一生吧。”说罢,便抬步出门。

孤苦一生,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的锤在沐兰若心上,她站在屋中,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头,惊慌的看向四周。

她记起姜明在新婚之夜,喝醉酒后,对自己说的话,要让她孤独终老,还有姜明在花园中,不让她见姜父姜母。

沐兰若莫名的觉得自己沐府二小姐的这个身份很可笑,姜明只要表面上做做样子,对她好不纳妾就行了,背地里怎样却无所谓,要是她告诉沐父姜明其实对她不好,沐父也顶多训斥姜明几下,或者用权威来压他,若真这样,姜明以后恐怕会对她更厌恶。

夜间,沐兰若把姬玥唤入自己屋中。

“你能保证有了孩子,姜明会真的爱上我吗?”沐兰若合上门后,转身问她。

姬玥看她一瞬,不答反问,讥笑道:“你不是不屑用我这妖术吗?怎的改变的这般快?”

沐兰若倔强的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却被她生生的逼在眼眶中,“卧室不屑,可你说的对,我若没有孩子,以现在姜明对我的厌恶,恐怕我下半辈子也只能顶一个姜夫人的虚名。我不想再输给沐兰嫣了,她在沐府,夺走我的宠爱、我的哥哥、我在沐府的一切!我如今嫁人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她,我不想我的夫君也因她离我而去!她夺走我那么多东西,我不能在看着她把姜明的心也夺走!”

说到最后,沐兰若竟失控的吼了出来。

姬玥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她诉苦,嘴角似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再配上那张丑陋的脸,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诡异。

(2)

姜明想不清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厌恶沐兰若,可在她说要与他一同用晚膳时,自己竟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泛白色的天空照亮了原是漆黑的屋中,姜明扶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迷茫的看向四周,这……这不是沐兰若的房间吗!

姜明顿感雷击,他僵硬的回头,看到躺在内侧身上未着寸缕的沐兰若,和同她一样的自己,脑中一片混乱。

“夫君。”沐兰若被他的动作吵醒,半眯着眼,朦胧的看向他,哑着声音道,“怎的这般早就起来?在多睡一会儿吧。”

姜明脑中想被炸开一样,回想起昨夜他与沐兰若的对话。

“若儿,我此生唯爱你一人。”他眼神迷离,捧起她的脸,深情的望着她。

“少骗人了,你心中的人,不一直都是姐姐吗?”

“不,是你,真的,一直都是你。”

“那为什么那日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说那般伤人的话?”她轻生质问道。

“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我怎忍伤你?”

“此话当真?”

“当然。”他轻笑,“我怎么会骗你。”

……

那甜蜜的话语与激烈的画面在姜明脑中一一闪过。

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像疯了似的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慌乱的穿上,逃也似得跑出了沐兰若的房间。

沐兰若早被姜明的行为惊的睡意全无,她慢慢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姬玥从外缓步走了进来,面上显出了无尽的凄凉与阴狠,“这样,便可获取他的真心?那我何时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微风拂过,吹的未关的窗户发出“吱——吱——”声响。

半响,姬玥的声音才像从风中飘来一般,轻飘飘的:“欲速则不达。”

(3)

沐兰若出嫁后的第二个月,沐府对外穿出,长女沐兰嫣将于一月后,嫁于四皇子楚天清为正室。

而皇帝也下旨,四皇子娶妻之日,将封四皇子楚天清为祁王,沐氏长女沐兰嫣为祁王妃。

沐兰若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下的稀稀疏疏的小雨,靠在椅上的背影显得格外无力。

姬玥站在她身后,轻轻的问:“你如今是在想姜明,还是你那个姐姐?”

沐兰若坐在那里没有回答,半响,她猛然起身,跑出屋外,冲进雨幕之中。

姬玥没有上前阻止她,只是默立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沐兰嫣出嫁当天,京城一片欢喜热闹,这是自三年来,皇室男子第一次娶妻。

比起外面的喜气喧闹,姜府显得十分宁静。

沐兰若房中,竹莫正苦口婆心的劝着坐在床上只穿着里衣,准备早早睡下的沐兰若。

“小姐,今天好歹是大小姐的大婚之日,小姐白日不去也就罢了,可这晚间小姐总要去露一下面的。”

沐兰若双眼空洞的望向前方,闻言嘲讽一笑:“我去?我去那干什么啊?去自讨欺辱吗?”

竹莫着急道:“小姐,就算您再厌恶大小姐,可在名义上小姐您毕竟是大小姐的亲妹妹,不去肯定会落人口实的。小姐就当去做做样子。”

沐兰若闭目,没有说话。

竹莫心急如焚,瞟到在旁边平静的站着没有开口的姬玥。

竹莫一直对姬玥抢了自己的位子而怀恨在心,见此便对她恶声道:“你这不懂规矩的贱婢,也不知道劝劝小姐,到时小姐在外的声誉要是毁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姬玥仍是挺着腰,直直的站着,她一身的高傲冷淡,如那千年不化的寒冰,仿佛天下都入不了她的眼。

“你!”竹莫气恼她的态度,欲伸手打她。

“放肆!”床上一直没有吭声的沐兰若厉声喝道。

竹莫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以下犯上,自己这举动,完全是没把沐兰若放在眼里,她立即跪下请罪:“奴婢该死,还望小姐恕罪。”

“滚出去!”

“可小姐,这晚宴您总归……”

“我说滚出去!不去就是不去!难道本小姐还要你一个婢子来教训不成!”

竹莫不甘,但只好起身,朝沐兰若行了一礼,道:“奴婢告退。”

走之前,她还狠狠的剜了姬玥一眼。

竹莫走后,屋中便只剩沐兰若与姬玥二人。

姬玥淡淡的看着沐兰若,一针见血道:“你不是怕受辱而不去,你是因记恨。”

沐兰若一愣,像是被人揭穿自己那不可见人的龌龊心事一般,抬头冲姬玥怒吼道:“你胡说!我没有!我嫁给了沐兰嫣心爱之人,她不爱那个什么四皇子,是她应该记恨我!”

“你能确定她不爱楚天清,但你能确定她不爱皇权势力吗?”

姬玥见她不语,讥讽道:“你既不是为了嫉恨,那你是为了什么?受辱?你姐姐到时拜了堂就直接送入洞房,谁来羞辱你啊!”

沐兰若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猛的抱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狠狠地砸在姬玥身上,吼道:“你给我滚!”

姬玥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傲然的转身离去,留下沐兰若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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