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周比诧异地看着自家妈妈丢了魂儿似的拿个纸条站那儿半天没动静,凑上去一看,撇了撇嘴。什么破字,根本就看不懂好吗!
周妈妈瞥了周比一眼,想质问这个字条是怎么回事,门铃声中断,门外有个女声问道:“请问这是周比同学家吗?”
周妈妈一听,知道是早上那个女记者的声音,压住心里的不满,对周比道:“快去开门,有客人来了。”
周比一头雾水地走到玄关去开门,心里蛮不高兴的。客人?笑话!谁都知道他妈妈从来都不会把别人带到自己家,也从来不会让周比把同学带进家门,这时候哪来的客人?他妈怎么能这样骗他?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好吗!
“你好,周同学。”门外女记者大概也就十几岁,样子还算标致,只是一身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朝代的古装让人看上去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位记者穿古装也就算了,居然还拿着一支毛笔和一打宣纸,这是打算用这些东西干什么?写字吗?
看到周比一脸不解的样子,女记者笑道:“周同学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姓苏,是报社的记者,今天我想采访你一下,不介意吧?”
“你这么小也可以当记者吗?”周比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这样上街不觉得奇怪吗?”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周妈妈从里间走出来,陪笑道:“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家周比想来这样,口无遮拦的,你多担待着点儿。”
“无妨,我倒是想知道在周比这样的孩子眼里,学习到底是捆绑孩子的枷锁,还是生活中的乐趣。”女记者放下宣纸和毛笔,突然又道:“对了,周夫人,我记得你好像在博物馆工作吧?那……你们家里有砚台和墨块吗?今天走得匆忙,这两样东西忘记带了。”
周比简直快惊呆了。这女记者说话怎么这么奇怪?这年头除了社交场合,谁还叫“夫人”两个字呀?而且她怎么知道他妈在博物馆工作?更何况一上来就叫周比全名,可是周比他也不认识她呀!
周妈妈立马走进内间,拿出一方梅花砚和一块画眉墨,虽然周比不懂这些,但端看周妈妈平时对这些东西的爱护程度,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女记者扫了一眼这两样东西,看也没看周妈妈心疼的表情,直接拿起旁边的清水倒进去,然后动作优美地开始研墨。
周妈妈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得看向女记者放在桌上的那支毛笔。笔杆的材质很像是金丝楠木,笔尖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像羊毛,却比羊毛坚韧;像狼毫,却比狼毫柔顺;像兔毛,却比兔毛洁白;像鼠须,却比鼠须无暇。更何况这支笔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肯定不是凡品。
周妈妈正想问问女记者这支笔的事情,女记者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周妈妈道:“请您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周比同学说几句话。”
“哦哦,好的。”周妈妈回屋拿上包,对女记者笑道:“正好我也要去上班了,那麻烦你了,苏记者。”
“无事。”女记者对周妈妈笑了笑,一直到周妈妈放心地出门,才问了周比第一个问题,而且是非常不着边际的一个问题。
“周同学,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家是有一柄长约六尺的剑吧?”女记者放下手中的墨块,无比认真的问出这个问题,“那你知道那柄剑叫什么、从哪来吗?”
周比一脸迷茫,他家是有剑不错,可那柄剑也太奇葩了,通体都是蓝色的像块冰不说,上面镶的那两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翘还翘不出来,更何况那柄剑的剑鞘,根本就拔不出来,就是个装饰品而已嘛,“呃……有的……我爸说是从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请了很多人看,就是没人知道这明明是柄冰剑为什么不化,而且也没人知道这柄剑到底叫什么……”
女记者听周比说完后,重新拿起墨块研墨,道:“你想知道吗?”
周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它叫‘神话’。”女记者放下墨块,提笔沾墨,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道,“你昨天晚上做梦了吗?”
“做了。”周比像犯人似的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一个又一个问题,都快烦了。
“做什么了?”
“…………”周比仔细想了想,回答,“就是几句话……唔,好像就说什么‘断念’什么‘齐道’什么‘天下’之类的。”
女记者提笔,在宣纸上挥洒出“夢談仙史”四个大字后,问周比:“知道‘齐道’指什么吗?”
周比老实地摇摇头,心想这个记者到底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孔子云:‘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句话出自《论语?为政》。‘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这句话,同样出自《为政》一篇。”
看周比没反应,女记者斜了周比一眼,又问:“你看不看得懂你妈早晨看的那个字条?”
“不懂。”
女记者重新换了一张纸,写了几行字,放到周比面前。
周比定睛一看,这完完全全就和他妈早上看的字条上的字一样,看不懂啊!
“自今日,抛却凡尘杂念,修习治国之道,汝愿否?愿。自此之后,汝姓张,名齐道。倘若汝非实施仁政,天下必乱;施以齐道,方可操稳大局。”女记者把上面的字一句句全给周比念了出来,“这几句话……”
后面的字她说的很轻,周比没有听清楚,却也懒得去问,仔细琢磨这几句话的意思,总觉得似曾相识。
女记者看着桌上的画眉墨,将剩下周比没听清楚的那五个字说得一字一顿:
“是对你说的。”
周比的视线瞬间凝滞。
对他说的?
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