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封邙止仍没回蜀平宫,苏清浅想着封毓应该已经动身前往钟山,心头大患走了,她本该高兴,可是他转身的那一眼落寞,却叫她莫名的愧疚。
诶,美皇叔的一个眼神也是深深的要人命啊……
苏清浅仰躺在龙床上,眼看这天都黑了,她终于憋不住,“鲁公公,皇上呢?”
鲁公公回道,“皇上去兰妃娘娘那儿用膳去了。”
兰妃,他这天天操劳国事还想着开枝散叶呢,也不怕累着。
苏清浅一想到人家兰妃波涛汹涌的身段,比吃了陈年老醋还酸人,一掀被子便要去殿外。
“诶,娘娘啊,您这伤……您慢点,老奴好扶着您呐,啧!小路子小安子白雪彩云快掌灯跟上!手脚麻利点………”
苏清浅走的那叫一个迅速,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皇帝和兰妃各种腻歪!!!
兰香宫内,封邙止正坐在桌前与兰妃说话,门口的侍女都还未来得及通禀,苏清浅便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就看见两个很正常的在吃饭的人………
殿内宫人连忙行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兰妃衣裳确实穿的薄了些许,靠着封邙止,面上妆容自然是千娇百媚,望向她,佯装要起身行礼,“兰儿不知皇后娘娘移驾殿内,有失礼数,望娘娘勿要见怪。”
苏清浅本想着来捉个奸什么的……一时间有点尴尬,“这个……”
她眼神一转落到封邙止身上,“皇上~~~”这一声拖的老长,她自我感觉婉转动听,过去便往他腿上坐,“臣妾一人在宫中,身上又落着伤,怕刺客再来,都不敢合眼——”
这番话说的娇弱万分,如果不是腿上突然传来千斤坠的重力,封邙止还真要以为她转性了。
“皇后身子弱,还是少出蜀平宫,况且这夜晚露水湿凉…”
“重帘只想陪伴在皇上身边。”
是谁老想着离他远一点,天天求着回朝阳宫,吃饭要对桌,睡觉要给自己绑十几根腰带以防他动手动脚???
封邙止眉角一挑,竟也顺着她,一下就将她打横抱起,吓得苏清浅一个不稳,赶紧伸手勒着他脖子,偏偏这大幅度动作又扯到了伤口,苏白痴真情流露,顿时眼泪迸溅,“皇上!!!——”
你特么小心点会死吗!!!
“朕先带皇后回去,”封邙止意识到牵动了她的剑伤,怕伤口又要恶化,急忙命鲁公公去宣公孙程,自己先带她会蜀平宫。
兰妃美眸汪汪,“皇上。”
“皇后动了伤口,朕改日再来。”
他心里,就只有段重帘吗,兰妃银牙咬碎,面上确只得屈膝行送礼,“兰儿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走在回蜀平宫的路上,两排宫人在前掌灯,鲁公公随在一侧,封邙止抱着她,低声怪道,“你这点身板,受了伤就少出来走动!”
苏清浅撇撇嘴,借着灯光看他,封邙止生的妩媚惊艳,男生女相,又狂傲霸锐的,怪不得蜀朝的姑娘们个个迷的不要不要的……
后宫中更是美女如云,她想到如小石子一样常见的宫妃,脑袋就疼。
封邙止估计洗了个澡才去的兰香宫,身上姜花的味道好闻的很,苏清浅半占便宜的把头靠在他身上,“那个兰妃抹着红唇一脸粉擦的,可吓坏我了。”
说的好像她怒气冲冲奔进来不吓人似的……
封邙止嘴角抽了抽,“你这样冒失的闯进兰香宫,”他突的一笑,“莫非是心中吃醋?”
“我就是……我是怕你年纪轻轻,那个,纵欲过度,搞的这宫里头成百的美人们守寡,我身为皇后,当然要以大局为重……”苏清浅眼泪风干在脸上的样子稍显狼狈,但也挡不住她内心的宏大责任感,语重心长的劝导,“虽然妃子们如花似玉,但是该忍的还是要忍的嘛。”
她还是不愿意亲口承认。
封邙止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她,“朕去兰妃那儿,只是去问些药草,她父王在军中多年,对刀剑之伤多有秘药……”
谁知你就冲了进来……
额……
苏清浅心虚了半晌,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你伤的重,过几日又要动身去东篱贺寿——”
“去东篱?!”叶端墨?!!!
“朕因另一旁藩王削权之事抽不开身,而东篱王五十大寿,非其他年份相较,你身为蜀朝皇后,便替朕去一趟。”
再有,他还有一事要做。
我伤的都要残了,你确定?!!!
残了你还大晚上一口气从蜀平宫冲到兰香宫?
封邙止,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听过吗!叶端墨就是那只狗,她就是那喷喷香的肉包子!!!
眼神交流完毕,封邙止正好抱着她回到蜀平宫。
公孙程早已经在殿外等候。
天冷的慌,公孙程穿了一身棉服,本由宫女在一旁打着暖炉子,看见苏清浅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赶忙推开了宫女迎过去,“皇后娘娘!”
封邙止抱着她进入殿内,示意宫女拉起床帐,刚把苏清浅小心放下,公孙程便着急的走近龙床去探脉。
“公孙大人逾越了。”鲁公公拦下,命宫女拉下一层纱帘,让苏清浅伸出手来,又在手腕出铺上锦帕,才道,“大人请。”
公孙程急的花白胡子直往上飙,赶紧给苏清浅量了脉象。
许久,才松手道,“皇后娘娘这几日万万不能再去动这伤口,也应忌辛辣油腻之物,更不能伤风受寒,老臣会开几副进补养元的药方,另外,也会尽快为娘娘配出加快愈合伤口的药。”
“你做事朕自然放心,再有,鲁公公,你命人去御膳房交代,近日送来寝殿的膳食得素净些。”
“是。”
“公孙,你也退下罢。”
“是。”
见公孙程跟着鲁公公以及一并的宫女太监退出殿外,苏清浅心中疑惑,公孙老头待她越好,她便越觉得可疑,不过皇宫里人人都各自怀着********,她又不能看透,之前找机会细细盘问了慕嬷嬷,也只知道这公孙程是伺候过先皇的老御医,尽忠尽责,是御医院之首,在宫中有极高的威望,毫无可疑之处。
只是,他处处隐藏,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公孙说了没,你伤势未愈,不要胡乱走动。”封邙止将她唤回神来。
苏清浅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那你还要我去东篱,舟车劳顿一折腾,我连东篱都没到就得翘辫子了。”
“到时候朕会增派双倍的宫女太监来照料你,亦会增派一路随行的侍卫。”
“那叶端墨——”
之前叶端墨那个变态就要强迫她去东篱!!!他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清浅,朕既放心你去,你便不必担心种种事端,”封邙止捏捏她的小手,“你可信得过朕?”
他一双眼睛生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河铸成,一点微光就叫她直咽口水。
“信的……过……”…吧……
多日以后,苏清浅方知什么叫做屁话。
只是,那还是多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