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萧小姐投去感激的一眼,反倒被她一个冷眼顶了回来,却不影响秋远峰略微舒展的心情,“我只是不想红衣教中了魔教的阴谋诡计,同时想联合贵府一同对抗魔教。”
再度听他的大言不惭,萧夫人只是冷冷一哼,萧小姐却是奇怪的瞟了他一眼,“红衣教生死存亡与阁下毫不相干,口气托大不怕被人耻笑吗?”
“如果能联合贵府对抗魔教,即使被人当作傻子在下也无所谓。大言不惭也罢,危言耸听也罢,这些用在在下身上倒也有点相似。据在下所得秘闻,魔教的实力远远出乎所有人意料,各门各派都有可能受到魔教暗中的算计,其中既包括贵府和纤手会。”
“嗤”的一声,萧夫人冷笑道:“阁下未免过于夸大魔教的实力,红衣教与魔教对抗十几年来江湖中人尽皆知,魔教有几斤几两本夫人难道不比你一个外人知道的清楚?”
秋远峰最怕听到类似麻痹大意或者小觑魔教之言,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魔教的真正实力,不过对于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在邹善与那个独眼瞎子的对话中,似乎不将少林寺放在眼里,这种睥睨天下的气魄并不是任何一个教会所能够睥睨,就算红衣教与纤手会再怎么厉害,表面上对武林泰斗还是要表现的恭恭敬敬,偏偏那人口气中充满了不屑。
叹了口气,秋远峰皱眉道:“萧夫人,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始终不能将问题深入,如果不把邹善招来,就好比隔靴搔痒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事情的发展也难以意料。今天,您的女儿学艺归来,府内势必欢庆雀跃,在下身份尴尬就不便叨唠。”
如果他知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一定当场嚎啕锤胸大呼,多么贴切他此时此刻的心声!
萧夫人哪里容得他说走就走,冷然道:“你可是觉得害怕了,想要退缩?”“夫人如此小看于我,我怎令夫人失望呢。不过,我只是不想贵府在欢庆之余见到刀光剑影,始终不雅。”
萧小姐冷然道:“我们怎么庆贺与你无关,如果你要闯关先要过本小姐这关。”“这个,在下今天不想与贵府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和气?”萧夫人咬牙恨声,“秋远峰,不要惺惺作态,你与萧府之间难道有和气可言吗?我说过,今天还要看小女的态度,你就是想逃也插翅难飞。”
“原来你就是秋远峰?那我们一定要比试比试。”萧小姐瞪大眼睛,眼中冒着熊熊气势。我有名吗?眼前这位冰雪俏丽佳人也知晓,秋远峰暗暗得意一把,心头却升起更大的疑问。
见到秋远峰不解地的目光,萧小姐哼了一声,“五湖散人到家师隐居之地做客,说什么为了挽救武林于水火拯救天下苍生啊,接着就一个劲劝我师傅出山。本小姐就不服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五湖散人将你的武功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一番添油加醋下来,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相信:徒弟的武功居然高过师傅!”
秋远峰一听到五湖散人的音信,心中关切,急忙问道:“我的师傅还好吗?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们怎么样?”
萧小姐没好气地说:“放心,他们在我师傅那里做客,死不了。以及关心别人还不如多关心自己的性命,你可别妄想用五湖前辈跟家师的交情,叫我放你一马。”
“那依你之言呢?”
萧小姐将手中青冥剑一挺,“本小姐不管你为什么没有中毒,也不关心你是谁的徒弟,总之你先问过我手里的宝剑答不答应。”
秋远峰一挥手,忙道:“且慢动手,我们事先说清楚在动手不迟,若是在下侥幸胜了姑娘一招半式,那当如何?”
