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从来不是装腔作势之人,不加推诿地接过兔肉,满满地咬了一大口,感受着牙齿之间爽脆可口的美味,清秀的脸上满是十足的赞扬,“香得很呐。你烤兔肉的本事比得上你装模作样骗人的本事。”
听得秦牧这句颇为怪异的赞美,苏榕眉头微微皱起,满是黑线,轻轻地甩了甩螓前秀发,嘟囔叫道:“你这张破嘴,还以为吃了我九天玉露丸后会好些,没想到还是一样说不出好话,白污了我的灵药。”
“话不能这么说,”秦牧边嚼边道,“灵药治病不治口,兔肉只能填饱肚子。我恢复得这么快,不是给你的九天玉露丸打了广告吗,怎么能污了它呢?更何况我一向心直口快,实话实说,是不可多得的优点,倒是你尖端刻薄,为人小气,应该和我学学。”
“跟你有什么好学的?学你一样明明打不过火蛇,还要和人家硬拼,险些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苏榕翻着白眼道。
话题说到武功,秦牧眼中闪出一抹凝重的目光,论真实功力,他与火蛇的差距甚远,尤其是内力之上的高低,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这次能从火蛇手下侥幸生存,除了火蛇托大和自己的落雨听风剑招式奇妙之外,运气占了不小的成分。
回想着那日的战斗,秦牧万万没有想到,火蛇的炎阳功竟然能达到那般可怕的程度,身处炎阳功的气场中,整个人受到无限压制,再加上火蛇的炎阳刀法诡异,更使炎阳功的威力提升了五成。
秦牧不禁感慨,如果不是叶灵送给他冰玄剑,借此内力得到提升,配合着冰玄剑天生的冰寒之气,才勉强在火蛇的全面压制中保得性命,否则,这一战,自己定是有死无生。
秦牧脸上中满是深思之色,深邃的眼神炯炯地凝望着火苗,一时之间不说一句话,苏榕忍不住扁了扁嘴,道:“喂,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也不用这么小气不说话吧?”
闻言,秦牧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今天的事,多亏了你,我才能在红血沙盗团手下逃出命来。”
他突然显露出来的真诚,反而使苏榕戏谑的脸上愣了一愣,目光不由地被眼前这个比她大一岁的少年所吸引,望着秦牧的眼睛,苏榕颇为不适地摆摆手,“没……没事。”
似乎没有意识到苏榕的窘态,秦牧又吃下一口兔肉,道:“那后来呢?你又怎么被红血沙盗团发现,被他们追杀?”
听得秦牧转移话题,苏榕不知为何暗暗舒了一口气,玉手不动声色地抚上胸口,平复着刚才加速的心跳,俏容轻转,微微避开秦牧的目光,故作轻松地娇哼一声,道:
“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火。你被火蛇带走后,我趁他们不备,又从房间跑了出来。不出我所料,火蛇的房间早已空无一人。可是,我在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十二生肖鸡血石的影子,我实在气不过,千辛万苦混到红血沙盗团,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回么?”
“你不是已经赚了一万两黄金么?”秦牧眯着眼睛笑道。
这时,苏榕已经恢复了常态,颇为鄙夷地白了秦牧一眼,以教训新人般老气横秋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贼不走空这句话?连小贼都深以为耻的事,我这个贼中高手更不屑去做。”
秦牧极为配合地重重点点头,脸上大有原来如此的味道。
苏榕满意地打量着秦牧,似乎对他的悟性颇为满意,继续道:“后来我又进了红血沙盗团的金库,从里面拿出不少好东西来。一切得手后,我装扮成红血沙盗团的小喽啰,摸到他们的骆驼房。”
“那追风就是在那儿得到的?”秦牧问道。
“是啊,拿着那么多东西,我根本没法走,只能偷一匹骆驼,骑着它离开。”苏榕随意地道。
苏榕说话时没有任何停顿,完全是理当如此的语气,身为听者的秦牧心中却是不住好笑,这个苏榕做贼的逼格倒是蛮高的,偷了人家的财宝不说,还要借人家的骆驼替自己运货,红血沙盗团被她惦记上,也算倒霉。
“所以你是在偷骆驼的时候被人发现的?”
