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归五心岛登陆口,铁山护法夏人彪早率人在渡湾迎接。
教主转头对候如海道:“师弟,伤势要紧吗?”
候如海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没事,教主。”葛无极知道他的这个师弟极是要面子,显然伤势颇重,当下吩咐留守岛上的教众扶了候如海和本教其他受伤人众前往绿水阁休息。
教主等人一上岸,夏人彪早急不可耐的道:“教主,可急死我了,岛上兄弟不能痛快杀敌,只有在岸上空着急的份,别提多难受了。”
葛无极道:“兄弟们的心思我明白,但我教不能为了一批敌人而倾巢出动,敌人狡诈,又怎怎知敌人不会分兵来袭,一部分敌人直取我教根本重地,给我们来个调虎离山呢,想当年我教就吃过这样的亏。”
夏人彪道:“教主说的是,兄弟我就是这冲动脾气。”
不一会,青玄以及其他几位护法得讯也赶来过来。
教主见留守岛上的兄弟全都到齐,心下稍安。问道:“敌人没有派人攻来岛上吧”
青玄护法道:“属下奉命留守岛上,没有发现敌寇来攻。”
教主葛无极道:“那就好,大家伙随我去议事殿集合,商讨下一步教务。”
当下,群人随教主葛无极来到议事殿。七名护法分以及左右使分坐两排,莫独星,平不惊和参加战斗的少年弟子则站立于殿尾。
教主葛无极朗声道:“众位兄弟,昨夜一战,多亏大伙齐心协力各司其守,我教这才阻贼人于海上,不至于他们登岸烧杀抢掠,为害百姓。”
这些日子以来倭寇日益猖獗,我教人士须得勤练武功,时刻做好准备,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临敌时手忙脚乱。各护法均称是。
隔了一会,葛无极又道:“前几日浙南雁荡山掌门何掌天派人送来一封请柬,他的长子将在五月初五端午节举行大婚,执旗使,我教就由你前去贺喜。顺便带上独星,让他也长长见识。”易轻天道:“属下遵命。”
莫独星自幼在五心岛长大,平常很少出岛,偶尔跟随师父去办事都是一两日就回。一听说这次能去风景秀丽的雁荡山住上几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葛无极又嘱咐道:“听说这一次不光沿海各帮派义军,就连一向不在沿海一带活动的西南各派,连同少林武当各路英雄都接到了邀请,人龙混杂,咱们只须到场,人情送到便了,不可旁生枝节,于我教大业无益。”
铁山护法夏人彪道:“区区一个婚礼就摆这么大的排场?雁荡山也太不成话了。”
葛无极道:“我看这何掌天长子的婚礼不会这么简单,掌门长子结婚,虽然对他们雁荡派是件大事,但还不至于让天下英雄都前来观看之理。据我所知,去年年关之时,雁荡山弟子在云南曲靖挖了一座战国古墓,出土了一本武学至高典籍《神谕圣典》,他们雁荡山虽然竭力隐瞒,但还是走漏了风声,各大门派明争暗夺,这几个月间,沿海一带帮派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都因此故。我看何掌天办喜酒是假,拉拢武林各方势力为自己助威是真。”
过得几日,天气越来越热,距离五月初五已近,倭寇自从上次大规模来袭后,这些时日海面上风平浪静,也没有倭寇前来捣乱。
五月初三,天瞎教众人忙着包粽子,虽然岛上都是大汉子,但对生活的热烈气息不减妇女,一帮平日舞刀弄枪的大汉包起粽子来也是有模有样,忙的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莫独星吃过两个粽子,独自在听风阁的沙滩上习练师父教的《苍天神力大法》,面对东海,调匀内息,顺奇经八脉引导呼吸之气走遍全身,这些日子以来,经过师父提点,他每日勤修苦练,加上他原本机灵变通的性格,十二篇导引术的第一篇初基功夫已近摸到了门道,运功之时,头顶霞光淡淡,已经算是入门了。
易轻天忙完了教中事物,回到了听风阁,远远听到有呼吸吐纳之声,知道莫独星在练功,于是慢慢走到他身旁,并不出声,怕打扰了徒弟。直等到莫独星收功,莫独星见师父到来,忙站起来道:“师父。”易轻天道:“最近功夫练的怎么样啊?可有疑难之处?”