萧小姐眼中燃烧起熊熊斗志,自信的眼光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若胜我再闯关。”
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圈子,事情没有一点实质性进展退回原来位置,敢情说了一篓子的话权当耳边风,秋远峰心中极度愤怒。之所以愤怒倒不是萧府对他近乎苛刻的逼迫与利刃侍候,而是对方丝毫不在乎,至己身安危于不顾,任由他一个外人操心劳力、苦口婆心劝说。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秋远峰亦不敢对萧府寄予希望,再无顾忌释放熊熊无明业火,剑眉一拧,目寒冷光肃容道:“萧小姐,你可别忘了红衣教是萧家所创,秋某出于江湖道义特来告诉所知秘闻,何况在下今天不来你们永远无法知道在下便是秋雄天之子。萧夫人、萧小姐在这件事情上在下已经退让很多余地,如今已然退到悬崖边上你们还是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红衣教的生死存亡于我何干,红衣教湮灭大可再找纤手会联合,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秋远峰第一次行动也想来个出师告捷,奈何萧家之人执着于往昔的仇怨始终不肯放低姿态讲讲道理,他再怎么热脸贴冷屁股终究是一厢情愿,冷哼一声向厅外走去。
骤见秋远峰如此强硬态度,萧夫人与萧小姐不免一怔,随即一脸寒霜。忽然,那老态龙钟一直沉默的老管家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一声厉喝:“小子胆敢对夫人、小姐无礼,吃老夫一掌。”话声中,枯瘦的右手急速拍出,萧小姐猛感呼吸不适,顿时一股山崩海啸、浑厚无比的掌劲直击秋远峰。
秋远峰气急转身怒目,看也不看朝后一拍,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夹着掌力随意挥去。他这十六年间一心沉浸剑道,对于掌法可谓一窍不通,所以这一掌当真如小孩儿一般平淡无奇,毫无章法可言。
五位婢女忍不住轻笑声,秀色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但是,随着他一掌含怒拍出,萧小姐与萧夫人不禁面色剧变,该因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可那掌劲却是开不得玩笑,容不得轻视,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劲迅猛绝伦。
两股雄浑的气劲相撞,老人右掌精妙的手法正待趁机施展,哪知前面那股气劲余势微衰但仍然足以致命的力道当胸袭来。
老人面色一变脚底一滑枯槁的身躯瞬间往左避让,“怦”的一声,他身后那张精制的红木座椅顿时变作粉碎。
诸人无不被他这平平淡淡的一掌惊呆了。老管家喟然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年轻人,你掌中竟是凌厉无比的剑劲,大大出乎老朽的意料,果真了得!”说完,静静退到萧夫人身后,浑浊眼中含着神秘莫名的欣慰。
一掌携怒拍出,秋远峰暗暗自责孟浪,幸好那老者也是厉害之极在生死关键一刻躲开了,没有弄出人命,怒气消了大半,歉然道:“在下无意与人动手,是迫不得已才还手,希望老前辈莫要怪罪。”
老管家微微摆手,萧小姐目光一炽,上前一步道:“阁下掌劲惊人,本小姐想领教阁下的剑法。”
秋远峰不忍伤及无辜也不想再做无谓的努力,摇头道:“姑娘不是在下对手,既然贵府不能先撇下私仇,在下留在此地亦是无用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萧小姐原本一副自信满满,可是见到秋远峰那一掌之后,信心不禁动摇,可是若想武功更上一层楼向强手挑战是最好的磨砺,何况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道:“莫要狂妄自大,老管家只是尚未清楚你的底细而已,如是早有防备如此被你一掌逼退。你若胜了本小姐手中之剑,那我们之间的仇恨可以按下不说,你意如何?”
看来江湖靠理说话是不假,拳头硬才是最好说话的,见事情又有转机秋远峰先是望向能做主的萧夫人,道:“夫人可是同意?”
“只要你胜过小女,本夫人可以先将仇恨压下不表,阁下也不用在闯机关。”
“娘?”
萧夫人对女儿微笑道:“雪儿,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秋远峰提议道:“夫人,若是在下胜了萧小姐,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仇怨可否押后一年再谈。而且在下始终不相信家父会暗下毒手,其中蹊跷在下一定查明。如是一年之内,在下差无所获或者事情真如萧夫人所说,那在下甘愿任凭贵府处置,绝无怨言。”
萧家母女互望一眼,萧夫人点头道:“可以,就依你所言。但是你若是败了呢?”
“如果死在萧小姐剑下,在下只怪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萧夫人,江湖人士无不以信誉为重,一诺千金,希望贵府不要欺骗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