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隔天趁封邙止上朝,偷偷威逼鲁公公送她回朝阳宫养伤,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门外慕嬷嬷传话道兰妃容妃以及一大波娘娘们来探望她。
之前在南诏皇宫跟着慕雨眠学她家公主的习惯和宫中基本的礼仪的时候,就常见一群娘娘们时不时的到她宫里头唠唠嗑,只是南诏宫里的娘娘们都和气的很,她西蜀宫中这群就不知道了。
苏清浅叹了口气,只得命人进来打理了仪容,去外殿会见。
天气越发转凉,慕嬷嬷特地给她的椅子多铺了一层金银花鸟软垫,苏清浅坐上不由得感叹皇帝家的日子过的忒舒服(?ω?)
“让她们进来吧。”
宫女传话出去,听得层层珠帘撩起的声音,就见进来得一群花一样的女人。
容妃为首,一袭浅蓝衣裳,多披了一件羽褂,由绿意扶着,姿态温雅。兰妃随后,依旧是红色系加艳丽的绣花,带着两个侍儿,其余攸妃吕妃陈妃仴妃莯良娣等,都一齐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万安。”
“本宫身子弱,倒劳烦各位姐姐妹妹来探望,都赶紧坐了,慕嬷嬷,叫翠儿将皇上前些日子送来的梓茂茶拿来给各位娘娘泡上一杯,本宫平日里又不爱喝茶,放着可惜了。”
“是。”
“谢娘娘,”容妃起身,命绿意把一些参草交给慕嬷嬷,“这些药草是家父听闻娘娘伤势,特命人往深山里寻的,味甘易服,外敷亦有奇效。”
慕嬷嬷笑道,“老奴先替娘娘谢过孟大学士了。”
兰妃看着,也命人呈上一香木盒子,“兰儿的礼不及容姐姐用心,”她站起身走来,一脸笑意好像昨天苏清浅压根没跟她抢过皇帝,“兰儿宫中有一串南海血珍珠的链子,此番特地命人磨成了粉末,据说对刀伤甚好,虽不算太用心,却也是兰儿一番心意。”
南海血珍珠啊啊啊!!!尼玛你居然把它磨粉了!!!她吃了绝对要心痛一百遍啊啊啊啊?_?!!
苏清浅正在让慕嬷嬷接下,却见兰妃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迎面摔来——
分明是故意要撞她的伤口。
苏清浅一个侧身,假意伸手扶她,暗暗却用内力将她反推一把。
兰妃只当她体弱多病又伤势未愈,哪里知道这样的厉害,一时未有防备,直直的就撞上了一旁的雕花柱子。
“娘娘!”她的侍儿赶紧冲上前扶她,却见兰妃额上一块铜钱大的伤口,知道娘娘性子,不由得声音细如蚊鸣,“娘娘…”
女人破相,不共戴天,何况还是宫里的女人…
兰妃是自小娇宠惯了的,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不由怒火攻心,也不管这是皇后的殿内了,一手扶额便吼道,“段重帘,你竟然伤我的脸!”
苏清浅用的是内力,众人都只见到兰妃往前摔去,她是好意去扶,是兰妃自己不稳才撞上了柱子,加上这是朝阳宫内,便赶紧去劝兰妃。
“兰妹妹,不可直呼皇后名讳。”
“是啊,兰妃,娘娘都未碰到你…”
“伤口要紧,赶紧回宫宣太医看看…”
“你们别在这儿跟我说不是,分明是她推我撞上柱子!”兰妃也是性子烈的要命,哪里肯罢休,一手就摔了桌上的瓷具,“有胆伤我容貌!就没胆认吗?!”
认什么认,就凭你也想黑我一把,苏清浅一手扶肩,柔弱的很。
慕嬷嬷顾及苏清浅伤势,喝道,“兰妃娘娘!这里是朝阳宫,可不是容你胡来的地方!”
“你一个老奴才,也敢对本宫胡喝!”
兰妃根本就冲昏了头脑,推开慕嬷嬷伸手就要给苏清浅一个巴掌——
苏清浅正要暗下动手,却听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容妃拦在她身前,替她硬接了兰妃一下——
“兰妹妹,宫里万万伤不得和气,况且今日确是你无理了,还是赔了礼,回兰香宫先看看伤口为好。”
绿意上前扶她,在场的人都被这一耳光打懵了,听这话才回过神来,去拦劝兰妃。
兰妃气的双目发红,“根本就是——”
“兰妃娘娘!你若再闹,老奴就只好去请皇上来了,”慕嬷嬷护着苏清浅,态度强硬,“皇后娘娘伤势未愈,可容不得娘娘您动手!”
皇后娘娘本是南诏公主,在蜀朝虽无撑腰之人,却独占皇宠,况且这伤又是替皇上挨的,若皇上知晓兰妃这般大闹,定会大发雷霆。
众妃子都劝她息事宁人,兰妃自知皇上必是信皇后的,便将盒子狠狠摔在地上,领着侍儿夺门而去。
容妃散了各位妃嫔,唤了绿意也要走,慕嬷嬷赶紧拦下,“容妃娘娘,您脸上这红印……还是老奴先替娘娘去祠药库取药。”
在这后宫之中,她确实服这容妃。
“不用了,本宫唤绿意用凉水敷敷便可,”容妃用帕子挡着脸上的五道红印,莞尔一笑,“今日本想叫上诸位姐妹来探望,反倒是让娘娘受惊了,是容儿之过,只是兰妹妹也是心直口快,也望娘娘饶了她一回。”
容妃大度安分,永远像一湖静水,苏清浅没想到她竟会为自己挡下兰妃那一巴掌,她既然为兰妃求情,她也就答应了。
“那,容儿先行告退了,绿意,咱们走吧。”
“容妃。”苏清浅忍不住叫住她。
“你为何……会甘愿留在这宫里?”
“因为心。”
因为爱封邙止,胜过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