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人格的伟大,总是体现在生死关头,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家人和朋友。
陈子昂不愿为了自己的痛苦,让别人痛苦,无论生,还是死,都独自承受。
李洪接到青无幽的飞鸽传书,痛心疾首,仰天长啸,飞身跃起,奇乾剑和异坤剑在空中飞旋,路边树叶纷纷飘落,如同狂风暴雨。
胡一平泪流满面地说:二哥,大哥、三哥也在连夜赶往金华。
李洪和胡一平快马加鞭,连夜奔驰,赶到武东陈子昂家。
灵堂设在堂屋,陈子昂长子陈光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烧纸,伤心欲绝。
陈子昂兄长陈子良搀护着哭得死去活来的老母亲,一脸悲戚。
李英和廖氏陪着陈子昂妻子包氏,唯恐她想不开。寸步不离。
青玄带着青无幽,忍悲含痛,招呼前来悼念的群众。
陈子昂的死激起了民众的愤慨!大家含着眼泪,奔走相告,所有市场自发停止营业。
李洪来到陈家大院,飞身下马,飞奔堂屋。胡一平紧跟其后。
大家一看李洪回来,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廖氏扑上前来,喊道:“孩儿,你总算回来了。”
李洪红着眼说:“母亲,母亲。”
青无幽一见李洪,忍不住跑上前来,抱着李洪,失声痛哭:“师兄,二师兄他,他。”
李洪用衣袖擦去青无幽的眼泪,直奔陈子昂灵柩前,抚摸着灵柩,凝视着仿佛熟睡中的师弟。
李洪俯下身去,对着陈子昂说道:“师弟,师兄来迟了!想不到幽州一别,竟成永诀。师弟,师兄知道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更知道你牺牲自己,保全大家。师弟,是这个浑浊的世界配不上你啊!”
陈子昂的墓室选在他最喜欢的独龙山,四周青山巍巍,重峦叠嶂,对面梓江缓缓流淌,右边涪江奔流不息。
陈子昂的家人跪在墓前烧纸,哭泣,老母亲因悲伤过度,昏迷在家,留管家照看。
青玄、青无幽、李英上前献上陈子昂生前最喜欢的兰花和杜若花。
胡一平、林云付、熊猫带着民众一一献上小百花。
李洪站在墓前,悲怆地说道:“海内文宗右拾遗,虽然只活了四十二岁,却永垂不朽!人们将世世代代传承他好为人先、勤勉好学的精神;传诵他忠贞爱国、勤政爱民的思想;传扬他‘念天地之悠悠,独创然而啼下’的博大情怀。”
大家在陈子昂墓前默哀,久久不愿离去。
夜幕降临,大地笼罩在漆黑中。唯有陈子昂墓前星星烛光,一闪一闪。
李洪、胡一平、林云付和熊猫站在墓前,仿佛站在灵山顶峰。
李洪抖开一个圆不溜溜的黑色包裹,从里面滚出来一颗人头,赫然便是段简。
李洪跪在墓前,说道:“师弟,我知道你不愿意连累我们,更不愿我们为你报仇,可是,这狗官迫害于你,怎能容他苟延残喘?”
林云付、胡一平、熊猫一齐跪下,再一次给陈子昂上香。
刚才大闹县衙一幕,不由自主浮现在眼前。
李洪几兄弟冲进段简房中,李洪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段简提起来,往地上一摔,段简肥胖的身躯顿时像一个肉球,嘴里不停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衙役们被李洪几人的威武所震慑,但还是硬着头皮上。李洪奇乾剑一挥,一招千点花飞千点雨,很快倒了一大片,遍地呻吟之声。
黑白两个催命鬼见大事已去,顾不上主子,连滚带爬地往外走,林云付长剑出鞘,一剑穿俩。
熊猫展开熊猫拳,左一个,右一个,个个毫无招架之力。
胡一平拿出看家本领五禽戏之猴戏,像耍猴子一样,耍得衙役们团团转。
段简跪地求饶:“好汉明鉴,陈大人不是我害死的,他是自杀。”
李洪义愤填膺:“呸,狗奴才!要不是你暴狱酷刑,他会遍体鳞伤吗?一个小小的县令,谁借你的胆,敢逼死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
“陈大人是因为他父亲病故,忧伤过度,身体虚弱而死,真不关下官的事。”
“还要狡辩,不关你的事,他会在牢里吗?”
“我只是请他来询问他父亲墓碑的事。”
“附会文化,是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吃了熊心豹子吗?居然敢加害名满天下的海内文宗,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上面交代的事,我不敢不从。”
“狗奴才,是非不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还罩得住你。”
段简这时终于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没有活路了。顿时,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
善恶到头终须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