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君搭乘工区物资便车一早便离开了工区。林君走时陈哲与艾小波都没有去县城送她，工区现场会即将召开，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工区现场会召开得非常成功，各团主官加上师部机关部门以上领导全部列席。听说当初师长杜朋宇是不想来参加的。后来他听说不光是施工的政治工作，还有什么训练工作加上陈政委反复做劝说。他也来了，他一来，整个会议规格立马上升了。陈哲他们早操表演，拳术表演，体能表演，让师长与政委连声叫好。师长在现场侧着身子跟政委说：”谁说我们是民工队，民工队有这样的素质？拿出来跟正规军比也不会比他们差多少嘛。”后面授课展示、活动展示、教育工作展示他都饶有兴趣。特别是陈华勇与胡波表演的二人快板让与会代表眼睛一亮。说是快板说书，实则是一部工程部队攻坚的历史演示。
看完整个活动，陈政委取笑杜师长：”怎么样，此行不虚吧，还不想来，明显对我们政治工作不支持啊！”杜师长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要寻机报复一下，好就是好，我会全力支持的。“尤其是他在现场会后观看了工程施工现场，对杨程的计划管控，工序组织，人机结合工作也寄予了充分的肯定。他对随行的团长们说：”也算是个工程施工现场会，你们每个工程要达到这样科学运作，我看部队不是没时间搞活动，而是有充裕的时间的。“现场会期间师长政委与全体干部合影后特意与今年到工区的大学生合了个影。
现场会后，从师部传来消息，团长唐轩可能要升师部副参谋长，主管工程建设，杨程要接团长，整个工区都沸腾了。大家纷纷向杨程道喜。杨程也很高兴，多年的希望眼看马上就要实现了。他的想法就会付诸实际而不会去看他人脸色行事了。
艾小波在现场会也大显了一把身手，他的讲课赢得了与会同志的肯定，特别是陈政委还把艾小波介绍给了杜师长，杜师长本来是最反对大学生没有经过基层锻炼就到机关的，可是陈政委一幅爱才惜才的样子加上艾小波的精彩表现，据说杜师长也动心了，杜师长要陈政委把艾小波放作训上，陈政委哪里舍得割爱，最后艾小波还是到宣传上了。
艾小波走之前，陈哲准备跟所有的大学生一起给他送个行，可是艾小波坚决不同意，他说：”我们说好一起坚守基层，坚守工区，可我提前就遛了，我怕刺激其它人的心理，特别是一直说走却没有走了的刘松、王方成。“陈哲见艾小波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其实陈哲与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所以不停地在工区寻求突破，其实也是为自己寻找突破口，现在艾小波第一个做到了。他们在羡慕的同时也为自己遗憾，心中更增添了沉重的一笔。
艾小波走时特别选在大家都上工的时间，陈哲提前跟杨程请了假，杨程也舍不得这个才思敏捷，知识渊博的家伙走，可是外面的舞台更广阔，他没有理由说让他留下，再说他也留不下他。他专门找艾小波谈了一次，让他借劲外面的舞台好好发展。其实杨程当年也有机会到师部的，只是他不愿意离开他熟悉的环境而错失了良机。
杨程特意派了一个车送艾小波，可艾小波还想跟陈哲再说会儿话，就让司机等半小时再出发，沿着公路追上他们就行了。他与陈哲一起并行在通往山外的公路上。
”昨天我跟排里面兄弟们说我要离开工区到师部去了，我没想到他们是哪样的平静，好象我这个排长本来就要走一样。我好歹与他们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啊。“艾小波想起昨天的情景，他心里还是冷冷的。
“他们已经习惯这种离开了。“陈哲虽劝着艾小波，可他心里知道战士们对于他们这种蜻蜓点水式干部不可能有什么真情，他们每天进出在潮湿而阴暗的坑道，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一个地方转战另一个地方，你都不会与他一起并肩作战，还能奢求他们对你感情依托吗？可他不能这样跟小波说，怕他心里更受不了。
“是的，来时我们信誓旦旦要与他们同甘共苦，现在却又选择着离开，可是这种机会对于我来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艾小波无奈地说。
“我知道，小波，你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水平上去的，而并不是拉关系走后门离开工区的，我相信战士们知道实情会理解你的。“陈哲安慰着他。