“不是,”苏榕皱了皱,“倒霉的事这才开始。骆驼房里的骆驼倒也听话得很,我挑了一圈才选出最为高大的追风,满以为能顺利逃出红血沙盗团了。可是谁知道,红血沙盗团的人都认识追风,我骑着它没多久,就被被人发现了。”
秦牧笑道:“那当然了,谁叫你那么多骆驼不挑,偏偏选了火蛇的坐骑,你就是穿了戏服上街,不引人注意才怪。”
“哼,”苏榕横了秦牧一眼,“你少说风凉话。本姑娘被他们发现后,别提多危险了。红血沙盗团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攻我,没办法,我只好将得来的财宝撒出去一大半,才得以脱身。一大半财宝啊,值五千两银子。”说到最后一句时,苏榕肉痛地几乎发颤。
秦牧本不是爱财之人,见到她这般心痛,不由心中一阵好笑,这小妮子,恐怕是从钱眼里出生的。
苏榕继续道:“我从红血沙盗团本部脱身后,慌不择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跑,没想到红血沙盗团的人紧追不舍,为了拖延他们,我又扔掉了一些财宝,到了最后我实在舍不得了,就把那件抢来的衣服打个结,随便一抛。”
明媚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苏榕得意道:“可怜红血沙盗团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财宝呢,竟然去追一件破衣烂衫,哈哈。”
秦牧眼睛明亮起来,嘴角上扬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妮子性情诙谐,逃跑都不忘耍人,和他的性格倒是挺相近的。
他调笑着道:“要是我,就把自己的臭袜子、臭鞋子也扔出去,让他们抢个够。”
苏榕鄙视地撇着秦牧,“哼,本姑娘的东西值千金,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邋里邋遢的。”
“哈哈,”秦牧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是啊,我邋里邋遢的,你不照样跟着我么?”
“谁稀罕着你啦?!”苏榕俏目一瞪,随手捡起一根柴木朝秦牧甩去。
只听秦牧“啊”地痛叫一声,捂着被柴木打中的胸口,扭曲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苏榕急忙跑到他身边,关切地扶正他的身子,检视着他的胸口,急道:“你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连一根柴都挡不住?”
说着话,便伸手去揉抚秦牧的伤口。当苏榕的玉手距秦牧之差分毫时,秦牧突然笑出声来,“怎么样,你还是稀罕我吧?哈哈!”
“找死!”
得知秦牧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苏榕俏丽的脸上立即现出愤怒之色,粉嫩的小拳头狂风般落在秦牧身上,直到小脸憋红,这才一翻身坐在秦牧旁边,牙根中得意地崩出几个字,“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
秦牧极为配合地大力点头,僵硬着脸脖子生锈般地转向苏榕,这小妮子脾气真大,下手也真狠。
看着秦牧哀怨又痛苦的表情,苏榕得意地抿了抿嘴,傲娇地扬起下巴,“下次再敢骗我,可不是一阵拳头就能完事。”说着话,她抽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大腿根处一划,威胁似得瞪着秦牧。
秦牧顿感全身一凉,惊恐地抬起头,好似第一次见到苏榕般将之从头到脚看一遍。
他以为自己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唯有自己早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妮子,竟然更早熟,还懂得利用命根子吓唬自己。
可怕的女人!
苏榕点着头,带着娘娘教训公公的语气道:“知错就好,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秦牧一阵无语,一言不合就动手,您不小气,天下恐怕没有小气的人了。
他坐正身子,逃似得挪远几尺,继续吃起兔肉来。
看着突然沉默的秦牧,苏榕明媚的黑瞳转了几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蓝色的册子,递到秦牧面前,“本来要找十二生肖鸡血石的,结果找到这个,我留着没用,你拿去吧。”
顿了下,她补充道:“丢掉烧掉都随你。”
秦牧抬头,目光落在册子上,只见蓝色的封面中写着四个正楷字:炎阳刀法。
他不由脸色一变,惊异地看着苏榕。
火蛇提过,他所练的内功是炎阳功,刀法乃是炎阳刀法,那么这本就是炎阳刀法的刀谱了。
难怪红血沙盗团的人会紧追她不放,原来她没有偷到十二生肖鸡血石,却偷出了火蛇的练功功法。
“怎么?不要?”看着秦牧始终不接刀谱,苏榕便往火里丢去。
秦牧右手一翻,在空中将之拦下,郑重地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立即离开这里。”
“为什么?”
秦牧指着手里的刀谱,“你偷了火蛇的功法,红血沙盗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尽起沙盗团势力,在整个沙漠搜捕我们。”
苏榕俏目一翻,白眼道:“你的意思是我连累了你,好啊,我现在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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