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府’!
本以为会是多么奢华恢弘的地方,未曾想竟还不如夜鸢那偏殿别致。
朴素的正殿偏厅,稀少的仆从侍女,就连陆玄这般身份之人,衣着打扮竟也与市井民众相差无多。
倒是白衣这身锦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陆玄奢侈。
随行所过之处,亭台楼阁何其之多,可却荒的荒废的废,竟无一处被好生装点过。
偶经几处长廊,大概十里一隔皆有一个身着战服的将士看护,白衣每每搀着陆玄经过一人便会受到对方的颔首服礼,眼眸中的遵从敬仰毫不掺假。
整个大元帅府内一片庄严,侍女也都只有进了后庭才能偶然看到几个,衣着一如大元帅府的风格,简洁素雅甚至人人都有些微自保的能力。
端正态度白衣不在吊儿郎当,竟是受了气氛影响一般,尤为慎重而凝然的跟着陆玄去了后庭。
绕过假山经过竹林,远远地便看到了陆玄口中的校场。
纹绣着独眼猎鹰的战旗于四角屹立迎风翱翔,衡木围成的入口处两个小小身影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什么。
白衣与陆玄对视一眼,放轻脚步凑了过去。
红毯黏成的校场外围,通体黝黑的骏马奔驰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马背上满鬓斑白的老人持枪纵横,烈马所过之处枪影迷离尘土飞扬。
白衣自认眼目精准,再快再凌厉的刀法抢法剑法皆能窥探少许,但这老人手中长枪的轨道她无论如何去看去寻去找皆是无果,除了虚无的残影她什么都看不到。
若非那时而闪入眼中的白发,她断断不会相信这长枪烈马之人竟是一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人。
便在她这般想着之际,烈马一声长啸,行云流水的抢法戛然而止。
“老爷小心!”
将她从震惊中唤醒的是陆玄略显担忧的呼唤,一愣白衣这才发现老爷子骑着的这匹马似乎有些问题。
它似乎并不满意背上的那个人,翻腾的四蹄半立的身体,所有动作无一不是要将背上之人挤下身去。
看来这该是一匹还未被驯服的烈马!
“爷爷!”
老爷子眼看坚持不住,白衣见势冲了过去,陆玄已经顺手捡起一杆长枪,预备给那黑风烈马致命一击,老爷子倒是不服输,这会竟还在马背上与烈马僵持。
不过到底还是老了,身子骨不如年轻人,看他一手掌握着缰绳一手搀着老腰的姿势,白衣猜测,老爷子怕是闪着老腰了。
“陆叔,你且接好爷爷。”
白衣出声陆玄微愣,显然没有懂她的意思。白衣也没有给她弄懂的机会,脚尖一点小小的身躯纵身便上了马背。
接着在陆玄震惊的视线中,抬脚将老爷子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少……老,老爷!”
陆玄震惊过度,本想教训一番那料这边老爷子已经被踹了下来,无奈只得先顾这边。
扶着老腰就扑了过去,以身为垫倒是接住了被踹下马背的老爷子。
“混账东西!”
还没来得及询问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上方的人已经破口大骂起来。暗暗为自家这不省心的大少爷着急,陆玄也在老爷子起身之际站了起来,。
“君西漠,你给老子下……”
谩骂的话说了一半,忽的停住了。茫然望去陆玄发现,他家那不省心的大少爷竟然还在马背上被颠的嗷嗷嗷乱叫呢。
“爷爷爷爷,救命,救命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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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没有上任何护具,白衣被颠的屁股疼。
避免屁股开花,白衣直接踩在马鞍的吊脚上站直了身体。眼瞅着老爷子没有要救她的意思,她只能自个儿琢磨逃跑的机会。
“西漠哥哥你好厉害,西漠哥哥加油加油,驯它驯它!”正想的入神,君卿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衣怒:“小兔崽子添什么乱,信不信老子让这畜生一蹄子抡死你。”
白衣一开口君卿就愣了,硬生生吓得躲到君言背后缩成了球状。
“哼!”冷哼一声,白衣思量着下去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兔子崽子,正准备从马背上跳下去之际,低沉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道。
“君西漠,给老子驯服它,否则以后别想踏入大元帅府的门槛。”
“……“白衣欲哭无泪。
老爷子,咱还是亲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