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天边的红霞带着一抹艳丽的火红,仿佛烧着了一般,冬日的冷风一阵又一阵,猛烈却又时而温柔,一抹余晖挥洒在山间,一丝丝温暖沁人心脾,宁静而安祥的傍晚显得那样舒适而恬静……
“药痴爷爷,到底是什么丹药可以续我全身经脉,这么神奇?”
江寒满脸好奇和兴奋,这半个月来江寒体内的灵力没有再肆意乱窜,他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药老人带着他一路奔走,马不停蹄,终于来到了仙人湖附近.
“洗尘丹,有一句口诀叫,人身五行,始于混沌精微之下,化分阴阳二气,乾坤百转,魂归肉体,是为洗髓,而洗尘丹乃是丹道圣药,洗髓接脉不在话下!”
药老人微眯着眼睛,慈爱的看着江寒,仿佛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儿一般,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早已经猜出了江寒的身份,也怜悯他的身世,早就视如己出.
“听不懂……”
“……”
……
两人慢慢走在路上,夕阳西下,晚霞红透半边天,渐渐的,一片巨大的花海浮现在眼前,海面波光粼粼,空中漫天飞舞的花瓣雨洋洋洒洒,随风而去,海中央有一坐岛屿若隐若现.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疼火儿了呢?”
湖边,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纤瘦颀长的女孩拖着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蹦跳着跑过来,挽着药老人的手,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扶着药老人,跟着他慢慢的走,温顺,乖巧而恬静,美得仿若邻家女孩般亲近,不可方物.
“小火儿,有没有给爷爷准备两个拿手好菜呀?”药老人见火儿过来,却是仿佛忘却了凡尘俗世一般,喜笑颜开.
“有呀!火儿特别给爷爷准备好了,不过大爷爷说了,爷爷回来了先去见他!”
“好,我先去见你大爷爷,火儿带他去我的房间等我.”说着药老头一跃而起,消失在眼前……
“喂,看够了没有?”
转过头了,火儿发现江寒正呆呆地看着她,嗔怒道.
“啊?啊!我,我……”
“呵呵~呆子!”
看着江寒手足无措的样子,火儿展颜一笑.
“走吧!呆子,过了这炼火桥就是青冥火域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寒.”
“你是药痴爷爷新收的弟子吗?”
“不是.”
“嘻嘻~呆子!”
“……”
江寒跟着火儿,经过炼火桥,来到了仙人湖中央的岛屿,岛上弥漫着一股药香,应该是常年累月炼药形成的,岛上还生活着各种灵兽,鸟蝶飞舞之际,慢慢的靠近江寒,还有几只蝴蝶直接飞到江寒肩上,亲近而美丽.
一路走来,江寒把自己来青冥火域的缘由都告诉了火儿.
“来,跟我来,我带你去祈愿!”
火儿一脸认真的牵着江寒的手.
“祈愿?有用吗?”
“很灵验的!我们青冥火域的人,每到年关将至,都会到红莲火树上去祈愿,挂上自己的心愿,来年便能梦想成真!”
江寒不禁黯然,自己能不能等到愿望实现都是一个问题,按照药痴爷爷的说法,他如果得不到救治,恐怕最多还能活三天!
“呆子,你在想什么?走啦!”
两人并肩前往红莲火树,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一户户人家张灯结彩,门口放着一口大鼎,香火鼎盛,孩童们打闹,嬉戏,街头巷尾到处是他们的身影.
终于,一株参天蔽日的大树出现在眼帘,大树枝繁叶茂,枝条低垂,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纸条,清风掠过,吹拂起成千上万的红菱,人们心中的愿望随着清风伴着火红的叶片飞舞在天地间.
“每逢年关,方圆百里,仙凡两界的人,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恋人还是母子,都会来这里祈福,他们的真诚将会被上天所感应,从而回报给他们!”火儿看着满树的祈愿红菱,微微入神.
“火儿妹妹,你有什么心愿吗?我们一起祈愿,我来祝福你!”
“有啊!我好希望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好,我们一起祈愿!”
两人拿起两张红菱,分别写上了自己的愿望,然后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真诚的跪拜在树下,双手握着红条合在一起,闭着眼睛跪拜大树,跪拜天地.
在那遥遥的天穹之下,流星悄然划破繁空,风声鸟语,低吟浅唱,似乎在诉说着不恋仙尘的情话.
良久,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选择了同一根树枝,将红菱挂了上去.
“好啦!再不回去,爷爷该着急了!”
“嗯!”两人牵着手,准备离开.
“咦,火儿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星眉剑目,举止言谈透露着高贵气息的男孩出现在面前,后面还跟着一群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
“帮呆子祈愿!”火儿抿嘴,一想到江寒傻愣愣的看着她的样子,笨笨的,呆呆的,她就想笑.
“呆子?就是你身边这个傻愣愣的家伙?怎么平时没见过他?他是外来人?”男孩看着火儿牵着江寒的手,心里十分的不悦,他皱着眉头,蔑视着江寒.
江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然后看了看火儿,他选择了无视,他不是很确定对方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如此讨厌他,他一心求生,来青冥火域只要能求得仙药,其它都是次要的.
“对呀!他是药痴爷爷带回来的.”
“哼!恐怕又是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男孩怜悯的看了江寒一眼.
“你说什么呢?你才是半死不活的家伙!”火儿皱着眉头,有些愠怒.
“火儿妹妹,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发脾气,药痴那老头每次带回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没救了的,难道我说的有错吗?”男孩怨毒的看着江寒,咬牙切齿道.
“错了错了错了!我说错了就是错了!哼!不理你了,呆子,我们走.”说完火儿牵着江寒离开了.
“风哥,怎么办?火儿妹妹和那个新来的小子走得那么近,关系不一般啊!”
“哼,过两天就是年关了,青冥火域一年一度的小比,凡处于火域之人,都可以挑战,我的炼火诀已经突破到第二层了,借此机会我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
走在长长的青石路上,寒风吹拂着火儿的发丝,她撅着嘴,很不高兴的拉着江寒往前走.
“火儿妹妹,你怎么啦?别不高兴了,我没那么容易死的,这次爷爷救回来的人一定死不了!”江寒笑嘻嘻的看着火儿.
“呆子,你不恨吗?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火儿神色迷离的看着江寒,看着他笑,她觉得他的心里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痛苦,莫名觉得很心痛.
“我为什么要恨?我不恨命运弄人,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还想看到更多的奇珍异事,我还想仗剑天涯,诗酒生平,我想寻仙问道,长生不老,我为什么要死?”江寒嬉笑的脸色顿时写满了认真.
……
“师弟,你执念太深了.”
山洞里传来了沧桑低沉的声音.
“什么是执念?我只知道当初师父告诉我身为炼药师应当心怀天下,当我踏上凡尘,看到众生疾苦,要我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枯竭,我做不到!”
“唉~师弟,你我都是活了快一千年的老东西了,世事如棋,何必萦绕在心!”
“我这一生,不求长生,只求问心无愧!师兄,给我洗尘丹,救救这个孩子,他才十岁,还很年轻!”
“你应该明白,洗尘丹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救不了他!”
“有一丝希望我就要试试,如果不用洗尘丹,恐怕他活不过今晚.”
山洞内,一束流光划破空间,飞向药痴,随着流光而来的,还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师兄,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百炼诀……”
“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