“我的长处不在这深山沟里，虽然他们给了我激情，给了我灵感，可是要我与他们一样整天组织计划施工，我头都大了，到现在我一进坑道还是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艾小波当知道自己要离开工区时，他暗暗地激动了好半天，虽然他表面装得无所谓的样子，可他知道真正属于他的舞台不在这里。
“小波，凭你的能力你会越干越好的。我相信你会走得更远。“陈哲衷心地祝福着艾小波。
“陈哲，有机会你也要到师部作训科锻炼锻炼，徐进多能做到的，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得比他好。未来的十一团就是你的天下。“艾小波知道陈哲做事的坚毅与执着，选准了方向就轻易不会变更。可是他知道这个舞台对于他来说也小了些。
“看情况吧。先扎上根再说。你在上面为我们多提供信息就行。“陈哲拍了拍艾小波的背部说。
两人走了大概半小时，见车子还没来，艾小波怕陈哲等一会儿回去的路太远了，就让陈哲回去，陈哲笑着说：“怕什么，就当是一次五公里越野呗。“正说着，车子从山弯处冒出来了。
车子一停，只见贺中矩，皮三川、苏振宁从车上跳了下来，贺中矩一下来，马上亮开嗓门叫了起来：”好你个艾小波，高升了就准备不辞而别了，是吧？”贺中矩在坑道找陈哲准备说抽个时间再打一场球，碰见苏振宁，苏振宁只好跟贺中矩说了，贺中矩马上找到皮三川就往小院跑，刚好车子在小院发动准备走了，三个就上了车，
“就是，临别了也让我们话个别赠个言啥的，别人不说，也不跟我们俩说。“皮三川也在责怪艾小波。
艾小波一见贺中矩他们从车上下来，眼睛马上湿润了。他本来想到了师部才给他们打电话道个歉，没想到他们还是赶来了。“箭炮，三川，我……我……“他心里感到复杂极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连忙转过身去。
“好了，你们文人就是爱洒泪而别，其实应该痛饮一场才够味。“贺中矩走上前一把抱住艾小波，他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接飞到师部机关，可别把我们给忘了啊。“他一双有力臂膀让艾小波感到了兄弟的温暖与真情。
“小波，师部机关我较熟悉，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尽管说。“皮三川也过来拥抱着艾小波，陈哲也过来拥着他们三个，四个好兄弟紧紧拥抱着，时间好像凝固一般，苏振宁心里也感到一股暖流涌过。
好长时间，他们终于分开了，陈哲见大家眼睛都湿湿的，他尽量控制着：“好了，我们送小波上车吧。“说完，伸出大手，一把握住艾小波的手狠狠摇着，”多联系。“艾小波与他们一一握手，他对苏振宁说：“好好干，有什么好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车子终于走了，陈哲他们立在原处，看着车子转过一道弯不见了才动身回去。陈哲心中知道，艾小波这一去就如鸟儿飞上了蓝天，鱼儿潜进了大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了。“皮三川指着公路两旁的群山说，“这群山是裹不住他的雄心壮志的。“
是啊，他一直想离开，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陈哲心里这样想着，可他不能对贺中矩与皮三川说，因为他不想因艾小波的离开而又把他们稍微平静的内心搅乱。
苏振宁看着他们几个真挚的情感，他有话在心里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艾小波是早有预谋，他写文章就是为了引起陈政委的重视，他知道陈政委爱才。但他也知道艾小波确实有才，这一点他比不了。他还是要靠实干获得提升的机会，这几年大学生直接来当军官，他有些后悔当初大学没有毕业就到部队来了。不像他们一来就可以当干部，而自己还要靠拼博才能达到军官这个阶层。
”走了好啊，“贺中矩一边走着一边用双手敲打着腹部，发出嘭嘭的声音，“这地方确实不适应我们。我也想走，可是我没那能耐。听说干一年就可以报考研究生，到时我也考个研究生，那也就曲线救已了。“
“你就不想扎扎实实在这里干下去？“陈哲像是问贺中矩又像是自己。
