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出铁匠铺,就见一个少年满脸鲜血,从对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后边五六个年纪相仿的小厮吆五喝六的紧追不放,看看到了近前。那粗犷少年正和老头道别,并不防备,被撞了个正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少年正要发怒,凝神一看,却认得来人,正是同村的一个玩伴。一把扶住,连忙问道:“小耗子,你这是怎么了?弄得如此狼狈!”
小耗子一看那少年,顿觉有了救星,高兴的道:“龙哥,原来是你。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得了一块石头,近来母亲病重,想卖了买药,不想……”
还未说完,几个小厮就追了过来。为首一个三角眼,一脸麻子的,一见粗犷少年,眼角微微一抽,好似有些发怵,仗着胆子说道:“元化龙,怎么是你?此事与你无关。快快让开!”
元化龙看了几人一眼,冷冷的道:“无关?他是我同村玩伴,你也敢欺负?王麻子,我看上次还让我打的不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话间,众小厮已把元化龙等人围了起来。一个小厮机灵,对另一个耳语了几句。那个小厮扭头就跑,显然是去搬救兵了。元化龙也不阻拦,淡淡的说:“怎么?想群殴啊!我还怕你们不成!”
秦天也上前一步,站在元化龙身旁,一把抽出柴刀,看着他们一阵冷笑,说道:“你们这群杂碎,平时仗着精英武馆的势力,到处强取豪夺,不用问,今天又抢到小耗子头上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就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也让你们知道,洛河村的人不是好惹的。”说完一摆柴刀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远远的又走来两个少年,那个报信的小厮正跟在后面。人还未到,就听走在前面身穿锦袍的那个说道:“我当是谁这么威风,原来是秦二姐呀!你不在家秀你的花儿,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秦天一听,顿时脸胀的通红。他本来就长得秀气,再加上皮肤白净,天生的眼睛就微微泛着绿光,行动间看上去确实有三分妩媚,阴柔之气颇多。平时他最怕别人拿这事来取笑。小的时候因为眼睛的缘故,还一度被村中之人视为妖怪,从小没人敢和他玩耍。也就元化龙,一直与他投缘,不离不弃,多加照顾,所以一直以来多有依赖。如今一听这话,火往上撞,高声喝道:“哪个不长眼的在那里放屁,有种的过来说话!”
那锦袍少年也不生气,缓缓的行了过来,看着秦天微微一笑道:“不就是你吕哥哥我了?”
跟在锦袍少年后边的一个灰衣少年也附和的道:“还有你王哥哥我!”
众小厮一看有了靠山,又听那锦袍少年如此一说,一个个都哈哈大笑,纷纷说道:
“就是!你看他长到那样,比客来香的姑娘都好看呢!”
“可不是!我上次看他和一个公子眉来眼去,唉!没想到他还有这爱好。”
“你们都错了。他本就是女扮男装。他们家从小没有男儿这才把他当男的养的……”
“唉!要是他和我共度一宿,那我可就……死的难看了喽!哈哈哈……”
一时间众人纷纷取笑。
秦天的脸越发通红,只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的直叫:“你……你们……无耻!”
元化龙一看秦天口头上吃了亏,早已按捺不住火气,上前一步,挡在秦天面前,高声叫到:“吕乐、王元,你们两个败类。特别是你王元,亏你还是落河村的人,竟帮着外人。我也不和你们斗嘴,今天正好试试我新买的刀,来来来!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将身一纵,抽刀对着吕乐当头就劈。
吕乐就觉得刀还未到,一股寒风扑满面而来,四周左右都被刀影包围。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别看他看似镇定,但却从未轻视过元化龙。他知道元化龙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武徒,天生神力,再加上修行刻苦,小小年纪便有十层修为,决不是一般用药物提升境界的人可比。但他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柄好刀。眼见刀势来的沉猛,又毫无花俏,只好抽剑向上一架。
耳听的“铛”的一声,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带起的罡风,吹的四周尘土飞扬。吕乐就觉得好像有一座山当头压来,顿时被刀势直接压得半跪在地上,锋利的宝剑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虎口被震的阵阵发麻。剑好悬就脱手而出。地面以他跪倒的地方为中心出现了阵阵龟裂。
