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天蜀身形步法极快,武昌城中能与之抗衡者,不超三人。火势凶猛,却伤不了他半分半厘。又见他呼的一声如鬼魅般闪到孙大胜处,手一并呈弯弓型往孙大胜而去。
唐生望去时,孙大胜已被掐住脖子。料想硬拼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只怕白白赔上孙大胜一条性命。便将本准备出击的双掌在胸前酝酿一圈后停了下来,朝曾天蜀唤道:“别伤他,你不就是要地图残页吗?那东西就在我身上。”
曾天蜀一听,面露喜色道:“当真?”
唐生此时面色凝重,一心只想救得孙大胜,于他而言地图残页固然重要,但终究是比不上一条人命的,随即说道:“骗你作甚,只要你安全让我们离开,这地图残页就归还与你,否则小心我当场烧掉它。”
曾天蜀登时大急,真怕唐生将地图残页烧毁殆尽。转念想到抓了孙大胜本就是想得到地图残页而已,虽说他私闯地下室,盗走地图残页,以他的性格,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但此时若是得了地图残页,便也不再做计较。想至此处,便朝唐生唤道:“好!我答应你!姜嵩,你去接过看看真假。”
姜嵩刚要上前,又听唐生道:“等等!你先放人!反正我俩联手也打不过你们,害怕我们跑了不成?但如若地图残页先让你们夺了去,我二人又走不成,岂不是死的冤枉?”
曾天蜀一听孙大胜说的倒也有理,他二人虽有两下子,但孙大胜身患重伤,我方又人多势众,肯定出不了什么差错。权衡利弊之后,才道:“好!就依你。”当下一掌将孙大胜拍了过去,唐生两步上前将其扶住。
唐生也不食言,将嵌有地图残页的羊皮从裤头抽出,往前一扔,姜嵩一个飞步接住。
曾天蜀大喜过望,当下哈哈大笑起来,对姜嵩唤道:“姜嵩,赶紧拿过来我瞧瞧?”
唐生寻思着:一张破羊皮就能把你高兴成如此,若是将整张完整地图放你眼前,岂不是要疯了?当下扶着孙大胜欲往林子路口走出,但听曾天蜀连唤数声“姜嵩”,一声比一声凶狠,却不听姜嵩半点回应。他回过头来看个究竟,只见姜嵩望着手中地图咧嘴而笑,将曾天蜀的命令全然不当一回事。曾天蜀喝到第五声时,姜嵩这才缓缓向曾天蜀移去。
曾天蜀将要开口斥责姜嵩一顿,就见姜嵩就晴天霹雳一掌过来,无半点防备的曾天蜀肩上中了个正着,后撤几步撞在竹干上,竹干便折成两断。这掌下来极其凶狠,分明是往死里打。若不是曾天蜀神功护体,只怕这会儿已在黄泉路上了。虽说不死,但此时他也好不了哪去,一口鲜血从心头泵出。听得姜嵩道:“曾老头,这东西我代你收下了!”他又一口鲜血吐出。
曾天蜀倚在竹干上意外中又带着怒意道:“我早知道有内奸,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你头上,隐藏的真好啊,姜嵩!”
姜嵩诧异道:“内奸?”似乎他并不知内奸一事。
曾天蜀只觉他是装模作样,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他已认定姜嵩内奸无疑。姜嵩不知他有何想法,也丝毫不在意,快步朝曾天蜀而去,他深信此时不至他于死地,日后便也会沦落到与孙大胜一般四处逃亡的下场。
见至此处,不远处的曾子文再也顾不上害怕,举着枪指着姜嵩颤声道:“别伤我爸!”
食指正要扣动扳机那一刹那,姜嵩神色一凛,只踢了一脚脚下的土块,朝曾子文胸口处飞去,“砰”的一声,枪口朝上打了一枪后,落在地上。曾子文也飞出几米远,重摔在地。
枪声一响,不明所以的打手们尽皆赶来,将唐生、孙大胜和姜嵩团团围住。唐生心道:不好,这姜嵩惹了祸事,怕是要牵连到我二人头上了。
唐生望了望堵在去路的黑衣打手们,心中一紧,又回过头来对曾天蜀道:“地图残页也给你们了,还不放我们走吗?”。
曾天蜀全身似火焰燃烧,运了口气,动了动双肩,眉头紧锁,嚷道:“今晚谁也别想走!”看来姜嵩真把曾天蜀彻底惹怒了,唐生心想这下完了,姜嵩啊姜嵩,你就不能等我二人走出林子再动手吗?
姜嵩见曾天蜀中了自己不留余力的一掌,竟还能站起,心中便没了底,暗自纳悍道:这曾老头深不可测,原先是我低估了他,先撤再说。便欲转身而走,不曾料想已被曾天蜀一把吸住。这吸人的神功,唤作“幽冥大法”,吸人而不吸气力,被吸者或被吸而来,或动弹不得,或因气管收缩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姜嵩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子一沉,顿时地动山摇,脚下陷入一个窟窿,不见了姜嵩身影。这一沉,唐生便想起那日地下赌场之内天花板下陷,想来就是他的杰作。这等将全身之气沉入脚底,致使周边地表下沉之法,唤为“地陷功”。地陷功有强有弱,强者,能使宫殿庙宇下陷几十米;弱者,仅叫周边方圆三米内下陷几米。但见姜嵩周边范围下陷仅几平米,如若不是有意而为之,姜嵩只能算地陷功之弱者。
窟窿边缘上,曾天蜀喘气连连。重伤之后再使幽冥大法,绝世高手此番下来,定也是如此。
又见他双手撑地,霎时间脸部青筋暴起,窟窿中登时飞沙走石,蛇虫蚁兽被吸得纷纷喷口而出,但始终不见姜嵩身影。想来必是姜嵩地陷而下,曾天蜀强吸而上,相互抵消了。僵持甚久,只要是姜嵩稍一疏忽,便能落入曾天蜀之手。
唐生见二人僵持不下,一寻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欲将孙大胜搭起,但见眼前黑衣众人将之围住。唐生一道逐风令下,四面大风袭来,众人纷纷伏地。却有一人踏风而来,正是殷天锡,适才一掌过后,并无大碍。见唐孙二人欲趁机而逃,便纵身而出。
唐生没个办法,只能将孙大胜落至一边,虽说他身受重伤,但周边区区几个黑衣打手还对他构不成威胁。唐生殷天锡二人掌掌相迎,出招成风。过了片刻,只见唐生进招连环、步步紧逼,而殷天锡却是连连后退。唐生一心只想着尽快有个了结,以免得自己与孙大胜二人还未逃出,姜嵩就已招架不住曾天蜀。
无奈姜嵩竟如此不堪,远处的窟窿口处只见飞出一道身影来,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挣扎几下后,气绝身亡。
唐生望去时,不禁心中一紧,以容不得他一拖再拖了。此时殷天锡已被逼至几株连环竹竿上,再无退路,他只见唐生口中絮絮叨叨,不知念得是什么。片刻后,却是一道逐风令而来,大风刮起,殷天锡双拳交叉护头,又听得唐生唤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摄魂令!”殷天锡心下骇然,急欲后躲,但已无退路不说,恐怕此时来躲也为时已晚。三道符夹风而来,齐贴在殷天锡身上,头、手、脚各一道,他只觉手脚一麻,便没了知觉。殷天锡已被摄魂令定住,唐生只一轻轻一点,他便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