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古厝厅堂中,一股恶臭扑面袭来,唐生猛地咳嗽起来,“这地方这么臭,亏你们刚才能在这待这么久。”
映着外面人家一点微光,唐生将孙大胜布满血迹的西装脱了下来。心脏正下方,一个被子弹穿过的洞,伤口处血肉外翻,甚是恐怖。
唐生仔细端详着伤口,皱眉道:“这枪真厉害,子弹扎的挺深,怎么取出来呢?也没工具。”他又在古厝周围转悠了一圈,试图找到一点有用的工具,不过见他脸上的神情就知一无所获。
唐生低声道:“你在这里先等等。”他不知孙大胜是否能听到他的话,但此时他听不听的到,倒也无所谓,如此重伤之下,如若无人相助他自己一人终究还是无法自己走出的。唐生把孙大胜抬至厅堂角落黑暗处,再用一块生锈的铁皮挡了起来,以免不在之时,有人趁虚而来。安顿之后,又巡视一圈,这才走出古厝大院。
半个钟头后,唐生拎着一个黑色纸袋小心翼翼的往古厝赶来,并不时回头观望。观察了古厝周围没多大动静,他才放心将铁皮挪开。黑漆漆的角落,只能隐约看到人型。唐生打开黑色纸袋,取出一只蜡烛点上,慢慢移到往孙大胜脸部,嘴角的血丝已凝结。
孙大胜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状:“别照了,难受!”
唐生顺着孙大胜的意思,将烛光往胸口处移去。
过一阵,唐生凝神道:“我没做过手术,但杀过几只鸡,你忍着点。”他甚至不知子弹为何样,是圆是扁?这子弹若是取不出来大不了再另寻他法,先试来一试。随即拿出一小刀及一镊子,至于取不取的出子弹,要看孙大胜造化了。
又过一阵,古厝内时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听着着实像是在割己肉。
唐生见其厮叫不停,怕黑衣打手们听了去,便撕下一小块纱布将孙大胜的嘴巴堵住。虽说还能听得“呜呜”之声,但声响却小了许多,不至于传出于院外。
一阵折腾后,唐生终于叹了一口气。乍看之下,唐生孙大胜双双满头大汗。
唐生走到工厂大门处,寻思了一阵回过神来,将从纸袋里拿出来的一件长袖衬衫披于孙大胜身上,而后把孙大胜背上他的单缸摩托车,往他住的客栈驶去。
一路上倒也平静,没任何异样目光。
客栈伙计看见唐生背着个人往门外进来,立即凑上前问道:“客观,需要帮忙吗?”
唐生脸上一紧,尽是担忧之色,而后才敷衍道:“谢谢,不用了,我一个朋友喝醉了,我把他带过来休息一晚。”
客栈中朋友喝醉借宿之事,并不稀奇,客栈伙计便也不再多问:“好的,那客观你自己小心!”
支走客栈伙计后,唐生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进了房间,唐生把死气沉沉的孙大胜往床上一落,自己收拾了下地面,垫上几张报纸就躺下了。
次日,唐生迷糊中见得孙大胜一手撑在床面上,企图爬起来。唐生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能动了啊?”
孙大胜咳道:“我这是在哪?”他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是昨晚在车背上一路狂风,感染了风寒。
唐生鞋子也没顾得穿上,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孙大胜扶起,担心道:“现在我们在客栈。别动,你还身身受重伤。”唐生怕是他乱动之下,伤口崩裂,血流不止。
昨晚孙大胜虽说身受重伤,但意识还算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算的上自己的救命恩人。
之后,念及孙大胜不好出门,唐生便从外面带了几个馒头。
唐生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询问孙大胜道:“他们到底想要从你这得到什么?”
孙大胜怔了一下,没有作答,然后又继续啃手中的面包。
唐生见孙大胜久久不作答,怕是一件棘手的事,又道:“也许我能帮到你。”
孙大胜却是反问唐生道:“你听过无字天书地图残页吗?”
唐生疑惑道:“无字天书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东西下山的。地图残页我就没听过了,和无字天书有什么关系吗?”这他倒是没从师父蜈蚣老道那听说。
孙大胜损道:“地图残页都搞不明白,那你怎么找的无字天书。”孙大胜只觉前面之人真的是昨晚搭救他之人?如此无可救药,随即解释道:“地图残页是找到无字天书的重要依据。所谓残者,不全也。就是说要找到所有的地图残页拼成一张地图,按照地图提供的线索找到无字天书所在地。”
据说天书上仙六十年一现,一千多年来得书者寥寥无几,之后更是下落不明。地图在五百多前的的明末清初乱世中,被四分五裂,分成好几部分。从那以后,各路武林好手、军阀王侯、富商乞丐都卷入地图争夺战中,死伤无数。
唐生寻思那对曾家父子皆追着他不放,便是问道:“那地图真的在你手上吗?”
孙大胜喝了口水咽了咽,道:“几个月前,我和高火偶入曾天蜀地下密室,看见地图残页,就顺手牵羊了。反正曾天蜀也不是什么好鸟,平常开赌场赚黑钱,还勾结上级鱼肉百姓,天书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事?”
唐生问道:“高火是谁?”
只觉孙大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而后说道:“昨天死于这客栈对面的命案了,不过以高火的身手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被曾天蜀搞死了。”
唐生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昨天出事之人就是高火,然后你们把地图残页藏在哪了?”
孙大胜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并没说出之意,并不是他不信任唐生,只觉现在并无说出的必要。
唐生见他如此神秘,也不好再问,自己终究只是两面之缘的人而已。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之上,而是问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反正在这地方你也待不下去了。与其在这刀尖度日,何不与我闯荡四海?”
孙大胜只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的远山处,沉默片刻后道:“等我办完一件事就跟你走。”
唐生好奇道:“什么事,重要吗?”
孙大胜道:“重要!回趟老家。”
如此回答,唐生并无多大吃惊,孙大胜认为重要,肯定是有个缘由的。
没等唐生继续问,孙大胜就又开口了,“我老家不远就在市里南郊外的深山里。”
唐生痛快道:“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两人在酒店待了几日,一来给孙大胜养养伤,二来避避风头,观察外面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