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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收获爱情(1)

1975年,在我和我丈夫分居两年后,我们离婚了。与此同时,我不失时机地领养了我的第一只猫。我给这只猫取名为“雪白”——毫无疑问,他是一只长着一身白毛的猫。在他来到我家的开始一段时间里,我要说他并不是一只非常可爱的猫,更不是那种温柔多情的猫。

雪白有着疯狂的破坏欲,把我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扯得稀烂,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心爱的盆栽大叶植物上拉屎撒尿。虽然他的破坏性极强,但是我的植物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了,只不过我得不断地对它进行修剪。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了他的恶作剧。也许,同我们人类比起来,猫是更加高明的园丁,只不过这个“高明”的含义不同而已。后来,我带雪白做了绝育手术,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安静了许多,也变得越来越逗人喜爱了。通过定时喂食和增加营养,他后来竟然出落成了一只非常漂亮的猫。

有一天,我年幼的女儿金决定给雪白做个美容,她拿出她的彩色魔笔把他全身涂上了七色彩虹的颜色。我担心那些颜料会影响雪白的健康,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他去看兽医。我心里本来就觉得这样的荒唐事让我十分尴尬,而我们的兽医一看到雪白的怪模样就乐得前俯后仰,更让我觉得无地自容。后来,兽医告诉我说不用担心,就让雪白身上的色彩自己慢慢褪去吧。回家后,金拿出了她的洋娃娃穿的衣服,认认真真地给雪白穿上,而在整个穿衣的过程中雪白都表现得十分配合。其实,那个时候他的性情已经大为改善,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好斗了。

在“彩虹事件”以后,我陆续听到了一些给猫化妆的更可怕的故事。比如另外一个小女孩,拿着她妈妈的直发器想给她的猫“做头发”,幸好她还没有弄懂如何打开直发器的开关,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照这么看来,金也许还算不上最调皮的孩子。我一直担心孩子们对他们的宠物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但是奇怪的是,许多猫对这些恶作剧竟然采取了十分顺从的态度,他们不仅不跑开,反而温顺地躺在地上,任由孩子们摆布。这真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直努力为孩子们和我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但是我所面临的挑战却相当严峻。我是一个全职助理护士,在当地的一家医院里工作。好在这所医院还有一个托儿所,上班时我可以把金送到那里去。

我记得当时托儿所的收费标准是每小时36便士,仅此一项就花掉了我工资的一大部分。看到这里请你千万不要忘记,那个时候的36便士可比今天的36便士值钱多了;虽然这些钱现在只能买到一包薯片,但是当时却是压在我心头的巨大财务负担。我很高兴自己在那所医院里工作了两年,因为我学到了许多东西,不仅掌握了各种医护技能,而且也对我自己的能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我的后一份工作是在镇上一位开业医生的病房里当管理员。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份工作了,结果一干就是13年。病房由一位护士长负责管理,那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现在像她那样的人早就见不到了。

她给病房管理定下了许多的规章制度,而且对管理员、护士等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和卫生状况要求极高。虽然我们免不了在她背后悄悄地抱怨,但是她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如果,当今英国国民医疗保健服务体系管理下的所有医院,都由像她那样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人来管理,我敢打赌英国医院里的感染率立刻会大幅降低。要是我们当初也像现在的护士那样,穿着制服在大街上闲逛,然后又穿着同一身制服走进病房的话,她会毫不留情地对我们严加呵斥。在我们的医疗保健工作上,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依我看,这些改变并没有越改越好,比如取消护士长的做法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虽然过去的护士长们通常都是些凶神恶煞般的女人。我的护士长当年教给了我许多东西,我至今不仅铭记于心而且付之于行。

我的家庭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的工作而受到影响,相反却进展得非常顺利。孩子们都开始上学了,金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每天看到我出门上班就声嘶力竭地叫喊。随着孩子们年龄的增长,生活中的一切也开始步入了正轨。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另一个男人。克里斯不仅对孩子们善待有加,而且理解和接受了我的一切。我很快发现,我过去抱怨过的他性格中的某些东西其实并不是他的缺点,反而正是他的长处。每当他来到我家的时候,就会把孩子们一个个从床上哄起来,然后整天都和他们搅在一起,并且总能让他们欣喜若狂,我常常不得不花好几个小时才能让他们平静下来。最后我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他倒是给孩子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可是我却不得不在事后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直到夜半三更还要安抚三个兴奋过度的孩子。他对三个孩子都一视同仁地疼爱,正是这一点使我感到了内心的温暖。

他的善良并不是做给我看的小把戏,而是一种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情感。有一天晚上,我的情绪非常低落——我已不记得是为什么,他打电话来邀请我到他的公寓去,说是让我把心中的积怨统统讲给他听。虽然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碎事,对他说来毫无兴趣可言,但是那些事对于我却非常重要。他善意地劝我喝了一两杯酒,等我离开他家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晕头转向,比来时更加步履踉跄。这件事过去几年之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克里斯为了确保我安全回到家里,一直远远地尾随在我的身后,但是又小心翼翼地不让我知晓,直到亲眼看到我毫发无损地走进了家门,他才转身回到了他的公寓里。诸如此类的善良举动正是典型的克里斯秉性。当我终于认识到他是一个好男人的时候,便立即同意嫁给他。

就在我即将年满40周岁的时候,我们举办了婚礼。在这之前克里斯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只提出了两个要求:爱我和爱我的猫。他回答说,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猫的人,但是是一个热忱而乐于奉献的人,他非常愿意为此而作出努力。在这个问题上,他同我的第一任丈夫就截然不同。很快,他对猫的态度就彻底有了转变,从那以后,我们的家就敞开了大门,逐步迎来了一大群活蹦乱跳的猫科动物。他已经变得像我一样,不仅对我们的每只猫都宠爱有加,而且还同他们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婚礼之后,我和三个孩子一起搬进了克里斯的家,但是有一个家庭成员对此颇为不满——雪白。他一次又一次地跑回我的老房子里去,克里斯便不辞辛劳一次又一次地去把他带回来。后来,我们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只好把他关在家里,直到他意识到这里才是他的新家时为止。克里斯很快就喜欢上了雪白,所以当我提出再去领养一只新的猫的时候,他立即举双手赞成。

我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同猫救助中心取得了联系。他们派人来视察了我们的家庭环境,以确认我们是否适合收养一只被救助的猫。他们对视察结果很满意,于是告诉我第二天到救助中心去选猫。那天晚上,我兴奋得彻夜难眠,不断扩大我们的家庭一直是我的强烈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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