“想，咋不想，天天都想，“贺中矩哈哈大笑道，“鬼知道你们俩咋想的，整天搞得神秘稀稀的。装深沉干啥，我是有啥说啥。“他对着陈哲与皮三川炮轰着。“走吧，先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得与群山为伴，与坑道为伍。“他一手挽着陈哲，一手拉着皮三川，一边对苏振宁说，“我们跑回去吧。“
大家都一起跑起来了。
现场会之后因建设方对工期又有了新的要求，工区马上进行了工程攻坚战。现场会的一切都搁至起来。设想归设想，短期运作归短期运作，真要是按照他们当初计划那样抓落实，陈哲他们觉得太难了，现在现场会也开了，各个方面报道也随之而来，在全师也形成全面性的影响。而工程因工期与进度原因，战士们加班加点成了常事，陈哲他们那些活动就没法按计划实施和运行了。一切以施工为主在这最关键时刻又恢复了原先的程序。看着战士们疲惫的身影，杨程也没法，这时候施工质量，进度与节点成了主旋律，他也无暇顾及教育及活动了，至于训练那就更不用提了，谁还有力气去搞什么体能与训练。刚开的现场会就成了这样，这是陈哲他们始了未及的。
“分情而动嘛。“杨程劝着陈哲他们，“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设想与计划，并且也已付诸行动，这就是成功，这就是对以往的挑战与颠覆。至于现在，我们先搞置起来，等工程强度稍有转机我们还是要搞的。现在是攻坚战嘛。”
陈哲他们能说什么，他们自己也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整天忙得都没时间思考了，他们只能重复在三点一线上机械的重复着，每天的协调会强调的也只是质量安全与进度，其它无从谈起了。
苏振宁这会儿有些兴奋，前期陈哲他们搞的那些完全遮掩了他的光芒，他都快成了遗忘的角落了。现在陈哲他们那些都派不上用场了。该他出马了。工程攻坚阶段，施工小组就成了主要的力量了，排领导倒成了其次，除非你这个排长专业技术与施工组织指挥非常强，并且亲自担任小组长，否则你这个排长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苏振宁刚好就是攻坚小组长，由于计划得当，苏振宁所在的小组攻坚成绩显著，经常超额完成任务，院内功臣榜上经常有苏振宁的名字。因此一到开排务会时他就讲得比陈哲还要多。陈哲知道苏振宁明年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强烈的表现欲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从不与他争执，再说苏振宁在组织施工也确实有他独到的一面，他想自己还是要多熟悉掌握。
一天，工地组织大家往电缆桥架上放缆，由于电缆较粗较重，因此全营人员都参与进来了，徐进多带着大家一致喊着号子扛着电缆慢慢前行时，突然放在桥架上的缆因自重压力加上固定用的钢丝断裂，从桥架上快速下来了，后面的同志都扛在肩上，一个一个全部被拉倒了，这时已放到桥架上的电缆被强大的拉力所牵引像脱缰的野马绷断了一个又一个钢绞线滑落下来，如果打到旁边正在施工的战士身上那将不堪设想。这时几名战士准备上去阻止，哪里制得动，大家从未见过这种情况，都傻眼了，徐进多也不知如何处置，后面拉倒的同志还有的被缆压在地上。前面准备固定的战友还在架子上，情况万分危急。这时只见一个身影冲出来，吹响起凄厉的哨声，同时高喊大家快放开电缆闪到一旁。众人赶紧闪到一旁躲避着从架上滑落的电缆，原来是苏振宁吹的哨，这哨声太及时了，大家都在庆幸着，这时前面正从梯上下来的几个战士动作慢了一点，眼看就要被下滑的电缆砸上，大家都高声叫着快点闪开，这时苏振宁、胡波两人快速冲上去，一个用身体挡住靠近电缆最近的那个小战士，一个把几个战士推开，而他们自己和其它几名战士都被电缆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家一致惊呼着跑上去，苏振宁已被砸得不醒人事了。胡波及其它几个都有受伤，因为有了苏振宁这一档减低了冲击力，他们还能从地上爬起来。徐进多赶紧让众人把苏振宁他们送到工区卫生队。
等杨程赶到卫生队时，苏振宁已经苏醒，但还是不能说话，估计伤得不轻。胡波及其它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及冲击伤。杨程二话没说，赶紧叫来车辆把受伤的几名同志送到附近的地方大医院接受全面检查。他见营长徐进多在旁边低着头一直不吱声，他并没有训斥，简单了解了一下经过，就进行了短暂交待，一是立即停工，二是迅速查明原因后报团部，三是全体人员进行安全教育。然后他就带着陈哲及卫生员坐车送伤员到医院了。