吕乐心中大骇,连忙就地一滚,让过刀势,剑走偏锋,斜着向上一撩,直取元化龙的小腹。这一下若是被削上,难免被开肠破肚。元化龙顺着剑势向下一滑,用刀一搅吕乐的宝剑,叫一声“开”。刀剑二次相交,吕乐剑锋处被搅动的宝刀削下一寸多长,带着风声飞出去五米多远,钉在一根柱子上,没入柱中,只留下一个铜钱大的小孔。
二人一触即收,待到吕乐再站起时,剑已缺了一截,顿时面沉似水。
元化龙也吃了一惊,忙收刀观瞧,见寒铁刀竟然毫发无损,心中大喜,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抚摸刀背,一个劲的说:“好刀、好刀啊!哈哈哈哈……”
随即面色一沉,向前一纵,直取吕乐。吕乐不敢再拿剑硬磕寒铁刀,将身一晃,躲过刀锋,举剑相迎,二人就战在一处。
秦天一见元化龙动手了,也没闲着,一摆柴刀,往上就闯。王元跳过来,拔剑将他拦住,二人也不多话,往中间一凑,也斗在一起。要说他两人,倒是旗鼓相当。只是秦天柴刀短小,有些吃亏,但一时也难分胜负。
那群小厮看出便宜,呼啦一下,向着小耗子冲了过去,各拿家伙,对着小耗子身上劈头盖脸就下了狠手。小耗子一急,向后就退,正好退到了铁匠炉前。炉中正烧着一根铁条,一端被烧的通红通红的,看样子是准备要打一把朴刀。小耗子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一把抽出铁条,向着众小厮就扫了过去。
众小厮不防,有机灵的,躲了过去。有那一两个不开眼的,顿时被铁条扫到。就见火花四溅。一个小厮衣服上顿时燃起了大火,把个小厮疼的“嗷!”一嗓子,蹦起一米多高,头脸瞬间被燎起了核桃大的水泡。小厮四下一望,向着退火的一个池子就跳了进去,池中水不知退了多少烧红的热铁,早已变得滚烫,小厮被一激,火虽灭了,又被水一烧,再也支持不住,倒在池中晕了过去。其余小厮连忙七手八脚将他搭了出来。
众人见小耗子势头正旺,胆色一寒,都挥舞着兵器不敢近前,呼天唤地的在哪里虚张声势。小耗子得了便宜,乘胜追击,向着另外一个小厮冲了过去。那小厮连忙就躲,包围的圈子转眼被冲开一个缺口。
此时,吕乐正好被元化龙一刀拍在胸口,向着小耗子退了过来。小耗子瞅准机会,一脚正踹在他的屁股之上,把个吕乐蹬出一丈多远,脸冲下连滚带爬的,抢的满脸鲜血。
众小厮一见主子摔倒,连忙过去扶起,还想上前围攻,被吕乐一把拦住。
王元见众人罢战,也跳出圈外,来到吕乐身旁,关心的问道:“表哥,你没事吧!”
吕乐盯着元化龙,狠狠的道:“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姓元的,今天我们认栽了!不过你也别得意。你知道那石头是谁要的吗?哼!精英武馆的武馆主我想你还得罪不起。识相的把石头交出来,我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也不计较,否则……哼哼……”
元化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交你这个朋友?我怕是高攀不起。谁不知道你吕少爷在这落阳城内,是有名的恶霸。我怕和你相交,晚上睡不着觉。至于武馆主,我不认识,也希望他好自为之。”
“哼!那武馆主乃淬皮境高手,我看好自为之的应该是你吧!”吕乐冷哼了一声道。
元化龙听到“淬皮境”三个字眼角微微一缩,转瞬间便恢复正常。淡淡的说:“吕少爷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吧!”
吕乐恨的牙痒痒,面色狰狞的道:“算你狠,机会给你了,到时可不要后悔!我们走!”
几个小厮一听,连忙扶着受伤的人和吕乐,向着坊市深处退去。
待得吕乐他们走远,元化龙看了看秦天和小耗子道:“你们没事吧!”
秦天等摇了摇头。几人聚在一处。
铁匠铺的那个老头王掌柜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道:“小哥好功夫!不过,你看打坏这么多的东西……”
元化龙看了他一眼道:“掌柜的放心,都算在我的头上。改天我得了银两就来赔你。”
那王掌柜一听,顿时换了一副笑脸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石头能入得了武馆主的法眼……”
让他这么一说,元化龙也想了起来,对着小耗子道:“小耗子,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一块石头,也让我们开开眼!”
就见小耗子从怀中一掏,手里早多了一块石头。口里还说着:“瞧,就这么块破石头,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端。早知道就不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