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慕天听闻此话,微震,心怵慕容白霜是猜到张国缘的心思了。眼前这位宗主可真不像看起来这么温软,笑靥背后实则暗藏杀机。张国缘终究还只是个孩童,论心机,真是比不过慕容白霜的。
“禀宗主,张公子回来了。”领着张国缘四处绕的宗师不适时地将张国缘带到慕容白霜面前,作了一揖后则身退,丝毫未注意到后者那一脸肃杀。
慕容白霜瞧着张国缘,冷冷道:“张国缘,汝至此所藏何心?”
“仇恨。”张国缘不卑不亢,直视面前的人。
“若汝弗能断念,吾非汝师。”
张国缘心中亦是一阵阵不安。他真是谬误,自己那一点儿小心思,似慕容白霜这等人,又怎会瞧不出来!
见张国缘迟迟未作答复,慕容白霜对百里慕天道:“劳汝作其十年师父,十年过后,若其本心不变,以家小为是,废其丹田,逐出灵山。”言毕,拂袖而去。
百里慕天轻叹,对张国缘道:“汝愿断念否?”
张国缘思虑许久,唇齿间倾吐的那一个字,漫长得好似永远都讲不完,“愿。”
-—现世—-
------自今日,抛却凡尘杂念,修习治国之道,汝愿否?
------愿。
------自此之后,汝姓张,名齐道。
------倘若汝非实施仁政,天下必乱;施以齐道,方可操稳大局。
………………
周比按掉闹钟,“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已经破得露出棉絮的被子被粗暴地扔在一旁,整个房间顿时棉絮飘飞,好一个“六月飞雪”的奇观。
“天啊!”周妈妈端着平底锅走进周比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凄凉”的景象,“周比!你做什么!”
周比揉揉睡眼,心疼地对妈妈道:“又有眼袋了…………”
“你个老大不小的孩子了,也不懂得小心点,你看看你房间乱得像个垃圾场,像什么样……”周妈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放下平底锅开始整理周比的房间,“当初你爹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你当个整在的男孩子,别老跟那些街上的小青年鬼混……孔圣人说过………”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周比愤愤道,“妈,你别说了!这句话我都已经听了十五年了,早就听腻了!”
周妈妈把所有的棉絮收集起来后,回过身一记暴栗弹在周比头上,“你小子还是赶紧把咱家收拾收拾,今天中午还有客人来呐!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知道了知道了……”周比一听自家妈妈又开始了唠叨,急忙去找扫帚,“我扫就是了,妈妈你别说了……”
周妈妈刚看着周比拿着扫帚去打扫客厅,总算放心地回头收拾周比的床。周比这熊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真不知道那个记者怎么就想起采访我儿子了……”周妈妈一面嘀咕,一面拿起周比的枕头开始将枕头拍回原型。拍着拍着,枕头里突然飘出一张纸条,明晃晃地落在周妈妈面前。
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几行字,一目了然。
------汝願斷念否?
------願。
------自今日,拋卻凡塵雜念,修習治國之道,汝願否?
------願。
------自此之後,汝姓張,名齊道。
------倘若汝非實施仁政,天下必亂;施以齊道,方可操穩大局。
周妈妈也是文化人,而且还是本科毕业的研究生,非常拔尖的那种,看到这几句话,还是愣了一下。倒不是看不懂,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周比也开始学习了?开始研究繁体中文和历史了?可是这也不像历史呀?而且那个“齐道”,莫非就是孔子所说的“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周妈妈开始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些异样了。
早晨接到的那个采访电话、周比枕头下的这个字条……更何况,字体娟丽而又挺拔,根本就不像是周比的字!
周妈妈就站在那里,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张字条,以至于门外突然响起的门铃,都把周妈妈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