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胜想往楼道出口跑去,但此时楼道拥成一团,连个空隙都没有。寻思之际,几颗子弹飞来。孙大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几张扑克牌,“啪啪啪!”子弹全部打在扑克牌上,几张纸牌全都碎成一片,从空中飘落,顿时如天女散花般白花花一片。眼前已不见孙大胜踪影。
“人呢?”黑衣打手们面面相觑。
孙大胜手撑在地面,单膝跪地,时不时像侧出半个头观察桌子后面的局势。
“搜!他还在赌场里。”曾子文下达死命令。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桌子一侧飞到桌子另一侧,只见十数片扑克朝这边飞来,刹那间,十几把手枪纷纷落地。打手们不约而同“啊”了一声,又动作一致的用另一支手捂住拿手枪的手腕。
曾子文见状,怒意便起,堂堂曾家庄精英打手,连一个区区浪荡赌徒也对付不了,大骂道:“一群蠢货。”
此时唐生并没往楼道挤,而是觅身于一旁。本欲出手帮孙大胜一把,不过转念一寻思,以孙大胜的实力,对付这几个喽喽绰绰有余,要是搞不清楚状况莽撞冲向前,自己死于非命也就罢了,拖累了孙大胜那就是愚蠢至极了。
孙大胜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待太久,料想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但楼道里的人群还没散,一阵踩踏,已有几个人倒地,估计已经命丧酒泉了。
忽觉地下室顶层发生一阵摇晃,又听“轰”的一声,东南角的一个角落墙顶塌陷了下来,很规则的呈椭圆形状。在场之人无不惊叹之极,孙大胜心中只觉大事不妙,此时若要逃,已是为时已晚。
紧接跳下的是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曾家庄老板曾天蜀,曾子文之父。五十岁的年龄却是一头银发,眼窝深陷不失毒辣,一道八字胡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谁叫你自作主张?”曾天蜀对着旁边神情发紧的曾子文一顿训斥。曾子文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那也是相当忌惮的,此事非同小可,自己险些坏了父亲大事,过后肯定免不了父亲的一阵斥责。
曾天蜀深知此时不是训儿的时候,抓人才是正经事。便也没了计较,转头向身边的高瘦的中年男比划了一下,中年男向前挪了几步凑过耳来。曾天蜀在其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中年男点了点头就往后刚才砸下来的窟窿跳了上去。接着又对旁边的络腮胡子男道:“殷天锡,抓住孙大胜。”
话声刚落,殷天锡凌波微步般闪现在孙大胜面前,一脚往孙大胜踢去,孙大胜纵身一跃顺道抓住头顶上方的装饰灯,后面的桌子中了殷天锡一脚后,飞出三米远后四分五裂。孙大胜身子用力一蹬,拔下整个装饰灯,只听得“乒乒乓乓…嗤嗤嗤嗤…”玻璃碰撞声混和着触电声向殷天锡砸去。殷天锡双手握拳交叉往上一挡,孙大胜借机往后撤。殷天锡挡下装饰灯后,又见五张扑克飞来,一一闪过。没给殷天锡喘息的机会,又一张扑克飞过,殷天锡避之不及,正中腰间。殷天锡一软,一手扶在腰间,单膝跪地。
正当孙大胜欲撤离之际,又见正上方墙顶忽然陷落下来,孙大胜往后一滚,那面墙刚好砸在刚才的位置上,溅起一道灰层。
一阵咳嗽声。
只听得一声枪响,孙大胜应声倒地。
众人应着枪声望向曾天蜀,正吹着枪口,冷道:“放心吧,大胜,我没打中你要害,不会死的。”接着对中年男道:“姜嵩,把他抬过来。”
曾天蜀俯下身来,对躺倒在地的孙大胜说道:“早上的事知道了吧,高火死了,你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是你指使的?”孙大胜显然已无力说话。
“没错!”曾天蜀眼光闪过一道凶残,说的咬牙切齿,“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孙大胜眼神中无半点惧意,并不作答,却见他只苦笑两声。
曾子文怒道:“快把地图残页的下落告诉我,否则高火就是你的榜样。”
孙大胜闭着眼,用余力将手摆了摆,似是在说:“过来,我告诉你。”
曾天蜀料定孙大胜重伤如此,也做不出害己之事来,半信半疑将头凑了过去。孙大胜原是想着曾天蜀侧头而来时吐他两口痰,那时曾天蜀必定恼羞成怒,当场正果了自己,便也不会受尽万般折磨。
欲俯首往下时,忽见得飘过来两道符,曾天蜀抬起头,只听得一少年大唤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爆破令。”
众人一听爆破二字,脸色煞白,急忙连连后撤。
但听“嘣”的一声,一股浓烟升起,刹那间笼罩整个赌场,众人纷纷掩起鼻子。
待浓烟消散,已不见地上的孙大胜。
......
话说生死存亡之秋,唐生见孙大胜躺倒在地无力反抗,怕是要遭曾天蜀毒手,便冲将上前,使出“道玄十二令”中的爆破令。但敌众我寡,本事再大,恐也难敌曾天蜀等众人。便一寻思,将其救起。此时背着孙大胜,一路往赌场门口狂奔。顺着刚才墙顶陷落的两个窟窿,出来快了许多。
看着地面空空如也,曾天蜀头上冒出一道热气,满脸憋得通红,大怒道:“凡是捉住孙大胜和劫人者,各赏十万。”能在他眼中逃走的人屈指可数,此时要是不发火,那才是稀奇。
话还没停,赌场内早已空无一人。高放姜嵩二人赶至门口,但唐生孙大胜已经走远。
唐生本欲沿街而走,但背上的孙大胜不免有些显眼,便驾车抄小巷而逃。驶出甚远,不见有黑衣打手来追,唐生想道怕是他们追错道了,这才稍呼了口气。转过头问道:“还有气吗?”
孙大胜本是将死之人,却糊里糊涂的死里逃生,要说道谢,他并不会说。此刻他不想说话,但还是开了口道:“能别说话吗?”
唐生深知孙大胜身子虚弱,便也不再问了。
行了甚久,唐生不知道该把孙大胜置身何处,这也容不得他不问了,开口道:“你家在哪?”
孙大胜没有回答,不知是因不愿泄露住处还是身子虚弱不愿多话。唐生只能尽可能往后者想,若是前者,只怕是孙大胜并没完全信任自己。
此时若是将孙大胜带至客栈定是万万不可的,唐生自然明白这点,引起骚动不说,引来曾天蜀那才是大麻烦。
寻思良久,唐生把孙大胜带到刚才那个废弃古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