一路上杨程都没有怎么说话，他看着苏振宁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他眼中含着泪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苏振宁的头部，同时轻声说：”坚持住，马上就到了，一定要坚持。“陈哲在旁边与卫生员对其它几个伤员进行着安抚。胡波腰被电缆打了一下，这会儿趴在车厢板上不能动弹，可他表情仍然轻松愉悦。陈哲本想问他们当时怎么会想到冲上去，自己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有点愣了，不知怎么办了。可他看着杨程严肃冷毅的表情没敢吱声。
到医院检查得知，苏振宁左手臂被电缆砸成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同时伴有多处擦伤，胡波手臂骨裂，腰椎错位，其它几名同志也有轻微骨裂及挫伤的，幸而都没有伤及内脏，杨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与医院商量这几名同志都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然后针对伤病进行系统治疗。交代几句后杨程留下陈哲他们就返回工地了。
苏振宁与胡波彼此躺在对面的病床上一言不发，苏振宁脸色苍白，因痛疼不时皱皱眉目，咧咧嘴，胡波只是默默躺着，脸上表情平静，只是比平时显得温润纯和一些。此事一出，陈哲看他俩偶尔对视的目光中有了惺惺相惜的表白隐藏其中。知道这俩冤家已都在心里接纳了对方。
过了两天，医院把他们断裂的手臂与胸部都进行了固定，苏振宁整个成了一个像蚕蛹一样的人，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胡波因腰椎每天要做牵引，也必须有人服侍，因此两个伤轻一点的一边治疗一边服侍他们，陈哲想动动手帮帮他们，他们都不好意思接受。医院几个女护士倒是对他们很热情，一天到晚问这问那的，好像对他们一切都非常感兴趣。这时候胡波的作用显现出来了。腰在牵引，嘴上却热闹非凡，小护士们被他逗得一愣愣的。有时病房里银玲般的笑声让别的病房嫉妒不已。有时病房门口站着一大班看热闹的与房间内人一起乐着。陈哲知道他们难得放松，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对胡波讲，在医院给找个漂亮小护士算了。
”这不合适，“胡波一本正经地说，“说说笑笑可以，真要找他们，把情况说清了还不把他们吓着了。“好象他不愿伸手，只要他一伸手，美丽的小护士就能手到擒来一样。胡波盲目的自信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好似不是养病而是工作之余的疗养一样。
当大家知道苏振宁、胡波他们是因为救人才被砸成重伤的，一个个都对他们肃然起敬起来。特别是医院不但为他们加大了护理量，还增加了营养餐。很多人甚至送了许多花篮与营养品。苏振宁与胡波整天除了治病就沉浸在这种英雄式的渲染中。病痛倒成其次了。
医院手机信号比山里好多了，陈哲见大家争着服侍他们，自己倒闲得无事。趁着机会跟昔日同学都联系了一下，彼此汇报了近况，找到合适岗位的都不多，大多数还在一山看着一山高，唯独郭强不到半年时间，化学试剂厂就快要开张了。陈哲惊叹之余也不得不为郭强敢作敢干的劲头所折服。
“别在部队干了，在那样的大山沟里信息闭塞，干了半年还是个排长，何日才能熬出头啊，等你熬出头黄花菜都凉了。回来我一起创业吧。我保证比你那小部队好多了。“郭强语调中突显着自信与傲气让郭强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没有明确地拒绝郭强，他只是说自己刚到部队还在熟悉情况，现在还不想离开部队。他又问了问汪月的情况，汪月现在正在搞娃娃鱼养殖，至于怎么样，郭强也不清楚，陈哲问了一下汪月的电话，心想有时间得问问汪月。