莫独星道:“弟子愚钝,还在练习第一篇导引术。”易轻天道:“恩,练的慢也不是什么坏事,扎好根基,以后才能有大成就。”
易轻天摸出了自己阮,慢慢弹起了曲子来,弹了一曲阳关三叠。一曲奏完,缓缓地道:“独星,你道我为什么喜欢谈曲子?”莫独星道:“弟子不知,可能是师父觉得岛上生活无聊用来消遣吧。”
易轻天道:“你只答对了一小半,我之所以弹曲子,是希望用老百姓喜欢的方式,唤醒他们抗击倭寇的热情,倭寇长年累月前来捣乱,许多人已经对此麻木不仁,更有的见怪不怪,再这样下去,大明都要成为倭寇的后院了。正是如此,我等江湖义军更加应该为人榜样,树立人们报国之思想。今日听得雁荡山何掌天如此劳师动众地为他一家之事张罗,我就十分来气。”
莫独星道:“那师父此去岂不无聊之至?我原来还想到雁荡山多多游玩几天,但这样的喜酒,咱们不去也罢。”
易轻天道:“独星,你年纪还小,不懂得江湖险恶,人心不古,这次雁荡山掌门亲自发请柬,大家武林同道同为抗击倭寇的义军,倘若我教这样孤立独行,以后大家在背后就会有闲言闲语,对我教声誉有害。”
莫独星不语,只觉得先前高兴的游山玩水的心情顿消,只觉去赴这样的喜酒还不如在五心岛吃粽子的好。
初四一大早,易轻天收拾了包袱,叫起莫独星,师徒二人作别了教主,坐上渡船前往浙江内陆。
上岸后天气尚早,师徒二人只缓缓而行。端午时节,百花盛开,树木葱翠。教人看在眼里说不出的受用。一路之上见到许多江湖人士都往雁荡山方向赶路,想必也是接到请柬前去参加婚礼的。
行到近午,白日当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莫独星道:“师父,您渴不渴,咱们找个地方喝点茶水再赶路吧。”
易轻天道:“也好,”远远望见一座依山而建的小茶肆。进到茶肆,里面三三两两坐了十几个身着劲装,腰挂武器的汉子,显然是武林人士。
易轻天和莫独星进去茶馆,找靠边一张桌子坐下。过了好一会,小二才赶过来倒茶。“二位爷,实在不好意思,今儿客人太多,忙不过来,平常一个月的客人也不及今天多,见谅,见谅”店小二满脸赔笑道。
其他茶客见一老一少进来,稍一打量,便不再理会,自顾自喝茶。
只听旁边桌子一名青衣汉子道:“古二哥,你说这何掌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区区一个晚辈婚礼,难道还要让我们莫干派大弟子亲自登门不可?”
另外一位青衣汉子道:“成师弟,你怎么糊涂起来了,我且问你,何仗彬那小子娶的是谁?”
“听说是太尉府的千金,但那又怎么样了,别说太尉千金,就是太尉本人,见了师父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那姓成的道。
那姓古的汉子道:“师弟你这见识也太差了,区区一个太尉当然不算什么,但那官府的人互相牵连,盘根错节,听说那太尉与锦衣卫总管交情甚深,攀上了太尉府,等于就是攀上了锦衣卫这高枝。”
其余桌上的人一听到锦衣卫都是神情一紧,目光纷纷射向这姓成与姓古的汉子。
姓古的扫了众人一眼,对姓成的道:“这里人多嘴杂,不要再东问西问,早点喝了茶赶路要紧。”当下二人不再多说话。
易轻天听了二人对话,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锦衣卫怎么了,难道还不让人说话不成?”
只听一名大汉道:“嘘,你这糟老头别给大伙找麻烦,只要你不说找个,说阎王爷都没人管你。”易轻天本待和他训斥他一顿,但想到身有要事,强行忍了下来。
易轻天与莫独星喝了茶,付了三钱银子,吃了些干粮,便一路向南往雁荡山行去,过了椒江之后,离雁荡山已经不远,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到达山脚,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易轻天不愿和这些人同行,便和莫独星两人沿着吴越古道前往雁荡山。
这吴越古道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与南唐的的主要通道。顺吴越古道石板路台阶,一路溪流陪伴,瀑布奏鸣,曲径通幽,比之大路更加清净。
傍晚时分,师徒二人已经到了雁荡山脚,找了一间客找,客栈里面居然住满了人,当下易轻天找了一间小房打尖。眼见这些在客堂用饭的人士都身带兵刃,显然都是明日去参加婚宴的江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