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却还想活着,那么乞讨也好谄媚也罢你都得学会,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到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说这话的人不过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明明身躯看上去那么的瘦弱,他却偏偏还不了手。
嘴唇破裂,献血渗透,掺和着馒头的碎沫,今日之事定是他一生难以磨灭的污点。
他该愤怒的去反抗,可他偏偏没有。
不是因为对方太强,而是因为他一时间忘记了。
看着压着自己的那双眼,那双一瞬间带着歉意的眼,他竟忘记了当下的耻辱。
“西漠哥哥!!”
“大少爷!”
突如其来的唤声响起,白衣一顿回神才发现身下的乞儿唇角已经渗透出了些微献血。手上的馒头早已被她揉碎,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少年脸上身上,可身下的人却用那双无比澄净的眸傲然的看着自己。
“或许,有一****会感激我今日之举。”
蹙眉起身,白衣漠然转身。
“你叫什么?”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少年开了口,难得卸下一身傲气,他这句话问的很轻。
“西漠……”白衣愣了愣,继而回首,对他勾唇一笑道。“君西漠!”
瞳孔一缩,少年昂首,不太确定的问了句。
“哪个君西漠?”
“这安阳城能有几个君西漠?”
回首看去恰巧与那少年视线对上,略略讶然更多的却是讽刺。
讽刺!
为什么?
他在讽刺谁?她吗?
为什么?
“君西漠是吧,我记住了。”短暂的沉默,少年面色淡然的道了句。
记住?
白衣又懵了!
他记住了什么?
记住了君西漠这个名字,还是记住了她说的话做的事,又或者两者都有?
愣神的间隙他与她擦肩而过,待到白衣醒神之际,大街上早已没了那个肮脏却又凛然的小小身影。
不管那乞丐究竟记住了什么,反正白衣知道,自己该是给‘君西漠’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麻烦!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啊。
下次,下次记住了,不论是丰白衣亦或者君西漠,咱都不去招惹麻烦,咱都过得低调点好不?
如此想着白衣一左一右抱着君卿君言上了车,车夫心有余悸的在后面抹了把汗,继而挥着马鞭朝着君家主家飞奔而去。
可千万不能再让这些祖宗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小憩片刻,马车停了下来,白衣伸了个懒腰,睁眼就与两道视线对上。
君卿、君言两小家伙皆是一怔,完了立马跟兔子似得往后一蹦,下一刻当她瞎眼一般闭眼假寐起来。
大抵是刚才小巷中的事吧这两小东西吓到了,上车后他们竟也不闹腾了,蹑手蹑脚挤在马车一角大气都不敢出,白衣难得清闲心里别提多舒坦。
马车停好后,还不待白衣开口唤他们,两家伙见鬼似得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白衣好笑的摇头,下车后已然不见那两小家伙的身影。
“大少爷?”苍老的声音响起,隐隐透了有些不确定的余韵。
白衣瞥首,在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前看到了出声之人,一个半鬓斑白的老人。
“陆叔。”
莞尔微笑,白衣轻快的跳下车。
“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呢。”
陆玄!
一个将毕生都奉献给君府,奉献给君老爷子的人。
老爷子挂帅时他是他麾下最为得力的副将,独他一人时,他又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威武大将军。
人老了霸气不在了,却独独那隶属于军人的英气遗了下来,现在的他就是归鞘的宝剑,锋芒暗藏却又不可不防。
“的确有些时日未见了,大少爷长大了沉稳了,老奴都快认不出了呢。”
他笑的和蔼,言行举止不卑不亢。
“简言之就是老化了嘛。”白衣笑着调侃,几步路就来到陆玄身侧,及时搀住他。
夜鸢说过,陆玄在府上的地位是仅此老爷子的,即便是她们这两儿媳对他都得是恭恭敬敬的。
为主母都得如此,又何况君西漠。
“在我这糟老头面前说什么老,大少爷的日子还长着呢。”
苍老的手轻拍了拍,不痛不痒,陆玄训斥的调子更是透着宠溺。
“是是,陆叔您说的最是有理了。”
马屁说的顺溜,空闲时间白衣瞅了瞅头顶的牌匾。
‘大元帅府’四个大字慷锵有力的挂在头顶,牌匾以下挂着君家的帅旗,帅旗之上绣着君家独有的独眼猎鹰,血红的帅旗迎风飘扬好生威风。
手持长枪的守卫挺直腰杆站在两侧,巡视着过往行人的眼几乎与帅旗上的猎鹰同步。
白衣憾然之际不住感慨,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呢。
“爷爷呢?他老人家可知我们来了?”
收回视线,白衣********全部投注到了陆玄身上。
“知道知道,老爷早早便在校场等着你们了。”
“校场?”白衣闻言愣了愣。“为什么是校场?”
陆玄轻笑,满眼无奈。
“还能为什么,自是要考验你们的抢法了。”
白衣:“……”
完了,完了,完了。
她一世天才,什么武器都把玩过,尼玛就是没玩过枪啊!
咋整?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