这社会人倒底在追求什么呢，追求金钱肯定没错，追求地位也对，其实人都是有名利心的，只是有的人显露，有的人含蓄，有的人张扬，有的人淡定罢了，更重要的是社会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平台，你就会有什么样的心态。郭强现在平台环境更好，他有理由骄傲，也有理由盛气凌人。陈哲心想自己这种平台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呢。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没有艾小波那么明确的思路与规划。他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排长干了干连长、干营长团长甚至更高。也许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理想，至于怎样达到这样的目标，他自己也说不出。
陈哲等苏振宁他们稳定了一点，留下他们互相照顾就回工区了，工区仍是一片繁忙景象，只不过这种繁忙惨杂着众多的不安。团里、师里对199工区出现电缆砸伤事故非常重视，师和团派出两批工作组进行现场事故分析和检查，杨程每天除了要指挥施工还要应付工作组各项检查。这时候各种副面消息接踵而至，说什么不遵守规律，胡乱创新能不出问题吗，好象当初的现场会他们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陈哲有些想不通，这么简单现场要两个工作组十几个人反复堪查，而且又是询问又是坐谈。经过一个多星期仔细调查，现场指挥程序正规，安全员设置合理，人员安排到位，最终确定的原因是捆扎电缆的钢丝强度不够断裂造成电缆从桥架脱落的。而负责捆绑电电缆是刘松所在的排。平时一直都是用14号的钢扎丝，那天缆径因为要比平时粗，他手下兵曾建议他换12号的扎丝，可他觉得没问题就没换，终于酿成事故的发生。团里决定对刘松进行警告处分，可师里不同意，师里工作组总结出原因更深层次，指挥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特别是工区指挥长当时没有在施工现场指挥，施工现场指挥的营长徐进多没有采取可靠的防护措施，对扎丝没有进行检查，对突发的情况处理反应不快。要对这两名同志组织指挥失误进行处理。师里团里两级工作组还专门到医院看望慰问了苏振宁、胡波他们。对他们关键时候挺身而出进行高度赞扬。
徐进多得知要处理自己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晚上陈哲、贺中矩他们因为清理坑道现场回来很晚，正当他们进小院要去休息时，却发现徐进多手里拿着一包不知什么东西朝师部工作组住的地方去了。陈哲对贺中矩使了眼色，两个赶紧闪到一旁，一会儿功夫，徐进多空着手又从屋里出来了，朝周围看了看悄无声息就走了。贺中矩见徐进多神秘样子对陈哲说：”是不是去找人了？”陈哲说：”不会吧，大概工作组找他了解情况吧。“贺中矩鼻子一哼：”这么晚了了解什么情况，我看可能是为处理他的事找人了。这小子可不地道可别把指挥长给害了。我们跟指挥长说说吧。“陈哲心里也拿不准要不要跟杨程说，依杨程性格，说了也没用，他自己都给团里写了要处置自己的报告。
过了几天，师部处理杨程、刘松的通报与号召向苏振宁、胡波学习的通报同时下达到工区。对徐进多的处理只是对现场组织指挥不力点名进行了批评。而杨程是点名批评，团常委会上做深刻检查，刘松则是警告处分。贺中矩气得直骂娘，要把徐进多当晚的事告诉杨程，陈哲拉住了他，算了，结果都下了，你也没有证据闹也没有用，再说指挥长自己也不会在乎。刘松得知处理情况，心想这下考研完了。他的心态低落到了极点。王方成对着他大嚷：”凭什么处理你，你又不是连长又不是营长，只是个带队干活的，太他妈欺负人。“刘松看着王方成一张胀红的脸只有苦笑。贺中矩对王方成如此不负责任胡说也很恼怒，他说：”当初需要冲上去的时候咋不见你，现在你倒叫得欢。“王方成不说了，贺中矩心中不甘的是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冲上去。
这时又有传说因事故原因，团长唐轩可能提不了，杨程也就没希望接团长了。众人被传言裹挟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哲只觉得199工区好象上演着一场闹剧，一会儿现场会受到从未有过的表扬，一会儿出点事故从上到下一批到底。没有点定制力是没法压住胸中的烦闷的，受了处分杨程却始终一张平静的脸孔面对着大家，众人还能说什么。
天渐渐冷了，坑道里似乎忘记岁月更替，繁忙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