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弥补对阿诺的打击和伤害,还是仅仅是因为快要考试了,临时抱佛脚,期末考试前的最后几天,朱子函突然开始热衷于上自***是约阿诺在身边帮他留个位置。阿诺对子函虽有不满,但也想不到他明显做错了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两人又形影不离起来。
考试前开着中央空调的自习教室可谓一座难求,抢座位引发的小摩擦也是常有的事。
起初,很多学生在晚上教室熄灯前,钻进教室,抱着厚厚一叠书“占山为王”。不但要为自己占座,还要帮宿舍小李小王和同班小赵小钱多占几个位置。
愈演愈烈,后来凡是晚上没有占到座位的,第二天起个一大早也得不到自习教室里的一席之地。没有座位的学生,提着沉重的书包和水杯,气鼓鼓地找到教室管理员抱怨教室里的同学指着杂乱堆砌的书本硬是说:“这里有人!”的“鬼故事”。
无奈之下,教室管理员在教室大门上贴起一张张临时的告示:禁止用书本占座,若座位30分钟以上没有人,可以推开书本,占用书桌。
下午两节课后,陶阿诺和朱子函在教室窗外不甘心的眺望。外面热得出奇,大概太阳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地球活生生地汽化了。
“这个第二排的一个座位,还有那里,后门边上的座位看起来像是别人占座的,你要哪一个?”陶阿诺凭着自己对自习教室的熟悉,最终挑选了两个位置。
“都不要,我要坐你边上,我们找个两个相连的座位吧。”阿诺为难而用满怀期待的又一次从一间间教室窗前走过,最终叹了一口气看着子函。
“跟我来。”子函拉着阿诺钻进了教室。
第三排靠窗的两个座位没有人,但是桌面堆着薄薄厚厚的书本,最上面那本涂涂画画的,好几张书角都卷皱了起来,看得出它的主人一定是个毛毛躁躁的男孩子。
子函把桌上的书一股脑扔进桌洞里示意阿诺坐下。陶阿诺犹豫了一刻,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也就坐下了,可是心里总觉得拿了别人的东西一样不自在。
一道编程题目过后,陶阿诺才终于能安下心自习。
“咚咚”两声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子函和阿诺同时抬起头,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水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阿诺利落的盖上手里黑色水笔的笔帽,准备收拾书本,却被子函一只手拦住。阿诺想要告诉子函把座位让给提着水杯带着全框金丝眼镜的魁梧男生,却感觉手臂被子函更加用力的手掌死死压住,转头看到子函低头盯着书本,明显不会让座的样子。
“这是我的座位。”站在边上的眼镜男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索性把滚烫的茶杯放在桌角。
“凭什么是你的座位,我看到没有人就坐下了。”子函只瞥了眼镜男一眼,又低头看书,右手还转着笔。
“我才刚去打杯热水来。”眼镜男的声音更加低沉了,脸色的难看的吓人。
“那又怎样?”子函站起来,看着眼镜男大声反问一句。这三个人一下子成了一个满满的自习教室的目光聚焦点。阿诺觉得众人的目光灼烈,头都不敢抬。
“都是来自习的,不要打扰别人!”边上座位的男生已经站起来挡在了眼镜男和朱子函中间。教室的各个角落嗡嗡的响起了几声讨论。
眼镜男又向前靠近了半步,手臂刚要抬起来,马上被几个围过来的男生按住,子函也被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推挤着不能动弹。
陶阿诺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把自己和子函的书本文具胡乱塞进包里,拉着子函就向外走。朱子函挣扎了两下也就僵硬着双腿被阿诺拖拽着出去了,走到教室门口一把劲儿带上门。“砰”的一声,教室里又是一团唏嘘。
“要是我一个人,他让我走,我也就走了。可是还有你在边上,让我很没面子!”子函火气未消,和阿诺走在外面还愤愤地说。
陶阿诺又好气又好笑,在心里默默的数落着:“没面子?难道你以为这样就有面子了吗?我以后如果在自习教室再碰上那几个同学,不是更尴尬?好幼稚!”
“或许人家是要考研的,现在时间紧张了。”阿诺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还想安抚子函一下。
“你怎么还替他着想?我才是你男朋友!”没想到朱子函更火大了。
两人显然都不想再找个座位了,各自怏怏地回宿舍了。
接下来的几天连续的考试,朱子函总是开考前一秒才进教室,不到一个小时又提前交卷了,用他的话说:“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大不了补考,老师不会为难补考生的。”而陶阿诺总是提前到座位上,做完题目再检查几遍才肯交卷的。
这几天考试以及接下来的整个暑假陶阿诺和朱子函终于难得的默契起来——自从自习教室风波以来,两个人互相没讲过一句话,没发过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